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查明真相
许远恭敬地欠身致谢，轻声说道：“嬷嬷稍候片刻，我即刻处理完毕。”
何妈妈欣然答应，心中却另有所图——若是皇上回礼，一同带回，岂不方便许多？
烟钦与郑墨朗听见动静，好奇心驱使他们凑了过来，想一探究竟。
许远嫣然一笑，婉拒道：“还是别打开了，以免热气散尽，美味尽失。”
两人表面上应和着，心底却各有想法。
他们都意识到，如果白铎退位，许远极有可能成为总管的首选。
想起当初张德福对沈家暗下毒手时，自己未能伸出援手，如今机会已失，两人都不禁懊悔。
———
而在庆元宫殿内，白铎刚刚呈上了午膳，但皇上似乎没有胃口，碗中的食物未动几口便被搁在一旁。
正当他为如何挑选适宜的点心而犯愁时，徒弟手捧食盒走了进来，显然是孙府一行还没来得及汇报。
许远的到来，似乎解答了所有疑问。
“检查过了吗？”白铎问道。
“还未，天气寒冷，怕热食散得太快。”许远答道。
“不必担心，应该是莲蓉包。”
正当白铎皱眉，打算用银针验毒时，皇上忽然开口：“是许远吗？”
许远急忙应声，屈膝而入。
皇上见到许远手提食盒，朱笔一放。
“呈上来。”
许远毕恭毕敬地将食盒放在御案上，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子。
只见上层空无一物，他再次下探，发现原来是两个温热的汤婆子作为底座，其上蒸腾的热气中，藏着一盘金黄色泽、香气扑鼻的蟹粉糕。
那香气直窜鼻端，连他自己也不禁喉咙微动。
食盒内还配备着竹筷和瓷筷各一双，竹筷朴素，显然是试吃之用；而那对精美的瓷筷，则是特意为皇上准备的。
就在许远欲取竹筷行试毒之礼时，“啪”的一声，皇上一手拍在他的手背上，许远惊得猛然跪倒在地：“奴才逾越规矩，请皇上宽恕。”
皇上轻轻哼了一声，语气中夹杂着不满：“如此美味，朕尚未品尝，你们怎敢妄想？”
“跪着吧。”
皇上说完，并未使用筷子，而是直接伸手拿起一条蟹粉糕，放入口中。
酥脆、咸香，小鱼栩栩如生，黑色的芝麻点缀成它的眼睛，妙趣横生。
这等精致小巧的美食，即使是在皇家御膳中也颇为稀有，通常仅供皇子公主享用……而他，一向对此不屑一顾。
然而此时此刻，他愿意放下所有的尊贵，重拾那份纯粹的快乐与享受。
回忆中的画面，缓缓展开在心田。
在那段粮食如同珍宝的日子，她，纤弱的身影手持简陋的工具，于硬土中挖掘，寻找那能带来一丝生机的地底昆虫；河边，她耐心等待，只为捕获那些尚未长成，细如她指节的小鱼。
日光暴晒之下，这些收获在阳光下渐渐失去了最后的水分，变得干瘪而稀少，数量仅仅足够他们三个人勉强填饱肚子。
然而，面临这样的困境，她的眉宇间没有丝毫慌张，反点燃了篝火，将那些可怜的小鱼烤至金黄酥脆。
她自己，则是退居一旁，笑容浅浅，眼神中满是欣慰与满足，那未曾品尝美食却洋溢着幸福的脸庞，深深烙印在他的心海。
他们之间的故事，不仅是生与死的交织，更是在患难中彼此守望，那份纯粹而深厚的情谊，是外人无法触及的灵魂共鸣。
孙培，那个愚钝而肤浅之人，又怎能体会到这份在逆境中淬炼出的情感价值？
因此，当他目睹孙培的离去，内心却因这份蟹粉糕的滋味而感到无比的富足与幸运。
皇帝在品尝之间，那简单的食物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美味因此倍增。
时光流转，半个时辰后，许远的身影出现在茶室内，他的步伐带着一股喜讯的气息，对着白铎恭敬地说：“师父，不是莲蓉包，原来是蟹粉糕，陛下享用完毕，没有留下一丝余渣。”
“弟子本想私自品尝一口以解嘴馋，却被陛下制止了。”
“不是莲蓉包？”
白铎脸上显露出明显的惊讶。
许远点头确认：“正是蟹粉糕。”
“陛下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许远从袖中取出一串泛着幽幽光泽的青玉念珠：“陛下命我将这串念珠赠予老太太，并让我再到御膳房取一满盒的燕窝给她。”
“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言语。”
白铎的眼神微妙变化，那串看似平凡的青玉念珠，实则是陪伴陛下多年的心爱之物，每当陛下的心中波澜起伏，便会轻轻拨弄珠串，这种习惯在朝臣之中无人不知。
将其赠予老太太，即使是聪明如秦垣，面对这样的举动也会深思熟虑。
而老太太选择的并非象征亲近的莲蓉包，这一点微妙地揭示了她并不想通过刻意的举动来拉近与陛下的关系，或是强硬地唤醒陛下的回忆。
这份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从容不迫，恰恰证明了她在皇权面前的游刃有余。
从陛下那愉悦的面容便可以知晓，他对这一举动非常满意。
白铎顿时深刻感受到老太太那深不可测的心机，一旦她真心对陛下表示关怀，那份情感足以让其他所有世家在孙家面前显得软弱无力。
“你去办吧。”
吩咐完毕，白铎步入内殿继续服侍，此时陛下已经倚在罗汉床上，随着窗外的风轻轻摇曳，沉浸在甜美的梦境之中。
夜色渐浓，大理寺卿陆尚踏着月色步入皇宫，准备汇报调查结果。
望着窗外逐渐隐没在地平线的夕阳，陛下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随口问道：“处理得如何？”
“查明了真相，按律严惩，”
陆尚回答，“同时警告众人，太学寺竟然培育出了这般忘恩负义之才，有才无德，实乃国家不幸。”
“还妄想通过科举走上仕途，简直是痴人说梦。”
“朕想要废除太学寺。”
陆尚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在种种压力和世家的催促之下，陛下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陛下……这决定是否过于严厉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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