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一网打尽
他语重心长，目光直视李飞：“李飞，说句糙话，你家老太爷当年宁愿赴死也不愿返回老家，其中自有深意。”
“你若继续纵容老太太这般行事，李家啊，最好开始打点行囊，准备离开京城吧，莫再给太子招惹是非了。”
“秦老……”李飞闻言，脸色骤变，难以置信与惊慌交加。
高策与郭永长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旋即低下头，心知肚明秦垣话糙理不糙，但他们亦不便直接开口赞同。
突然间，“砰”的一声，李飞跪伏在地，神色中满是恳切与焦急：“秦老，请您务必帮助李家度过此劫，我保证老太太此后必定静心休养，不再外出招惹是非。”
燕世子见状，急忙起身搀扶，安慰道：“舅舅，您不必如此，秦老并未表示要撒手不管李家之事。”
李飞情绪激动，嗓音因哽咽而显得破碎：“昨晚闻听那噩耗，我魂魄都差点被惊散。今日我四处奔走求助，所得到的尽是皇上震怒，连太子亦受到牵连的消息。”
“若非驸马爷及时赶来劝慰，我早已生出一死了之的念头，又怎敢再让东宫因我而陷入麻烦？”
秦垣神色严峻，却也透着几分宽慰：“你能及早醒悟，还算不迟，但这次我只能援手一次。”
李飞满心感激，连忙应道：“多亏秦老出手相救，李家感激不尽。”
秦垣转而望向宋鸣，语气不容置疑：“孙家的案件是由你主审，你应当主动去拜会蜀王，说明当时情况突发，嫌疑人畏罪自杀，这间接坐实了孙家的罪名。”
“现在回想，那嫌疑人背后或许还有人指使，一切皆是为了栽赃嫁祸给孙家。”
“届时，三司定会介入，为了维护法律的尊严，孙家的案件必须重新审理。”
“如此一来，不仅李家面临最终裁决，孙家也势必受到牵连。但因孙家犯罪之人已死，证据不足，罪名自然会被撤销，然而想要恢复国公府的爵位，却是万万不可能了。”
“至于李家，既然孟氏尚在，你们的责任无可推卸，就看孙家如何应对了。此事务，可让世子出面协商。”
李飞急切地望向燕世子，满是期望：“到时候，还需驸马亲力亲为。”
燕世子摆摆手，轻声笑道：“舅舅言重了，该我出面时自是不会推辞。”
秦垣站起身，准备离开：“我先行一步。”
高策与郭永长也随之起身，他们深知，原本李、王两家的恩怨仅是小事，可一旦涉及太子，就连秦垣也不得不亲自过问。
二人在心中默默祈愿，希望这场风波之后，李家能汲取教训，否则，远离京城或许才是上策。
燕世子与李飞则忙着出门相送，礼数周全。
火堆边，只留下宋鸣一人，他用枯枝拨弄着余烬，目光低垂，思绪飘回往昔围炉夜话的光景。
彼时，众人围坐火旁，热议着孙家的奢侈无度、权势滔天，以及不顾百姓疾苦的种种行径。
那时的他，初出茅庐，满腹激情，听闻这些言论，愤怒难抑，暗暗立誓终有一日要让孙家付出代价。
终于，这一天降临了，同样是在这个地点，那个夜晚。
他心中的激动几乎溢于言表，身体因亢奋而不自觉地颤抖。
李路言道这是千年难逢的良机，必须倾尽全力，不让孙家人有丝毫翻盘的可能。
秦垣则冷静分析，认为那位权倾一时的大总管的垮台，不过是无法引燃孙家这座庞大庙宇的一块湿柴。
众人激情稍减，宋鸣心中亦不免有些失落，但年轻人总归是不甘失败。
他在心底再次发誓，哪怕咬紧牙关，也要让孙家吃些苦头。
最终，在即将分别之际，秦垣悄悄递给他一本小册子，内中详录了由孙秉一手提拔官员们的劣迹与罪证。
那一刻，宋鸣的手因震惊而不住颤抖，深知这份册子一旦公之于众，孙家的命运必将戛然而止。
不出所料，皇帝依据律法严惩不贷，孙家的辉煌时代宣告终结。
他内心激荡，情感汹涌，将秦垣视作天神。
然而，这份崇拜之情，在目睹秦老太太屈膝跪下的瞬间，心中悄然生出了疑惑——难道孙氏一族果真恶贯满盈，沉沦至无法挽救的地步了吗？
于是，他决定重新审视整起事件，细致入微地回顾每一环节。
秦垣所赠的册子赫然记录了十桩惊心动魄的卖官鬻爵案例，累计贪污受贿之数竟高达五十万两白银，数目之巨，令人瞠目。
但当他亲自深入调查，逐一严审涉事官员时，事实逐渐浮现出不同以往的面貌。
除了寥寥几人确有银两交往之外，其他人不仅未曾向孙秉馈赠礼物，反而得到了孙秉的暗中相助，于京都安顿居所，家中贫寒者，每个月还能额外得到孙秉五十两白银的补贴。
他脑海中回旋着那些曾递过贿赂银钱的官员名字……
所有线索仿佛都指向了一个共同的名字——赵阶，看似不起眼却实则手握重权的太监。
虽然皇帝阅毕册子便即刻焚毁，赵阶也遭到了应有的惩处，其罪证未公之于众，但他那超乎常人的记忆力，依旧清晰地保留着那些送钱官员的身影。
这些人，表面上看似通过孙秉的渠道进行交易，然而细细推敲，他们的身份背景竟与孙家并无实质性的联系。
一种新的猜想在他心中萌生：莫非秦垣早有洞察，故意将几个……真正的贪腐分子，嵌入孙秉的网络之中，借机一网打尽？
毕竟，任何官员的正式任命还需经过吏部的审核发文，秦垣对皇帝心思的把握之精准，令人惊叹。
证据一旦销毁，背后的真相便再也无从寻觅。
宋鸣此刻望着秦垣轻描淡写间便为孙家解围的景象，对比自己先前那般激进冲动的模样，不禁感到一股愚钝与悲哀。
外界的舆论，各种流言揣测纷至沓来，不绝于耳。
秦婉在美梦中沉睡半晌，悠悠醒来，何妈妈告知：“刚才叶侍卫传来消息，申院长已被罢免官职，问我们是否应前去探视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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