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对你是真心的
老管家看着夏颐，目光说不上是带着什么情绪，只道：“老先生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您。”
老管家说到这里，眼神有些复杂。
“四爷之前的性格，可以说是毫无人性，他对生命从来都是漠视，如果萧家放到这样的他手里，只怕等到明天，就已经血流成河了。”
这话其实说得不错。
升纵地下室就已经诠释了这点。
但夏颐想不清楚这点和自己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她不觉得自己还能改变老爷子对萧陌然的看法。
看得出来夏颐的疑惑，老管家的语气也放慢了不少。
“您的存在，改变了四爷。”
想到上次在展会发生的事情，老管家的眼神又逐渐地沉了下去。
“如果是从前的四爷，在展会上，会直接要了萧沐森和萧宇辰的命，可他最后却没有这么做。”
他甚至到了最后，还放了萧宇辰一条生路。
听到老管家说的这些，夏颐久久不语。
也是，和原家的下场比起来，萧沐森他们的结局简直是好太多了。
“原本，老先生的打算是要分权，虽然四爷会得到大部分的权力，但不是直接的继承人，在萧家也会被制衡。”
“但是看到四爷被您影响之后的改变，老先生才决定直接将继承人给四爷。”
夏颐听懂了。
无非是觉得有她在了之后，萧陌然对事情的处理仿佛会温和些。
对于老爷子这样的想法，夏颐不作评价。
她看着老管家沧桑的眼眸，扯着唇角：“您来找我，应该不只是想要告诉我这些事情吧？”
老管家听到这话一愣。
他没想到夏颐会这么直白地询问。
但他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被人这样的戳穿，脸上半点的尴尬都没有，笑容也愈发地得体起来。
“是，我来找您，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情。”
他语气缓了缓。
“存少爷似乎和您发生了不太愉快的交谈。”
已经不用老管家继续说下去，夏颐也明白了。
他无非是担心萧存说了些挑拨离间的话，导致她和萧陌然闹矛盾，又让他变成那种“没有人性”的人。
想到这一层，夏颐的眼神露出了些许的嘲笑。
也是，她是什么身份，怎么也值得老爷子身边的管家来亲自找她。
“老管家，不如您直接把话都说完吧。”
她退后了一步，显然已经对老管家接下来要说的话已经有了猜测。
看见她这样，老管家叹气。
可浑浊的双眼却变得清明起来。
“我只是希望您别忘记老先生的话。”
他说得没有半点逼迫的意思。
可是夏颐却听出来点淡淡的强势。
别忘了什么？老爷子说的那句“别离开他”吗？
面前的迷雾仿佛被散去了一些。
老管家大概是知道萧存和她说了什么的。
所以，这件事情对于他们而言不是秘密。
甚至连老爷子都利用她的不知情来让她答应濒死之际的请求。
如果所有的一切如同萧存所说，那么摆在她面前的也只有那两条路。
夏颐不说话，老管家心里也打鼓。
他清楚真相对于夏颐而言是什么。
但人的心就是天平，总会有重的一边。
“夏小姐，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或许不容易，但是四爷对你是真心的，他……”
“你的意思，是觉得我能放下姜家的仇恨，和他美满地在一起？”
夏颐觉得好笑。
但她此刻连这样的笑都扯不出来了。
老管家看到她这样，想安抚她的情绪。
“夏小姐，你的不容易四爷也看在眼里……”
“所以，他一直以来恐怕也只是把我当做小丑？”夏颐再度地打断了老管家的话。
愤怒仿佛要把她燃烧。
看着自己一无所知却又讨好他的样子，一定能有趣吧？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表现出来特殊？
就如同逗猫。
是了，他从前形容她的时候就是拿猫来指她。
夏颐觉得后背开始发凉。
她开始回想起来自己和萧陌然之间的过往。
看似她在逃的时候，其实都是在一步步地走进萧陌然的圈套。
他有的是办法和手段来逼迫她就范，这就是一场巨大的驯化过程。
她感觉到自己逐渐有些呼吸不上来了。
撑着身后的墙壁，夏颐低着头看着鞋尖。
原来自己找了这么久的仇人就在身边。
明明当初在得知萧陌然买了北城的宅子之后她就有所怀疑，可最后也是她在不断地给萧陌然开脱。
头疼欲裂。
夏颐捂着心脏的位置，直接倒在了地上。
晕倒前，她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从前。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她和母亲已经跟外公生活在了一起。
美好的未来被残忍地打破。
老管家看着晕倒在地的夏颐，并没有动作。
老先生说得不错，夏颐是萧陌然的盔甲还是软肋。
他不希望萧家的掌权人有任何的弱点。
现在夏颐已经快要知道当年的事情，也许在这之前让她彻底地离开，对她和四爷来说都是件好事。
冷漠的想法在老管家的心中升起。
他眯了眯眼睛，准备漠视转身离开的时候，视线里面出现了一道影子。
看清楚来的是谁，老管家差点跪在地上。
“四爷？”
他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夏颐，想要试图解释：“是夏小姐突然晕倒的，我不知道……”
萧陌然越过他，将夏颐抱了起来。
“不想下去陪老爷子就马上滚。”
萧陌然满脸的戾气。
老管家甚至觉得如果不是因为他抱着夏颐腾不出手，自己早就死了。
但哪怕是这样，老管家也没有走。
他跟着老爷子几十年，早就已经把萧家的利益看得高于一切了。
如今老爷子离世，他必须要为萧家做些什么，譬如现在。
他挡住了萧陌然的路。
“四爷，夏小姐或许已经知道当年的事情了，这个时候留在您的身边，对您不好，比如先交给我，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
刚说完，老管家就被萧陌然用力地撞开。
他怎么可能会不懂老管家的意思。
看老管家的眼神和看一个死人没有区别。
老管家勉强地站稳。
再去看的时候萧陌然已经大步离开了。
老管家的目光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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