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要为魏苍办丧事

膳阁。

饭桌上，司兰容和魏承泽庆贺魏忠归来。

魏娇魏甜两姊妹小嘴跟抹了蜜似的，一句接一句的贺词，把魏忠哄得喜笑颜开。

但魏承泽和司兰容都看出来，魏忠其实并没有多高兴。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家里的情况，你们也跟我说说。”魏忠看了两人一眼。

魏承泽和司兰容交换了个眼神，挑拣好的说：“家里的生意做的不错，咱们和光禄寺达成了合作，加入了商会，这些都是小事，有件好事要与您分享才是真的。”

“宁儿今年南下赴考了，他打算童试乡试一起考，教导宁儿的先生说，他考中的几率很大。”

魏忠闻言，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后，陷入了沉默。

司兰容见状，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魏承泽给她递了个眼神，说道：“父亲，兰容知道你要回来，特意给你备了好茶，咱们爷俩也很久没有下过棋了。”

魏忠点点头，跟着司兰容和魏承泽回了芳仪阁。

魏夫人也想跟来，但见魏忠没有要带上她的意思，也就讪讪回了北院。

下棋喝茶都是幌子，进了芳仪阁，魏承泽将房门一关，司兰容就问道：“父亲，您有见过苍儿吗？”

魏忠抬起头看她，眸光闪了闪：“见过。”

司兰容顿时松了口气。

“不瞒您说，苍儿从家中离去后，我们一直有暗中派人照顾他，直到他进了军营后，我们的人才撤回来。”

“我记得苍儿加入了长刀营，可今日回京的队伍里，我却没有见到苍儿的身影。”

魏承泽也看向魏忠。

魏忠攥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血红，闭了闭眼说道：“他……他死了。”

“死了？您说谁死了？”司兰容一脸冷静地问。

“魏苍死了。”魏忠闭了闭眼，颤着声音。

“不可能！”

司兰容立刻驳斥：“长刀营这么多人，怎么就魏苍死了？苍儿的本事虽不是最厉害的，可也不弱。”

“父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魏承泽握住司兰容的手，却发现她冷静的面容下面，双手颤抖的厉害。

魏忠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我没有隐瞒你们任何，魏苍就是死了。”

“回京路上，我们遭遇了几次伏击，第一次战胜，第二次、第三次，对方来势汹汹，我们死的人也越来越多，一开始我们以为是权家的余孽没有肃清干净。”

“可后来在交手的过程中，才发现袭击我们的人是死士。”

“苍儿想要摸清敌人的身份，带了一队人马去围剿，结果，对方就是冲着长刀营去的，将长刀营的将士们全部绞杀了。”

屋子里寂静极了，只听见司兰容急促的呼吸。

全部绞杀！

多大的仇恨？

司兰容浑身轻颤，脑子里却骤然劈出一道亮光。

等等！

“父亲，你说对方是冲着长刀营来的，长刀营的将士被全部绞杀，那今日游街的人是谁……”

司兰容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看着魏忠脸上露出狰狞的怒意，放在桌面上的双手死死攥紧成拳头，一字一句说道：“你没有想错，长刀营已经被换人了！”

魏忠爆出一个惊雷，司兰容和魏承泽都懵了。

“整个长刀营，一共十七人，全部被人冒名顶替了，现在这些人都是勋贵子弟，是天潢贵胄，是皇帝的侄子、外甥，都是皇亲。”

司兰容震惊不已，这怎么可能？

冒领军功，他们怎么敢！

魏忠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开口说道：“这件事，我也是在入京后，才发现的。”

“长刀营是先锋营旗下，主冲杀奇袭队伍，创立以来就由苍儿带领，在战场上为突袭，长刀营所有人都以黑布蒙面。”

“军营之中将士数不胜数，并非人人都相互熟悉，长刀营中除了魏苍，其他人都是草根出身，即便被顶替也没有人注意。”

“魏苍一杆长刀，原本是他的标志，可现在却成了，谁握长刀谁是魏苍。”

魏忠说到这里，忍不住冷笑起来。

“就算如您所言，可我不信朝夕相处的战友，就没有一人察觉！”

司兰容心中震惊、愤怒，情绪交织。

“或许有，可又能如何？”魏忠反问她。

长刀营被人冒名顶替了，这件事做的悄无声息，要越过他、越过主帅、越过各营的营长，可想而知背后那只黑手有多大的势力。

再往细想，放眼天底下，有几个人敢冒领军功？

这绝对不是一般人敢想敢做的。

就连他，在发现之后，不也只能按耐下来？

司兰容面色惨白，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那就这样算了？”

“苍儿死得不明不白，属于他的功绩也别人冒领，九泉之下，他如何瞑目！”

司兰容愤怒不已，一旁的魏承泽眸光闪了几下。

他当然也很生气，但尚且还保留几分理智。

魏承泽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忽略了，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是我愧对苍儿，但兰容，越是这种时刻越要冷静。”

“就算要为苍儿讨回公道，也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不是吗？”魏忠平静开口。

司兰容脸色沉得发灰，她脑海里一团乱麻。

没有一个母亲，在听到孩子死的时候，还能冷静下来。

她也不例外。

司兰容现在根本听不进去，魏忠说的什么时机，她只想要为自己的儿子讨回一个公道！

“我要进宫！我要见圣人！”司兰容说着站起来，拔腿就要往外走。

魏承泽拉住她，疾言厉色，

“兰容，你冷静一点，你见了圣人要说什么？你有何凭证能够证明参军的人不是他们，而是魏苍和其他人？”

“你又有何证明，他们冒领了军功？”

司兰容浑身颤抖起来，是啊，对方既然敢冒领军功，肯定连名字身份也改了。

她有什么证据呢？

司兰容跌坐在椅子上，两行清泪流下。

她低声啜泣，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紧成拳头，指甲狠狠嵌入掌心，划出一片模糊的血肉。

过了很久，司兰容才平静下来。

她目光冰冷如刀，看着魏忠说道：“父亲，我要为苍儿办丧事，要大办。”

她不能立刻为魏苍讨回公道，但她要让冒领魏苍的人，跪在魏苍的灵堂面前，磕头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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