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苦酒
林念举杯狂饮，桌上饭菜一口未动，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几个空酒坛。
大仇得报，林念心中反倒空空如也，想起妻儿，他心里悲伤无比，只想大醉一场，忘却这些伤心事。
“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林念举杯痛饮，
“苦酒难尽方如意，青烟燃尽终离去啊终离去！”
林念举杯，
“幽魂于千里，如何度思量。”
林念痛饮。
旁边一个女子静静的看着林念饮酒，白纱遮面，眼里有一丝淡淡的疑惑。
许久，她来到林念桌前，轻声道：
“林师兄？”
正举杯痛饮的林念听得，回头看去，
“玉如小姐？”
原来此女正是玉如，林念一进来，她便觉得林念有些眼熟，但林念摘了面具，她久久没认出来，直到此刻，她才确认此人就是林念。
“林师兄你的样貌？”玉如大为不解，
林念无心对她解释，伸手便拉她到桌边坐下，
玉如脸上一红，却没有甩开林念的手，林念却并没有看到这些。
“前尘往事休要提，来，今日我们一醉方休。”
玉如轻轻捧起一个酒杯，温和道：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更愁。况且，修者之人轻易是喝不醉的。”
林念倒酒的手一僵。几坛酒下去，林念毫无醉意，他想买醉都不行，只能麻木的灌酒，希望自己能醉上一晚。
林念放下酒杯，叹气，看着玉如。
玉如低头道歉。
林念摇摇头，
“我没事的，我只是心里不痛快。你为何会在此？”
据玉如说，玉如此行其实是回家去探望自己的族人，她自上山就极少有机会回宗族，上一次回去还是五年前，此次她专程向师父告了假。
路上，看到这座小城镇，玉如鬼使神差般进来想要休憩一番，哪知碰到了林念。
看到玉如对自己的相貌变化大为不解，林念只得将自己的经历告诉玉如。
当然他并没有如实相告，只是推说自己与一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为了复仇，他含辛茹苦一年多来易容修炼，终于在前不久手刃仇人。
玉如听得入神，一双美目盯着林念。待林念讲完后，她不解道；
“既然林师兄大仇得报，为何还如此忧愁，如此一脸生无可恋？”
林念被她这一问，倒不知该如何作答。
玉如继续道：
“如果林师兄的妻儿尚且在世，定是不希望看到林师兄这般颓废罢？”
林念如遭重击，愣住当场，脑海中浮现出妻儿的音容笑貌，不觉间，俩行清泪流下。
许久，林念回过神来，擦去眼泪，对玉如施礼：
“玉如小姐说的有理，让你见笑了。”
玉如赶忙回礼，
“哪里的话，多情才是真豪杰。”
俩人又交谈许久，最后玉如问道：
“那林师兄日后有何打算？”
林念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行人，道：
“或许会像他们一样吧，过普通的日子，不问修真，了此残生。”
玉如道：“林师兄能过回那样的日子吗？”
林念轻笑，“如果没有了这身灵力，我跟他们又有何区别呢？你看我现在一直都称呼你玉如小姐，这不正是普通人的叫法么？”
玉如突然脸上一红，轻声道：“其实你也可以直接称我玉如的。”
说罢鼓起勇气抬头看向林念，却见林念望着窗外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得低下了头。
第二日，俩人分别。
辞别玉如后，林念一番梳洗，换了一套新衣服，打算回家。
随手将问天扔到一处树林，林念看到那张面具，拿出来就要扔掉，刚欲出手，转念一想，又留下了。
现在的林念，又同那个当铺的小老板无二，背着个包袱，站在路边，拦了俩过路的牛车，林念踏上归途。
灵宗。
林梓的骨灰被包起来放在地上，旁边还有那把流冰。左面是一具灵宗弟子的尸体，周沧和另一名弟子，浑身是伤，身上多处缠着绷带，站在一旁。
虚闻道长强压心中怒火，向周沧道：
“说说你们那日的情形吧。”
“是。”周沧上前，
“那日我们去捉拿妖兽，分东西南北四路，我在村口策应。一个时辰后，我听得林柳师弟的方向隐有打斗声，我便发信号集合其他几人。
恐林柳师弟有难，我便先行赶去，只发现了林梓师弟的骨灰。待我赶回村中，发现刘师弟没有回来，便和张师弟去寻找，没成想，却发现了刘师弟也已遇难。”
虚闻道长听完，又转向周昌。
周昌上前道：
“我去现场勘察过，袭击刘方的人修为绝对是在天丹期上下，袭击林柳的修为与他相差不多，应该是地丹期上下，甚至可能未入地丹。
我徒儿林梓则是被修为极高之人所杀，那人绝不弱于天丹期。林柳未见尸首，怕是凶多吉少。”
虚闻听罢，怒火中烧，
“各派有约，不得对尚处在试炼期的弟子出手，不管是何宗派所为，这笔账，我灵宗记下了，有朝一日，我虚闻会亲自讨一个说法！”
说罢，他便安排几名长老去各地明察暗访，寻找线索。
这时，一个年轻男子站出来道：
“宗主，弟子于追踪勘察一道颇有天赋，弟子愿前去调查！”
此人正是吴昊，本来在后山修炼的他，听得有灵宗弟子遇难，林柳也失踪不见，便结束闭关。
吴昊身怀御兽之术，追查起来自然方便的多，只是虚闻还不知道他这个世侄有如此能耐，只当他是年轻气盛，便同意了。
议事结束后，周昌走出大殿，回到自己房间，一反刚才的冷静，一脸悲伤之色。
现场他仔细看过了，分明就是林柳与林梓相斗所导致。当初林梓要杀林柳夺剑曾苦苦寻求他的帮助，他十分溺爱这个徒弟，便答应了。
流冰是他亲手抹去自己的封印，赠与林梓的，内甲是他年轻时的防身物，各种阵符是他亲自去找一个千杀门的人花重金所购。
种种迹象表面，林梓是被林柳所杀，现场天外一击的痕迹太明显了。
但是这些他都不能对宗主讲，不能被外人所知，他只能自己亲自去寻找林柳，为自己的徒弟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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