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留下
秦婉沉吟片刻，回复道：“你让叶侍卫代为探访，了解申院长的未来计划后再告知我。”
温殷殇动作敏捷，不足一个时辰已返回。
“老太太，卑职已见过申院长，他托我转交一粒解毒丸给您，嘱咐您保重身体。申院长一家正忙于打包行囊，预备今日便离开京城。”
言毕，温殷殇呈上一个小巧的盒子。
秦婉开启盒盖，一股淡雅的药香溢出，显然乃上佳之品。
她随即抽出一本《千家妙方》递给温殷殇：“你再去恳请申院长到府上担任家医，若他犹豫，就展示此书《千家妙方》，并透露我手中尚有两三本类似的珍贵医籍。”
“遵命，卑职即刻出发办理。”
温殷殇收下医书，脚步却未立即挪动。
“许大监送您归来后便离去，但留下了二十名武功高强的侍卫，说是遵循皇上的旨意，今后皆听从老太太的调度。”
秦婉吩咐：“护卫之事由你全权负责，自今以后，你便是府中的护卫首领，安排好他们的值勤表。”
“询问他们在皇宫中的月俸几何，列出清单交给二太太，一切照旧，并每季增添两套衣裳。”
温殷殇眼神闪烁，这意外的委派意味着他将间接指挥皇家侍卫？
“是，今晚即行处置。”
温殷殇离开不久，谢氏满面忧虑步入，言道：“娘，咱家底本就不丰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我生怕招待不周。”
秦婉宽慰道：“我们家原非贫困，只是后来遭遇变故。既已决定重振家业，人丁兴旺未尝不是好事，免得将来再遇麻烦，还要我亲自料理。”
“可是……”
“不必担忧，我自有安排。”秦婉掷出两张共计两千两的银票。
谢氏接过，细声细语：“如此开销，恐非长久之策。”
秦婉笑道：“放心，待李家一案尘埃落定，自会另寻他路。”
“近日多备些菜肴，以备不时之需。”
谢氏暗自发愁，心中纳闷，还会有何等人物上门？
难道真会再次上演皇驾突访的戏码？
想当年大嫂主持家务时，从未有过这样的局面，怎料到自己接手后，毫无准备却要应对百般可能。
罢了，不如多购些母鸡饲养，客人来时宰杀待客，不来也壳的鸡蛋自享。
半个时辰后，温殷殇终究没能追及那疾步如飞的牛成益，只见他先行一步闯入寿安堂。
何妈妈正忙于烹茶，突闻“噗通”一响，手中的茶壶失控倾覆，热液溅手，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转身观瞧，原来是申院长跪倒在老太太面前，手中紧握一卷书，言辞恳切：“老太太，那三本书当真存在？能否让我一窥究竟，哪怕一眼也好。”
秦婉目光掠过，语气平静：“哦？你不是急于离京吗？”
牛成益答曰：“家母、妻儿均已安顿好，离京避险。”
“唯我孤身一人，能目睹这些价值连城的医术秘方，死亦无憾矣。”
秦婉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轻声打趣道：“哎呀，这可真是你自己坚持要留下来的，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可不会替你担责任哦。”
她的语调轻松，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深意，似乎在考量着对方。
牛成益的眼眶不禁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色，声音略带哽咽却异常坚定地说：“我对死亡毫无畏惧，只是恳请老太太成全我的一片赤诚之心。”
只见秦婉缓缓伸出手，从案几之下拿出了剩下的三本古朴书籍——《百穴针灸秘法》封面的纸张略显泛黄；
《百病食疗》装帧朴素，每一行字都透露着食疗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理念；而《怪病奇医志》的封面上，则绘有奇珍异兽与古代名医的图案，显得神秘莫测。
这些书籍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
牛成益双膝跪地，双手颤巍巍地接过书卷，指尖轻轻滑过书页，那份激动几乎难以抑制。
他翻阅的速度飞快，眼中先是微红，随即渐渐湿润，满面震惊的表情难以言喻，断断续续地吐出话语：“这……这……它们……都是从何方而来？世间怎会有如此奇书？”
秦婉轻描淡写：“据说，这些都是多年前战乱之时，一些心系百姓的乡绅所贡献。家中无人涉猎医术，便一直闲置至今，尘封了它们的光芒。”
言毕，她目光温和地看向牛成益，继续说道：“如果你真的渴望得到它们，也不是不可。我们孙府正好缺少一位府医，你可以留下来，慢慢钻研，直到你的心愿达成。”
牛成益听闻此言，连连点头，脸上写满了感激与决心：“我愿意留下，就是您亲自驱赶，我也绝不离开。”
正当这时，温殷殇匆匆赶来，气喘吁吁之间，恰好听到了牛成益的话。
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喉咙因紧张而紧绷，心中不禁嘀咕：原来你之前逃跑，只是为了留下而设的局吗？
牛成益得到了这些宝贵的医书后，视若珍宝，当天便收拾行李，带着自己那位名为“土方”的徒弟入驻了孙府。
“土方”，这个名字虽土，却透着一股子接地气的实在感。
师徒二人甫一入驻，为了表达他们的友好和对孙府的感激，决定举办一场免费的义诊活动。
消息不胫而走，不论是白发苍苍的老者，还是活泼可爱的孩童，无论性别，无论年龄，纷纷前来求诊。
寿安堂后屋门外，竟然罕见地排起了长龙般的队伍，场面颇为壮观。
孙玥前往探望秦婉，看到眼前这番景象，嘴角不禁轻微抽搐，似是感到几分意外。
“奶奶，牛大夫都住进咱家了，这些人还这么急不可耐，到底是为何？”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解。
秦婉闻言，笑容温暖，解释道：“你别忘了，牛成益以前可是在皇宫里担任御医的，现在忽然宣布免费问诊，换作是你，你会不心动吗？”
孙玥恍然大悟，轻声道：“经奶奶这么一说，确实有几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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