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一切的源头

夏颐问完，突然意识到别的，用力地蹙眉，话里多了几分愠怒，“你还在监视我妈妈？”

“怎么会？”言叙被夏颐这样的联想逗笑，“我只是随便问问，况且你们之间不止发生了这些。”

“而且我们，比你想象的认识得更早。”

夏颐心中一愣。

这点她在听到姜萱染的话时就在想。

眼下言叙的话证实了这个猜想。

可是，“为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她努力地回想着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可是哪怕是一星半点的画面都想不起来。

“你生过一场重病，在六岁的时候，高烧烧了整整一个星期，退烧之后也在神志不清。”

姜启年急得不行，请来了各地有名的医生来给夏颐检查，但结果都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言家提出可以让私人医生帮夏颐看看，说他们家曾经也有孩子出现过这种情况。

那个孩子就是言叙。

为了夏颐，姜启年自然摒弃前嫌。

只用了两天，夏颐的身体便彻底地好了，但她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却一点点地便模糊，直到忘记。

对此姜启年只当作是一个不严重的后遗症。

“我当初生病，是我父亲做的。”

言戎，也就是言叙的父亲，那是一个真正冷血无情的人。

准确来说，他所有的感情，都在妻子死后彻底地消失了。

言叙慢吞吞地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看着茶中自己的倒影，他笑起来。

“你的病，也是我父亲做的。”

夏颐听完觉得不可思议：“我在外公那里，你们家的人根本不可能接近我。”

言叙听到这话突然乐不可支起来。

“所以，完成这件事情的不是言家人。”

话落，外面有服务生开始上菜。

夏颐思考着这句话，逐渐地，后背开始冒着寒气，她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不可能。

怎么可能会是萧陌然下的手。

“小姜，你和他，才真的是一辈子的仇人。”

言叙说着这些，心情很好。

他不在乎夏颐有没有被这样的真相伤到，他的目的只为让夏颐彻底地和萧陌然分开。

自己和夏颐，才算是真正的天造地设。

“你很好奇言湘和萧陌然的关系吧，吃完这段饭，我告诉你。”

夏颐还怎么可能吃得下这顿饭。

她恨不得现在就知道当年发生过的所有经过。

她根本不相信萧陌然会做出言叙口中的事情。

可是接下来，言叙便真的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夏颐垂眸对付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你……”

“再吃点。”他不容置疑地开口。

夏颐摇着头：“我吃不下了。”

“是吗？”他懒懒地抬起眼皮，“是跟我在一起没有胃口？”

问完，又不打算让夏颐回答，也跟着放下了筷子。

他没有犹豫地兑现了承诺，直白道。

“言湘和萧陌然，同母异父。”

如同遭遇雷劈，夏颐坐在椅子上半天都没有了动静。

从始至终，这都是一场豪门之间的龌龊。

言戎和东茹在结婚一年后生下言湘。

在言湘百天宴的时候，东茹失踪了。

她被言家的仇人绑走，生死不明。

言戎找了整整两年。

最后得到的答案是东茹死在了京都，并且成为萧誉年的情妇，还为他生了一个孩子。

从那个时候开始，言戎和萧誉年的梁子就结下来了。

言叙是言戎和第二任的妻子生下的孩子。

他的母亲难产离世，以至于言叙的日子也不太好过，他得讨好妹妹，才能在父亲的手中苟延残喘。

病态的生活被姜家打破。

萧陌然的身份、言湘对夏颐的态度、言戎那些可怕的计划……所有的一切，都是不死不休。

姜启年的死，其实更像是牺牲品。

夏颐听到这些，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椅子摩擦着地板发出难听又刺耳的声音。

“你想告诉我什么？是你们逼着我外公去死的对吧？你们用什么威胁他？是不是我？”

夏颐不想再听这些陈年旧事了。

言家和萧家的关系她也不想知道。

她只想要弄明白外公的死因。

“不是我们，是萧陌然。”

言叙从始至终都很冷静。

包括现在面对夏颐的失态。

但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嘲笑了起来。

“你现在这样，有多少是为了你外公，又有多少是想要为萧陌然开脱？你想得清楚吗？”

夏颐想否认言叙的话。

言叙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你反反复复地想要把你外公的死和我们挂上关系，就是为了继续享受在萧陌然身边的生活，对吗？”

夏颐脸上的愤怒逐渐转化成迷茫。

她不知道言叙说得对不对。

用力地攥紧手，明白他今天不可能再说更多了，“今天到此为止。”

说完，夏颐转身就要离开。

她已经打开门要走出去，身后，言叙的声音再度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

“言湘的死，的确和你外公有关系，萧陌然对他母亲的感情比我们以为的深，所以，这都是他的报复，包括对萧家的所作所为。”

看着夏颐几乎是有些踉跄的步子，言叙重新低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喝完之后他才起身离开。

……

夏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言叙说的话如同魔咒一样在她的耳边不断回放。

所有的一切都脱离了她原本的认知。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而这些的源头居然都是……

萧陌然。

如果那场发烧真的是萧陌然所做的，夏颐甚至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她。

目前为止，她心里唯一庆幸的是萧陌然从来都没有真的伤害过她。

她靠着这件事情，一遍又一遍地替萧陌然开脱，可现在，这样的借口将要被打破。

假如言叙是在撒谎呢。

夏颐坐在沙发上，用力地抱住自己。

她像是在无边大海中漂浮的孤舟。

没有目标，连随波逐流也无法做到。

“你怎么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

夏颐的思绪彻底地被拽出来，她抬头看着那张脸。

高大的身影遮住了他面前的光源，夏颐眨了眨眼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会了。”萧陌然随口地说着，便坐在了夏颐的身边，“你呢？刚刚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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