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是奇才还是犯上
所有的一切，仅仅因为朱学士对一个孩子的诗作感到莫名其妙，殊不知，区稚子，怎能期待他成为世间罕见的奇才呢？
“再谈太学寺那位德高望重的祭酒吴勐，他竟置圣上的尊威于不顾，公然宣称朝中从未有过赐予龙头拐杖的先例，并企图从年迈的秦老太太手中强行夺取这份殊荣。我本无意插手此等纷争，毕竟身为朝臣，理应各司其职，但最终情势所迫，我不得不站出来严词斥责吴勐，若非如此，今日秦老太太能否毫发无损地离开太学寺，恐怕还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白铎听闻此事，惊讶得几乎忘了眨眼，心中暗自思量，太学寺何时变得如此肆无忌惮了？
而这位吴勐，真乃胆大妄为之辈！
皇上闻此，怒火中烧，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来人，速将吴勐带入宫中。”
恰在此时，一名小太监急匆匆来报，声音中带着几分紧张：“启禀皇上，徐首辅已至，郭祭酒亦随行在侧。”
白铎猛然忆起，吴勐实为秦垣的得意门生，
不仅是亲传弟子，更是秦垣悉心栽培，视如己出的心腹之人。
平日里，吴勐便颇有些傲气凌人，对寻常人物从不假以辞色。
难道是前些日子，因秦老太太之事，皇上召见太子之事被吴勐探知了风声，使得他意图代师出头，同时也为太子一争高低？
白铎转头望向皇上，只见圣颜铁青，语气冷若寒冰：“命秦垣跪子宫外。”
“宣吴勐觐见。”
小太监听令而出，秦垣闻声，即刻跪伏于地，身形沉稳，不失大家风范。
吴勐一见师父都跪下了，惊惧交加，腿脚不由自主地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秦垣见状，暗中用力推了他一把，强忍心头怒火，低声道：“平日里你不是自诩能耐非凡吗？怎么，这会儿就害怕成这样了？”
吴勐眼眶泛红，硬着头皮踏入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
皇上并未多言，直接对白铎下令：“先废了他的双手！”
对饱读诗书之人而言，失去双手，其痛楚与打击不言而喻。
吴勐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急忙辩解道：“皇上息怒，微臣实不知秦老太太的龙头拐杖乃出自圣上之手，还以为她是为了炫耀而来太学寺耀武扬威，这才一时冲动，动了手。”
“皇上饶恕微臣，微臣今后再也不敢了！”
“若双手皆废，与瘫痪何异？恳请皇上开恩啊！”
皇上听罢，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如此，双脚也一并废了吧！”
吴勐面色剧变，身子晃了晃，似要昏厥，口中不断哀求：“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然而，侍卫们一拥而上，随着骨骼断裂之声清晰可闻，吴勐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连匆匆赶来的太子都为之愕然。
“岳父。”
太子欲上前搀扶，却被秦垣阻拦。
“殿下，圣旨不可违逆。”
太子焦急不已：“怎会至此，吴勐究竟做了什么？”
秦垣紧闭双目，语气沉重：“狂妄自大，终将自食恶果，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太子切莫为其求情，否则下一个遭殃的便是您。”
“现在，回去吧。”
“岳父……”
“听为父一言，速速回去。”
太子心中愤慨难平，紧握双拳，遥望庆元宫方向，满腔不甘地转身离去。
不多时，吴勐被抬了出来，只见他咬破了下唇，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滴落，脸色惨白，眼神空洞，整个人恍若失去了魂魄，毫无生气地被弃置一旁。
而紧随其后的，正是大总管白铎。
白铎朗声宣布：“皇上有旨，太学寺祭酒吴勐，品行不良，嚣张专横，欺凌弱者，即刻撤销其太学寺祭酒之职，并驱逐出京。”
太学寺内部风气败坏，小事亦能酿成大祸，声名狼藉。
圣上下令，命大理寺深查此事，一旦发现私德有亏者，无论功名多高，一律剥夺，终身不得涉足朝堂。
又一道圣旨传来，命令忠义伯携子慕漾、穆国侯领着苏珉速速入宫面圣。
忠义伯一脉乃皇上母族，现任忠义伯慕克与圣上亲上加亲；而穆国侯熊虎，则是昔日平叛的赫赫战神，曾率三万精骑直捣敌营，威震四海。
两家皆曾光耀门楣，风光无限。
而今，他们却一个个带着儿子入宫“悔过”，于圣上面前上演“严父”角色。
慕克一脚踹得慕漾面如土色，几欲咳血；穆国侯更是手持铁棍，毫不留情地教训着苏珉。
即便如此，他们仍需跪于宫门外，与秦垣一同领罚。
秦垣之罪在于教诲不周，其余二人则是教子不当。
皇上对吴勐网开一面，已是给秦垣足够的面子。
若非如此，他们父子俩面临的或许将是更为屈辱的结局。
雨势愈发猛烈，几人惶恐不安，生怕稍有不慎便会遭雷霆击落，身败名裂。
白铎望着这一幕，轻轻叹了口气，满是无可奈何之情。
其他人尚可不论，秦垣此事，实属不该。
当初向王大将军通风报信之人，不正是他吗？
太学寺的那些隐秘，他比谁都清楚。
记忆回溯至那日，吴勐在皇上面前对孙家后辈窃窃私语，言辞间尽是不满。
皇上转而询问秦垣，原以为秦垣会在私下规劝吴勐，哪知秦垣竟是默许的态度，令人诧异……
白铎心里着实困惑不解，那个一生精明过人的秦垣，怎会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显得如此盲目不明智？
难道，就连他内心深处，也暗暗希望能够帮助太子挽回些许颜面，觉得孙家那些人平日里的趾高气扬，确实应该受到些教训？
庆元宫的长廊之下，细雨如雾。
皇帝站立于廊檐之内，目光穿过这层灰色的雨幕，思绪飘回到了那支大军凯旋的日子。
彼时，其他的将领们大多忙于率领部众前往各大名门望族展示军威，以此来博取美誉，铺就一条光明的仕途之路。
唯独孙劭，在收到秦垣紧急的求助之后，没有半句迟疑，立刻率部赶往太学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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