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慎之又慎
“另外……你们已经接手这家店铺一段时间了，要是我，早就带着银子离开京城，返回老家了。”
孙培突然间无力地坐回椅子，剧烈的痛苦与精神上的极度紧绷交织，使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几乎要陷入昏厥之中。
赵氏听到声响，连忙奔过来，双手颤抖着扶住他，泪眼模糊，悲切地唤道：“夫君，你千万别丢下我，如果你有什么不测，我一人又怎能独活于世？”
孙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虽微弱却异常坚定：“店铺，绝对不能卖，我们要誓死守护它。”
“这是我们对家族，对母亲最后的承诺。”
“如果我们守不住，那剩下的那一万四千两白银的债务，又要怎么还？一万四千两，重如泰山……”
赵氏的心中仿佛被寒冰穿透，声音颤抖着问道：“那我们该何去何从？是否注定要困守此店，永远告别孙家的荣耀？”
孙培无力地摇了摇头，未来的道路一片混沌，但他清楚地知道。
一旦店铺出售，那就是与过去彻底告别的断桥。
孙家的原谅，已经成为奢侈的梦想，再无实现的可能。
就在这时，孙培的呼吸变得急促，伴随着赵氏惊慌失措的呼喊，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
而正当午时，秦婉精心烹调的蟹粉糕色泽金黄，外皮酥脆内里鲜嫩，每一条都栩栩如生，仿佛在盘中悠游。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美味装进精致的食盒中，然后缓缓步入寿安堂。
此时，一位来自皇宫、由云氏引荐的嬷嬷正恭敬地前来拜见秦婉。
这位嬷嬷面庞饱满，眉目清秀，嘴角含着温柔的笑意，看起来温婉可亲，年龄约莫三十左右，身材匀称，穿着一件淡蓝色带有暗纹的对襟褙子，下身配着一袭湖蓝色的马面长裙。
她的头发高高地盘成一个整洁的发髻，上面装饰着精致的金玉发簪，耳朵上轻晃着一对小巧的金花耳饰。
进入门槛后，她立刻屈膝跪下，口中说道：“贱婢韩氏，拜见老太太。”
秦婉轻轻抬手，语气温和地说：“何妈妈是吧，起来说话。”
“贱婢谢过老太太恩典。”
嬷嬷起身站定，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秦婉的吩咐。
秦婉开口问道：“你在宫中是服务于哪个宫殿？又是伺候的哪位主子呢？”
何妈妈连忙回答：“贱婢过去在崇明馆任职，伺候的乃是皇上。”
身为帝王身边的亲近之人，诸般事宜自然有着旁人难以比拟的便利与通融。
秦婉轻轻将手中的食盒递上前，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试探性地问：“可否麻烦您，代为将此物送入那金碧辉煌的深宫之内？”
何妈妈，年岁虽高却身姿挺拔，听言后，二话不说，双膝跪地，双手接过秦婉手中的食盒，声音里满是恭敬与忠诚：“老奴愿意为夫人分忧，此等小事，包在老奴身上。”
秦婉目光流转，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如此甚好，不过，务必请嬷嬷亲手将此物交付予许太监，并且务必言明，这是妾身对皇上一片诚挚的感激之情。”
何妈妈闻言，面容更加肃穆，郑重地再次点头，恭敬接过食盒，随后便躬身退去。
秦婉转身，对着身旁的云氏吩咐道：“你去唤温殷殇前来，让他驾车，确保何妈妈能安然无恙地进入宫门。”
云氏领命，快步跟随着何妈妈出门而去。
不多时，她又匆匆返回，对着秦婉报告：“娘亲，已经按您的吩咐，让温侍卫护送何妈妈进宫了。”
“但，为何要借许太监之手转交您给予皇上的礼物呢？”
云氏的眉宇间写满了不解。
秦婉深邃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人心，定定地看着云氏，缓缓道：“我在想，若要让你这心思更加灵活些，我恐怕还需花费一番工夫啊。”
云氏被突如其来的评价弄得愣住，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这时，谢氏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来，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红肿的眼中依然闪烁着刚哭过的痕迹。
见大嫂语塞，谢氏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味，开始耐心解释：“今日许太监突然造访，偏偏蜀王也在，母亲碍于情面不便亲自接待。但他一番劳碌，总需在皇上面前有所表现，方不枉此行。”
“更何况，娘亲您不是也想知道，何妈妈这老谋深算之人，究竟能在其中起到何种微妙的作用吗？”
云氏一脸茫然，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自己的脸颊，心中纳闷：“那何妈妈，到底有什么特别的用处呢？”
谢氏轻笑着，眼神里满是无奈：“……”
显然，有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教会的。
“罢了，大嫂日后行事，还需多为家中声誉考虑才是。”
这话轻飘飘地落在空气中，却激起了云氏心中层层思绪。
云氏惊讶之余，眼里满是疑惑，心中默默自语：家中之事，哪需要这般费心？
秦婉注意到长媳脸上迷茫的神色，嘴角微弯，轻轻摇了摇头。
随后转向谢氏，关切地询问：“最近，玥儿怎么样了？”
谢氏叹了口气，眼中掩不住的忧虑：“还是为了婚事在自我折磨，虽然痛哭了一场，情绪似乎略有缓和。”
中透出不容置疑的秦婉神色一凛，话语坚决：“何须流泪，皆因世间磨砺尚浅。明日我亲自陪她外出走走，散散心，希望能解开她的心结。”
“去哪里合适呢？”谢氏心中蠢蠢欲动，眼睛里闪烁着期待。
秦婉偏头，眼含笑意：“不是去相亲，你别想多了，我大孙女的婚事，自然要慎之又慎。”
谢氏一时呆愣，心中暗自惊叹：婆婆好似能透视人心，任何心思都难逃她的观察？
———
与此同时，在紫禁城的另一隅，景象截然不同。
今日，许远罕见地不在值房，这让同为太监的烟钦与郑墨朗感到既惊又奇。
许远从孙府归来，不直接回自己的私室休息，却在值房里埋首书堆，究竟是为了什么？
谜团很快解开，何妈妈手捧食盒，来到许远面前，郑重其事地说：“这是老太太亲手所制，意在答谢皇上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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