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害怕过吗
“我已经有计划了，你不用担心我。”
被萧陌然警告了一句，夏颐的语气果然正经了不少。
接着，她就把和原梦曦合作的事情告诉了他，只不过没提到关于言叙的那部分。
她还以为萧陌然起码会好奇她们之间的交易，但他却连语气上的波动都没有。
“你确定你的计划万无一失？”
他只关心这个问题。
不等夏颐回答，萧陌然又压抑不住心底的怒火和担心，“你知道言家有多危险？凭你们两个人逃出言家，你觉得胜算有多大？”
意识到萧陌然这回是真的动怒了，夏颐赶紧先安抚他的情绪。
“但总是要试试嘛，我也不想你为了我而失去什么，许多事情我帮不上你的忙，只希望被你再添负担就好了。”
这话是夏颐借着哄人的意味说出来的真心话。
萧陌然明白她的心思，可越是这样，心里想要把人马上抓到身边的念头就越强烈。
早知道这样，当初无论如何也不该让人离开。
那些失去的东西通通比不过一个夏颐。
没什么会像这个人一样让自己有操不完的心。
只是这样的话，再给萧陌然一张嘴，他也不可能说。
感觉到电话那头过分的安静，夏颐不想要好不容易缓和点的关系再度地僵持。
于是她的声音再度地软了下来。
“你放心，不管我做什么，肯定都会第一时间保证自己的安全。”
“而且……”
夏颐停顿片刻后话风一转，又成了撒娇的口吻，“有四爷在，就算是真的被抓到了又怎么样？他们肯定不敢动我的。”
不得不承认，夏颐哄人是有一套的。
一番话下来，萧陌然的脾气消得差不多了。
左右隔着电话，他就算再怎么生气，也没办法把夏颐怎么样。
“准备什么时候走？”
“三个小时后。”
萧陌然闻言看了一眼手机，“打算干坐着等到凌晨？”
夏颐轻轻地嗯了一声。
电话到这里就该结束了，但夏颐耐心地等了一会也不见他挂电话之后，抿了抿唇。
“你是要陪着我吗？”
问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语气多少带着些期待。
毕竟这样的处境里面，她确实不希望自己是一个人。
萧陌然闻言就笑了声，“你害怕？”
夏颐顺杆子地答，“怕呀，你如果现在在我身边，就可以听到我的心跳得有多快了。”
知道她这是在骗人，但萧陌然还是煞有其事地提了一句，“现在也能让我听听。”
他的语气太放松，以至于夏颐真的鬼使神差地要把手机放到心脏的位置。
但这个动作到一半的时候，她意识到了有多傻，重新把手机按在耳边。
“你刚刚是不是在取笑我？”
见她反应过来了，那头传来了低低的笑声。
夏颐顿时面红耳赤起来，她佯装生气，“我不跟你说了，我要挂电话了。”
“别。”
萧陌然收起来了笑声，语气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我陪着你，总好过你不小心睡过去。”
夏颐心中一暖。
隔着电话，他们的心却是连在一起的，这样的感觉让她无比地怀念萧陌然的温度。
想要触碰他。
夏颐心里想着，低垂着眼眸，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萧陌然说话，“你之前害怕过吗？”
突然的问题让萧陌然陷入了短暂的回忆。
他如那些传闻一样，不近人情又残忍，害怕对他而言是一种几乎不可能出现的情绪。
别人恐惧的表情只会让他更加暴戾。
甚至第一次手拿着刀刺入某个仇家的肚子的时候，他的情绪都没有半点的起伏。
但是……
萧陌然的眼前浮现出来了那天在浴室看到的夏颐。
脆弱又苍白的女人被水浸没，仿佛已经消失了。
送她去医院的一路上，他的手都在发抖。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流泪了。
呼吸之间就能让人抖三抖的萧四爷会落泪吗？
萧陌然看着自己那只放在桌上的手。
不过是回想起来，居然还在发颤。
他笑得有些自嘲，从前面对生离死别，他只不过愤怒自己的无能为力和淡漠。
如今，他已经有了无法割舍的人。
夏颐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萧陌然的只言片语，还以为他不喜欢这个话题，乖巧地准备跳过。
结果话还没有说出来，那端便给出了答案。
“怕过。”
夏颐一愣。
这完全是她意料之外的答案。
尤其是男人还十分认真的语气，让她更加感觉到了不同寻常。
不等夏颐接着问，萧陌然便又自顾自地转移了话题，“你什么时候能让我少操点心？”
夏颐刚准备回答的时候意识到了什么，她的话语卡在喉咙里面，好半天只问出一句，“是那次我自……”
莫名地，夏颐不忍心把话说完。
仔细想起来，她之所以可以来季城，都是借着那次自杀后的口不择言。
那无疑是他们两个人的一道伤疤。
彼此默契地沉默下来。
夏颐突然没有了开口说话的想法。
就这么安静地听着手机里面传来的电流声，也是一件令人觉得心安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没有人打破这片寂静。
直到夏颐回答了萧陌然的上个问题。
“我尽量让你少为我操点心。”
这个回答听着实在是不怎么上心。
萧陌然没好气地一笑，“明摆着来敷衍我？”
闻言，夏颐罕见地没有像以往那般嬉皮笑脸，“这是我的真心话，四爷，跟我在一起，是不是有点委屈你了？”
把话说完，夏颐后知后觉地品出来了几分歧义。
趁着萧陌然还没说话前她又改口，“我只是觉得，你和我在一起，还是做了挺大的牺牲的。”
这话好像又不太对。
但比刚才的描述要恰当许多了。
一直以来，她借着萧陌然的好也算是狐假虎威了不少日子，他被自己拖累，表面上不高兴，但还是会继续处理自己的烂摊子。
相比之下，她能给萧陌然做得少之又少。
那头安静了两秒，而后笑问，“小白眼狼的良心发现了？”
夏颐忽略了他的调侃，继续认真，“我只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个天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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