第239章 山泉菜，成不了气候
段昌平那边动静大，又是开荒又是搭建的，旁边的几处庄户也都得了消息，纷纷跑过来打听。
对外，段昌平是司兰容的管事，外人也只当是司兰容派他来打理庄户的。
几处庄户上的管事一番打听后，得知是司兰容要在庄子上种山泉菜，还搭了暖棚，都不由得唏嘘起来。
“都说这大人物做生意会挣钱，我看也不外如是，谁不知道这暖棚种菜耗钱耗力，大把大把的银子砸进去，也未必能成。”
“可不是么？就算她种出来了，总得卖出去吧？这么贵的菜，谁买啊！”
“我听说她还引了山泉水浇灌，说是种出来的菜可口甘甜还脆爽，吹得跟神仙一样，到时候种不出来，可就贻笑大方了。”
几处庄户的管事聚在一起说闲话，眼里充满了鄙夷。
说了一会儿便各自回了庄户，派了小厮去东家府邸汇报。
各处的消息都散开，京城里头也热闹了起来，司兰容的山泉菜就成了一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就连世子夫人在约她喝茶时，都特意问了她，是不是真的种了山泉菜。
司兰容说是，还说到时候新鲜的青菜出来，先送一篮子到世子府上去。
世子夫人讪笑着，好心提醒她，这暖棚蔬菜得耗费不少钱财，而且还不一定能种出来，毕竟种菜这事得靠天吃饭，棚里种出来的有违农时，怎么可能比自然种出来的好？
她让司兰容及时收手，不要让钱打了水漂。
司兰容承她好意，只告诉世子夫人，她有很会种庄稼的庄稼把式，一定可以。
世子夫人见她信心十足，也不再多劝。
连世子夫人都不相信司兰容能种出山泉菜来，更遑论外面的人，嘲笑司兰容的人比比皆是。
更有以和静郡主为首的一行李家人，等着看她的笑话。
而魏夫人，也不是没听到闲言碎语，但她多少也知晓些内幕，知道这庄子是镇抚使的，也就没敢多嘴。
至于外面这些说闲话的人，司兰容并不理会，听见了，也只是一笑置之。
大年之后，京城里就没再下雪了。
外头出了太阳，雪地化了，湿漉漉的一片。
屋子里烧着碳炉，司兰容正看着府里这月的支出，和房嬷嬷说着话。
青柠挑开帘子，进了屋，欠身道：“少夫人，庄上的段管事来了。”
她听见青柠的话，从账簿里抬起头：“让他去花厅等会儿，沏壶茶过去。”
青柠应了声，司兰容阖上账簿，对房嬷嬷道：“这俩月，厨房的支出超过往年，我瞧着这账本上写的蔬菜价翻了一番。”
房嬷嬷应道：“回少夫人，这京城里的物价本就比东洛城高，这入了冬的蔬菜，更是比金子还贵，咱们这还是量大的，菜农给了折扣，要是买得少了，那比这还要贵上一倍去了。”
“奴婢不敢糊弄少夫人，少夫人若不信，大可派人出去问问价。”
司兰容轻笑：“您别紧张，外头什么行情，我心里也清楚，您办事我放心。”
“明年这个时候，这笔开支也就省了。”
房嬷嬷也听说了夫人种温泉菜的事，外头的人都说这事成不了，大把大把的银子砸下去，也没见个影。
但当家主母如此说了，她这个做下人的心里只有激动，盼着主子好，她们也能跟着好。
司兰容拨了款给她，房嬷嬷就先退下。
司兰容换了身衣裳，才去花厅见段昌平。
段昌平比半月前又瘦了一些，脸也黑了，衣裳穿的是布衣，边上还沾着泥土。
一双眼睛倒是又黑又亮。
“少夫人安好。”
“段管事请坐。”司兰容抬手示意，“这段时间辛苦了，瞧着你又清减了不少。”
“一切都是应该的。”
段昌平笑了下，连忙拿起案桌上的一个小匣子，又从袖子里拿出一本账簿递给司兰容。
“这是此月山泉水的盈利和账本，请少夫人过目。”
段昌平掌管着山庄，除了种菜和搭棚、修渠这类事情外，他也负责山泉水供应的事，账簿也由他打理，司兰容只负责定价和每月查账。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段昌平是要走官路的人，不论大小，都要学着打理经营，更要深谙其道，以免遭人算计。
这些事虽然看起来微不足道，可往往就是一些细节能决定成败。
光禄寺本就是肥差，身边捞油水的人比比皆是，若他连基本账目都弄不清楚，将来随随便便一笔贪污罪，就能将他拉下来。
司兰容颔首，接过账簿翻看起来。
账目清晰，是按照她教授的方式记录，每一页都是不同的铺子，下面记录着时间，哪月哪日送了多少山泉水，再写明收入多少，支出多少。
山泉水一车十两银子，主要售卖给勋贵世家，勋贵世家人口众多，饮水讲究，一日三五车，一天下来一户人家就要五十两银子。
再有便是酒楼和茶铺，这些地方用量不小，一日也要个五六车。
山泉水甘甜爽口，不论是勋贵世家，还是酒楼食客，亦或者是茶铺，都是赞不绝口。
短短一月的功夫，这山泉水就卖出去四万八千两银子，按照之前和镇抚使谈好的比例，落到司兰容手里，也有两万四千两。
“不错，账目清晰，看来你已经得心应手了。”
“承蒙少夫人抬爱，才让我有机会学到这些。”
司兰容微微颔首，“庄子里，现在如何了？”
“渠道已经挖好了，棚里面用了碳炉，小人还买了些油纸铺上去，那油纸防火防水还能遮风挡雪，暖和度保持了，菜也就发芽了。”
司兰容见他说的头头是道，便知段昌平是花了心思学的，也不枉费她一番苦心。
段昌平心里也感激，他自己学了做了才知道，这种山泉菜也不是常人可做的，而且他只知种着山泉菜，要耗费不少银子，可不知道具体要耗费多少。
真将方方面面做下来，才知道，司兰容到底为他这条路铺出去多少钱。
庄子上一共搭建了十个暖棚，光是油纸就耗费了上百两银子，还要维持棚里地里暖如春的温度。
那碳就得日日烧，夜夜烧，虽说是买的普通碳，可一天下来也得花个几十两去了。
还没有算挖渠，修棚的钱，若是一桩桩，一件件算下来，他这辈子也还不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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