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好了伤疤忘了疼
“奴才已令他明日详查，定能查明真相。”
皇上轻哼一声，似有不满：“尔等办事，总是拖泥带水，何时方能有你师父那般沉稳老练？”
许远闻言，心中惶恐，大气也不敢喘，自知确有失职之处。
看来，除了温殷殇，他还需在老太太身边布下另一枚棋子，以防不测。
另一边，孙家府邸。
白铎再度登门拜访，孙秉正为手上的水泡涂抹药膏，闻声急忙迎出。
孙鸿亦在场，正细致询问孩子们在国子监的学习情况。
但白铎并未给予过多关注，径直走向秦婉所居的寿安堂，恭敬地将龙头拐杖递上。
“老太太，圣上有旨，往后您欲教训何人，皆可随心所欲，所有后果，由圣上为您承担。”
孙秉与孙鸿立于身后，闻言皆是震惊不已。
未料圣上竟赐予龙头拐杖，传闻此物在前朝曾有先例。
上可警醒帝王，下可惩治奸佞。
秦婉手持拐杖，材质坚实，分量适中，龙头雕刻细腻。
栩栩如生，龙口之下悬着流苏，流苏末端系着一枚温润如玉的白玉葫芦。
秦婉的手指缓缓游走在那根异常坚实的拐杖上。
她的眼中温柔而坚决，轻笑着说道：“这玩意儿，看着不起眼，却是结实得很，若是真有什么不测，用它来自卫，揍人肯定管用。”
言罢，她的目光温柔地转向了那空荡荡的角落，“得弄个架子放好，不能让它就这么随意摆放，万一不小心摔了，可就糟蹋了这片心意。”
白铎见状，连忙凑上前来，脸上堆满了笑容，乐呵呵地应和着：“您老满意就好，这拐杖摔了也没事儿，宫里头材料多得是，再做一根便是。”
话虽如此，他心中却暗自感慨，深知老夫人所珍视的并非只是拐杖本身，而是其背后的深情与回忆。
秦婉的手继续摩挲着拐杖，嗓音微微颤抖，似乎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哽咽：“宫里再多的珍稀之物，也不能让皇上再为了我伤了自己那双巧手。以往，是我护着他，一步步走来，风雨兼程；如今，该是他为我遮风挡雨，守护这个家了。”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投向窗外漫漫的夜色，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无奈与心疼，“宫里的夜晚总是那么漫长，他一人肩扛重担，我怎能安心，让他如此辛劳呢？”
白铎闻言，心头一紧，没想到老夫人竟能猜到这拐杖是皇上亲手所制，一时间，皇上那连日操劳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他的眼眶不禁泛起了泪花。
此时，秦婉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转而严厉地对跪在地上的孙秉和孙鸿说道：“你们给我看清楚了，我这老骨头虽然不中用了，但也有人放在心上。往后若再有不孝之举，效仿老三一家冥顽不灵，别怪我狠心，将你们通通扫地出门，一个都不留！”
孙秉和孙鸿吓得浑身一颤，连忙匍匐在地，连声诺诺，不敢有丝毫反驳。
秦婉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意，语调中带着几分悲凉：“不敢最好，真要做了，我也无妨。不过是多了份孤寂，少了份牵绊，与你们彻底恩断义绝罢了。”
话落，她闭上了眼，面容上写满了沧桑与哀愁。
白铎洞悉了其中的曲折，悄然瞥了一眼跪地不起的孙秉和孙鸿，眼神中满是深意。
待二人退出房间后，白铎柔声安慰道：“老夫人，别再难过了，好好休息，皇上下令让我来管教三老爷，不会让您失望的。”
秦婉睁开双眼，眸子里透着坚定：“他哪里还配得上‘三老爷’这三个字，你尽管去办，不用再来问我。免得他日后再犯错，还得连累我为他擦屁股。”
“走吧，别耽搁了。”
白铎心中了然老夫人的悲愤，对孙培夫妇的惩戒，势必要更加严厉才是。
门外，孙秉和孙鸿恭候着白铎，三人一同步入议事堂。
孙秉将白天发生的事情一一禀报，白铎听后怒不可遏：“那银票本是皇上特赐给老夫人的养老金，孙培此举实在太过分了！”
孙鸿欲言又止，终是开口：“赵氏也是个不安分的主，事情多半是她挑起来的。”
白铎侧目一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到现在你还想替孙培说话？赵氏固然让人厌恶，但孙培更是罪不可恕。难道你们忘了老夫人是如何在逆境中将你们拉扯大的？你们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皇上的事尚且不知情，一旦知晓，第一个遭殃的必然是赵氏。”
白铎的语气笃定，“等着瞧吧，今日，皇上授意，每人二十个耳光，绝不姑息。”
白铎卷起袖管，多年的惩处经验让这一刻显得格外沉重，他已许久未亲自执行过这样的责罚。
孙秉随即引路，一行人直奔“天竺茶庄”。
赵氏在店内听得外面喧嚣渐起，隐约间还能辨别出马蹄声和侍卫的呼喝，心中不由得一阵窃喜：“太好了，肯定是娘派了人来接我们回家。”
她急忙整了整衣衫，急匆匆地奔至窗前向外张望，见到孙秉走在最前，心中满是欢喜与期待。
“我就说嘛，娘终究还是娘，哪会真生我的气一辈子？”
赵氏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一万两算得了什么，只要我们回去哄得老夫人开心，日后的好处还不都是我们的，尤其是那御赐的玉观音，我早就想要了。”
孙培听着赵氏的盘算，似乎忘记了身体的疼痛，嘴角竟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微笑。
然而，当他尝试起身时，一阵剧痛让他立刻改口，痛苦地呻吟：“不行，我动不了，起不来。”
赵氏摆了摆手，一边安慰他一边匆忙下楼，打算找人帮忙抬孙培。
恰在此时，孙秉已在门外拍门，赵氏兴奋地应答：“来了来了。”
门扉一开，等待她的却是一群侍卫，将她押至白铎面前。
赵氏一脸惊恐，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我是孙培的妻子，定国老夫人的儿媳。”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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