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一命抵一命
狭小的空间让人感觉到压迫,空气中传来腐烂的气味,引人格外的不适。
尤其是面前用白布盖着的地方。
脚步顿住,夏颐不敢再往前,可她清楚,她必须亲眼确认这到底是不是宁衡知。
深吸了一口气,夏颐走了过去。
揭开白布的一角,露出来了一张被烧毁的脸,面容已经分辨不出来是谁。
瞥见他脖颈处的一道似有如无的疤痕时,夏颐忍住了崩溃的冲动。
不会的。
夏颐咬着牙,她逼迫自己必须再确认一遍。
将白布彻底地掀开,那股腐烂的味道更重。
除了胸口的枪伤之外,他的肩膀上留着当初萧陌然给他的那一枪。
夏颐跌坐在地上,令人作呕的腐烂味让她想要离开,可理智让她的目光一直落到他的身上。
“他是怎么死的?”
这会是一个残忍的问题。
严南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如实道:“胸口的枪伤不是致命伤,是吊着一口气的时候被拉到这里活活烧死的。”
是从面部烧死的。
听着他的话,夏颐又后知后觉的注意到了他有些空旷的裤腿。
已经没有了去掀开的勇气:“这已经是全尸了吗?”
“是。”严南说着,到底还是补充了一句,“他的腿骨都被打断了,部分已经粉碎,无法再修复。”
尽管可能性不大,可夏颐还是问:“是死后吗……”
“是死前。”
出租屋内安静下来。
夏颐掌心有些发疼。
她垂着眸子,泪眼蒙眬中看见了因为太过用力被摆件一角刺入的掌心正在流血。
可这比不过宁衡知所感觉到过的万分之一的痛苦。
她甚至可以想象出来当时的宁衡知是什么样子。
他是个面冷心善的人,至少她对衡知亏欠良多。
这辈子对她这样好的人屈指可数,如今他却因为自己在萧陌然的手中葬送了性命。
生前饱受折磨,死后也不得全尸。
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夏颐的腿有些发麻。
撑着墙壁,她深深地看着宁衡知。
她要把他的样子记清楚。
一命抵一命才是最公平的处理方式。
她的余生都会为了这个人赎罪。
“你身上带了药吗?”
严南听到她的声音,没反应过来:“什么药?”
“能杀人的药。”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夏颐感觉到自己被割裂了。
她得为宁衡知报仇,哪怕是搭上她自己。
况且在这件事情中,她也是害死宁衡知的一部分。
就算是失败,也能当做逃离了要被愧疚折磨的一辈子。
如果成功了……
杀了萧陌然,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想象不出来,原本这个男人在她的生命中本不应该太重要的才对。
可是如今,她痛苦地发现她对他的感情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有些不一般了。
这种情绪困扰着她。
任何感情一旦不纯粹后,就是泥沼。
拼命地想要跳出来,但最后的结果无非是被吞噬。
严南把药递给了夏颐。
“服用后三十分钟会死亡,就算是检查,也只能查出来是因为脑细胞死亡造成的。”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小小的药片装在袋子里面。
轻如鸿毛重如泰山。
她只能这么做。
否则就没有人替衡知不平了。
将袋子放进口袋,夏颐和严南一起退出了房间。
“你要带着他回季城吗?”
“嗯。”严南点头,看着她脚步虚浮的样子,道,“药用在醉酒后会天衣无缝,但你必须找到机会,否则……”
“你会成为下一个他。”
夏颐开着车,脑子里面依旧想着这件事情。
口袋里面的药袋仿佛要灼伤她一般的烫。
想起萧陌然总是可以看穿她的心思,夏颐没有马上回家,开着车在京都随便转着。
漫无目的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天逐渐地暗了下来,刚到七点,夏颐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在哪?”电话里男人的声音听不出来喜怒。
隔着手机,夏颐只需要伪装无辜的声线:“我正在回去的路上。”
“还以为你已经玩的乐不思蜀了。”萧陌然说着又冷不丁地问,“今天去哪了?”
再平常不过的问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则莫名地带着审问。
夏颐打转着方向盘,轻声开口:“去逛了逛街。”
“买了什么?”他又随口问着。
“买了些衣服和香水,还给你买了一个领带夹。”
扫了眼后座上的好些个包装袋,夏颐心里无声地松了口气。
幸亏她提前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出。
没想到还会有自己的份,萧陌然的语气染上了点笑意。
“你开去升纵,我要在那处理些事情。”
听到升纵就不可控制地想到宁衡知,夏颐觉得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那了。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她应了声好就改变了路线。
刚到升纵,下车的时候夏颐就先碰到了陈实。
“夏小姐,麻烦您跟我来吧。”陈实说着就走到了前面带路。
这条路夏颐只走过一次。
但她却记得很清楚。
当初关着宁衡知地下室的路就是这样走的。
夏颐下了电梯后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四叔他在哪?”
转头看着和自己几步远的夏颐,陈实解释道:“最近抓了个叛徒,萧总正在审他。”
夏颐已经能想象出来里面的场面了。
静默了片刻,勉强地扯出来一抹笑容。
“既然这样,我就不进去打扰四叔了。”
这话让陈实的表情变得有些为难。
“但是萧总吩咐了,一定要带您进去。”
眉头蹙了起来,夏颐自然不想让陈实无法交差,脸色白了几分:“好,我知道了。”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陈实停下来的房间门口就是那天宁衡知待过的那间。
记忆涌上心头,夏颐再度生出了退却的想法。
但还不等她再说话,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萧陌然手里拿着的刀还在滴血,地板上的血迹也触目惊心,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夏颐看得几乎想要干呕。
可萧陌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另一只干净的手握住了夏颐的手腕。
不容拒绝地和她说:“一起玩玩。”
夏颐不觉得这是玩。
血腥和残暴充斥着整个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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