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密不透风
秦婉反问道：“倘若几句话就能轻易改变大魏江山的格局，王爷您私下蓄养兵马又是为何？”
“你……！”
蜀王惊愕之下，猛然站起身，脸色骤变。
“纯属误会，老太太言谈还需谨慎才是！”
秦婉冷哼一声：“王爷何故如此紧张？就您暗藏的那些兵力，怕是还不如我们孙家昔日解散的部分旧部，又有谁会放在眼里？”
“你……你这是……”
“放肆！”
蜀王被揭了短，脸上铁青一片，怒火几乎要将眉宇点燃。
秦婉轻轻拍了拍桌面，目光平淡地望着蜀王那副既不服气又充满焦虑的模样，淡然说道：“坐下来好好谈谈，莫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似乎我们孙家人未曾见过世面，会被你一声呵斥就吓倒似的。”
“实话相告，找我们孙家没用。皇上心中的人选，就是我们孙家支持的对象。”
“不过，看在你专程来访的份上，老身不妨指点你一二。李家的二房和四房是不错的盟友选择，若你能趁此机会拉拢他们，那便算是你有本事了。”
蜀王愤懑道：“老太太如此揶揄于我，还要我另寻他路，即便我办成了，你们孙家也不会高看我一眼。”
秦婉淡淡回应：“王爷此言差矣，若您真的能达成，我们孙家自然会对您另眼相看。”
蜀王拧着眉头追问：“那么，到时候你们就会将大姑娘许配给我？”
秦婉摇摇头：“做侧妃？这可不行，我们孙家的女儿，绝不做偏室。”
蜀王气极反笑：“如此，老太太这般说辞又有何意义？既然看不起我，往后可休怪我心狠手辣。”
秦婉镇定自若，语气沉稳：“王爷这等心性，恐怕难以成就大业啊。”
“再者，我们孙家确实未曾有过半分亏待于您。您既要确保正妻地位稳如磐石，又希冀着我们孙家毫无保留地施以援手。”秦婉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无奈。
“可您可记得，我孙家十多条鲜活的生命，在那场风暴中消逝，当时您又是否愿意伸出援手，共度时艰？您只是静观风云变幻。而今，您见我能于灰烬之中觅得几点星火，便又想着让我们再次为您点燃熊熊烈焰。”
“那种得不偿失、愚不可及之事，我敢保证，我们孙家绝不会重蹈覆辙。”秦婉的话语坚定，掷地有声。
蜀王听着这句直率至极的话语，面上一阵青一阵白，交织着羞恼与愤怒。
“你们孙家人果真是不识抬举！”
他言毕，猛地起身，大步流星而去。
孙秉与孙鸿相视一眼，随后缓缓跟出房门。
孙鸿小声问道：“妈，要是蜀王真的愿意让玥儿成为正妻，您会不会同意呢？”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期盼，却也掩藏着不安。
秦婉叹了口气，回答道：“蜀王根基浅薄，我们孙家若是与他绑定在一起，只会成为他人晋升的踏板罢了。”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冷静与理智，不带丝毫情感。
“况且，你们已经有过一次成为别人脚下石的经历了，那份痛苦还未淡忘，难道还想重来一遭？”她的眼神锐利。
孙鸿闻言，脸上难掩羞愧之色，连忙低下头，承认错误：“儿子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轻易选边站队了。”
“还轻易？”秦婉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你若再敢轻易站队，我必亲手折断你的双腿，看你如何再走错路！”
孙鸿喉头滚动，虽然心有畏惧，但依然坚持自己的立场：“可为了大魏的未来，总得有人挺身而出，从国家的长远考虑出发，发表自己的见解吧。”
秦婉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微笑：“我看透了，你就是个痴儿，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还以为自己是为了国家鞠躬尽瘁呢。”
“可是……可我们是一家人啊，你若真想赴汤蹈火，能不能别拖累我们所有人？”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你看看这个家，因为你的缘故受到牵连的人还不够多么？”秦婉环顾四周，眼中满是无奈。
“别跟我提什么‘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豪言壮语，我只求一家安宁，平平稳稳过日子就好。”秦婉的话语斩钉截铁。
“下次再让我发现你私下里做些蠢事，我一定不会轻易饶恕你。”她的警告，让人不寒而栗。
孙鸿抿紧了嘴唇，没有言语，默默退了出去。
孙秉欲悄无声息地离开，却被秦婉喝住：“老大，这家中做主的是谁？”
孙秉转过身，压低声音回答：“是母亲您在主持大局。”
秦婉点了点头：“很好，你那两位由侧室所生的女儿，我同样视如己出，一视同仁。但你若敢背着我擅自为她们订下婚约，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你。”
孙秉听闻此言，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背后顿时升起一股凉意，连忙应声道：“儿子明白。”
而在公主府内，燕驸马自东宫归来，携着安乐公主匆匆赶往李家。
途中，他对安乐公主说道：“秦大人的建议是，要想平安度过眼前的危机，最好是遵从皇上的意愿，先帮助孙家洗脱罪名。”
“至于恢复李家爵位，将来找个合适的机会，同时恢复孙家的荣光即可。”
“否则，就只能等到……”燕驸马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似乎是在回避什么敏感的词汇。
安乐公主接口道：“我已向母后询问过，那晚行刺秦老太太的杀手，确实是她安排的。”
燕驸马眼神微妙闪烁，似有所悟：“难怪父皇近日总是怒气冲冲，此事他恐怕早已心中有数。”
安乐公主轻轻点头：“我能探听到的，父皇怎会不知道。”
“外祖母实在太过天真，非要与秦老太太一较高下，结果却将李家的爵位置于如此险境。”
燕世子拥着安乐公主，柔声安慰：“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倒是母后那边，你还需多费心劝解。”
“我担心她不肯就此罢手。”
安乐公主摇头，语气中有着难以掩饰的疲惫：“我已经尽力了，但她油盐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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