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抱团取暖
“有些礼物虽然到了京城，但最终落入谁的口袋，那就说不准了。这里面的门道复杂，三言两语哪里能说得清楚。”
孙鸿接过了话茬，“确实有几个外地的官员给我送过礼，但我都让管家退回去了。我对他们一无所知，万一被御史知道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特别是周御史那里，那关可不容易过。”
孙鸿偷偷瞥了宋远铎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秦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样子，还真是块硬骨头。”
宋远铎继续说道，“孙家这两位少爷，一个只认关系，无论是裙带、亲家还是师徒，只要有一丝半缕的联系，即便是从未谋面的人，他也愿意伸出援手。”
“而另一个，则是对这些关系网不屑一顾，不论是亲戚、师生还是亲家，只要沾上边，他都能毫不留情地批评一番，高高在上，不留情面。”
“因此，真正向孙家行贿的人并不多，更多的是想通过攀附关系来铺平自己的仕途。”
“关系疏通了，仕途自然顺畅；关系不通，便可能遭到无情的责骂，甚至结下仇怨。”
秦婉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这话倒是实在。”
“所以，败坏家风的是老大，而老二也并非全然无辜，最容易招致小人的嫉妒与怨恨。”
孙鸿羞愧难当，争辩道，“娘，爹从小就教导我，为人处世要有底线，不能什么忙都帮。”
秦婉反问道，“是啊，那你为何不对你大哥说这些话呢？”
孙鸿的脸颊泛起了红晕，小声嘀咕，“我说过，但大哥说，为了家族的强盛，必须提携自家人，扩大我们的势力。”
孙秉心中五味杂陈，愧疚也心虚，“儿子知错了。”
秦婉话锋一转，又回到了章家的话题，“所以，老大其实并没有受贿，只是被蒙蔽了双眼。那些真正受贿的人也没有好下场，全部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那为何章家能拿出二十万两，而背后的主谋却安然无恙呢？”
章元才闻言，脸色骤变，连忙辩解，“你可别胡乱猜测，这事儿……”
秦婉冷笑一声，“我猜测什么了？这不都是你自己无意间透露出来的吗？”
宋远铎补充道，“章家的案子，上报的只有两万两，据说都给了宫里一个叫赵阶的太监。”
“事情败露后，那个赵阶已经被依法处置了。”
“赵阶？老大，你认识这个人吗？”
秦婉的询问中带着一丝探究。
孙秉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秦婉的语气中带着讽刺，“你常进宫伴驾，连你都没听说过的小小太监，竟敢吞下二十万两？背后没有强大的靠山，谁会相信呢？”
“我们孙家，终究还是成了杀鸡儆猴的牺牲品。”
一旦牵扯到宫中，不是太子就是皇后，其他王爷若是遇到这样的事情，皇上绝不会轻易放过。
或许孙家的遭遇，不仅仅是让皇上心寒，更可能是皇上正在对某些事情怒不可遏。
看着周围人或买官或卖官，就连最亲近的孙家也深陷泥潭，皇上怎能不感到愤怒与失望？
秦婉的眼神闪烁，心中已有计较，返回京城的计划悄然成形。
这位名为“宋远铎”的人，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思深沉，将来找个机会拉拢他作为幕僚，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章元才心中则是如坐针毡，他一直坚称因两万两银子被流放。
万一真相——那二十万两的惊人数字泄露出去，章家上下恐怕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冷汗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沿着他苍白的额头缓缓滑落。
他慌乱之中急忙辩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不对，是我一时口误，确实是两万两银子没错。”
言毕，他眼神闪烁。
秦婉的目光轻轻掠过他，眉宇间流露出几分诧异与不解：“你急什么？这荒郊野外的，辩解给风听吗？我们都已经远离京城，难道还担心有人能插翅飞回去告密不成？”
章元才的焦虑如同野草般在心中疯长，六神无主的他，眼神四处游移。
上官逸在一旁，眼见此景，心中忽然有了计较，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只见他故作自然地拎起一件湿漉漉的外衣，大步流星地向营地外走去。
不多时，章元才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跟了上来，神色紧张而又充满期待。
“上官大人，求您救救我！”
章元才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几乎是在乞求，“那些话若是传到京城，我们章家就真的完了，全完了。”
上官逸闻言，嘴角的冷笑更甚：“现在除了那位老太太，还有谁能替你传话？你以为我们这是出来踏青游玩的吗？”
章元才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语无伦次地辩解：“可，可她毕竟是诰命夫人，我，我又能怎么办？”
上官逸从怀中悄然掏出一小包精致的药粉，迅速塞入章元才手中。
同时按住他的手，压低声音：“等会儿你去盛粥的时候，把这个放进去。她年纪大了，其他人喝了没事，只有她出问题，自然会认为是她身体虚弱，与旁人无关。明白了吗？”
章元才闻言，震惊之余，舌头仿佛打了结：“下...下毒？”
他难以置信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上官逸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不愿意就算了，谁让你自己管不住嘴，胡言乱语。明日一早过驿站，若她修书一封回京，你的末日也就到了。哦，不止你，还有你们整个章家。”
章元才的脸色瞬间变得灰白，双手紧紧攥着那包药粉，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我去做，我去做就是了。”
回到火堆旁，章元才强作镇定地点燃了火堆，但他的手却抑制不住地颤抖。
秦婉不经意的一瞥，让他如受惊的兔子般缩了缩头，不敢与之对视。
此时，孙晋悄悄靠近秦婉，一边帮她整理着裤脚。
一边低声耳语：“孙儿看见他和那个姓孟的人私下里有接触。”
秦婉轻轻拍了拍孙晋的肩膀，以示安慰：“别怕，有我在。”
孙晋点了点头，依偎在秦婉身边，享受着火堆带来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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