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出征
收到圣旨时，司兰容和魏承泽正于侯府，听闻魏苍要前往关外，司兰容面色凝重。
“此行危险，且又是我朝与北磐的第一战，至关重要。”
“若胜，我朝士气高涨，若败，所有的罪都要落到你一人头上。”
司兰容忧心忡忡，握着魏苍的手：“不若，求了圣人，换别人去？”
“母亲，圣旨已下，没有转圜的余地。”魏苍反握住她的手，“更何况你儿子英勇善战，只胜不败。”
“那就说你身患旧疾未愈。”司兰容蹙眉，“你未与北磐交过手，岂能夸下海口？”
魏苍勾唇一笑，少年郎意气风发，“母亲，大丈夫立于天地间，从我弃文从武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准备。”
司兰容红着双眼，久久不语。
魏苍撇开头，故作轻松的笑了下：“母亲，出征在即，儿子要回军营准备，母亲若真为儿子着想，不妨就为儿子筹集一些粮食，好让儿子无后顾之忧。”
魏苍说完，扬了扬手，大刀阔斧的离开了侯府。
司兰容盯着他的背影，少年郎已高出她半个头，挺拔的身姿下是一颗壮志雄心。
她垂眸，一滴泪，缓缓坠落。
魏承泽环抱住她，轻拍她的肩膀：“筹粮吧，圣人圣旨已下，朝廷上下都得出力，别让咱们儿子上了战场，却为粮食发愁。”
司兰容吸了吸鼻子，用力地点了点头。
“青柠，去通知粮铺掌柜，开仓捐粮！”
圣人的圣旨一下，朝廷百官纷纷动起来。
各家出粮筹集，一日的功夫，便筹集了十万石粮食，足以让援军撑过三个月。
其中，忠勇侯府捐赠数量最多，圣人大赞忠勇侯府忠心义胆。
不过三个月的粮食也远远不够，此战尚不知要打多久，圣人依旧让各家继续筹粮，务必在三个月内筹备齐军粮。
三日后，魏苍授命启程支援边疆。
圣人亲自送迎，大军士气高涨。
城门外，旌旗猎猎，铁甲如林。
少年将军身披银甲，腰悬长剑，立于阵前。
他的面容尚显稚嫩，但眉宇间已透出一股凌厉之气，目光如炬，直视前方。
风吹动他的披风，卷起一片尘土，仿佛在为他的出征壮行。
身后，千军万马肃然列阵，刀枪如林，寒光闪烁。
少年郎微微抬手，战鼓声戛然而止，天地间一片肃静。
“今日出征，不为功名，只为家国。”他的声音清亮而坚定，穿透云霄，回荡在每一个将士的耳畔。
话音未落，战马嘶鸣，铁蹄踏地，震得大地微微颤动。
少年将军翻身上马，手中长剑直指苍穹，阳光洒在 剑锋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他大喝一声：“出发！”
随即，一马当先，身后的将士们紧随其后，铁流滚滚，尘土飞扬，仿佛一条巨龙腾空而起，直奔战场。
纷攘的人群里，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大唐必胜。”
像是沸水翻腾一般，四周的百姓们纷纷高喝：“大唐必胜！”
声音如战鼓累累，穿透天际，为战士们送别。
司兰容站在远处目送魏苍离开，不禁潸然泪下。
经此一别，不知多久会见。
更不知，是不是最后一次相见。
司兰容泪如雨下，少年郎意气风发的身姿越来越远，渐渐消失不见，可她的脑海里却显现出一张稚嫩的面容，朝着她喊：“你轻薄我爹爹！”
稚嫩的孩童骗走了她掐丝金枝镯，还有她的暖玉。
从那时起，他们的羁绊就已经连上。
一转眼，少年郎已经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更肩负上了家国重任。
“他会平安的。”魏承泽沉声道，揽着她的肩膀，缓缓转身。
司兰容抬头看他，他依旧是那张冷漠如冰块一般的脸色，只是那双眼睛里，没有了从前的冷漠和冰冷，布满了担心。
那是一名父亲，对儿子的牵挂。
……
大军出发，前往边疆。
与此同时，谢家。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花园的假山里钻出，探头探脑四处张望，确定无人后，小心翼翼地垫着脚，往侧门走去。
走了不到两三步，身影突然顿住，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双鞋。
她挪动视线往上，迎上一张漆黑的脸。
“嘿嘿，祖父。”
谢红玉干笑一声。
“你这身装扮，是打算去哪儿啊？”谢老爷子单眉一挑，目光凌厉的落在她身上。
谢红玉穿着一套男装，头发梳得规整，脸上涂了黑粉，看起来不至于白嫩，就连胸都裹平了，若不是亲近之人，还以为是打哪儿来的小生。
谢红玉对着手指头，支支吾吾半晌。
“呵。”谢老爷子冷笑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岂是你能胡来的？”
“你去了只会令他分心，不仅要兼顾战场，还要兼顾你。”
谢红玉垂下眼眸，“我没有胡来，我不是为了他去的，我也能上战场！”
“胡来！”谢老爷子冷喝一声。
“我怎么就不行？我自幼学习兵书，从小练武不曾荒废，更是游走在每个营帐里，我虽没有实战经验，可我也不至于要谁护着我。”
谢红玉据理力争的反驳，“爷爷，我是谢家的女儿，我打出生起，学的第一句话就是，将为国而死。”
谢老爷子一怔，双手不禁攥成拳头。
谢红玉退后一步，缓缓跪下，朝着他磕了一个头：“爷爷，孙女不孝，不能侍奉左右。”
“魏苍是我的未婚夫，他若战死，我只能守寡。”
谢红玉浅浅一笑：“这满京城的闺秀都瞧不上我，说我是假小子，说我不似闺秀，高门大户瞧不上我，不愿许我进门，只有魏苍，他待我真心，从不嫌我舞刀弄枪。”
“他欣赏我，他爱护我，他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女子。”
“我本就不好相看，若再背上一个寡妇的名声，日后这京城大户谁敢迎我进门？”
“爷爷，他若死了，我绝不苟活！”
谢老爷子定定的看着她，满脸严肃：“你想好了？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此战北磐胜负不清，这一去，或许就是天人永隔。”
“想好了。”谢红玉抬起头，目光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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