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垂死挣扎
周堂与张平刚刚迈出李家门槛，却被二房的一个小厮拦了下来。
随着小厮的引领，二人来到了二房的院落。
原来，二房的李敬特意从保定请来了自己的智囊师爷赵生，只为打听那场官司的最新进展。
周堂对赵生言简意赅：“你回去告诉二老爷，破财消灾，这件事虽由大房引起，但也由他们解决。
林家虽然失去了生意，但这对李家的根本并未构成威胁。”
赵生拱手行礼，态度恭敬：“多谢宋大人的指点，我定会将您的话一字不差地转告给老爷。”
周堂辞别后走出门，却在拐角处意外撞见了二房的三小姐李微。
周堂曾在李家备考期间指导过她，两人关系较为亲密。
一看便知李微是有意寻找他，周堂便吩咐张平先行一步在外等候，自己则领着李微找了个僻静之地详谈。
李微开口便问：“周先生，娘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我擅自前来询问。李家与王府的这场官司，是否会牵连到我父亲？”
“他勤勤恳恳这么多年，眼看就要升官，万一再被贬职外放，我怕娘亲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周堂轻声宽慰：“请告诉你娘放宽心，这案子很快就会有定论。”
“而且这次的风波，对于李家，特别是你们二房，或许反倒是件好事。”
“将来你会明白的。”
李微追问：“是不是因为这样二房就能更好地分家自立了？”
周堂苦笑一声：“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率。”
“这样的话，心里知道就行了，不必轻易说出口。”
李微答道：“我只是私下与你讨论，其他人面前我是不会提的。”
“先生也应该借此机会离开李家，爹曾说，先生对李家已经仁至义尽。”
“爹虽势单力薄，但总想为大魏尽一份力，先生前途无量，应当像鲲鹏展翅，志在千里。”
说完，李微微微屈膝，欲行礼告退。
周堂急忙叫住了她：“清泞，我和你父亲的愿望是一致的。”
“我对李家早已没有留恋，但是……如果你也在其中，我愿意为你涉险。”
李微跺了跺脚，娇嗔道：“说这些有什么用？”
随即，捂着脸颊，羞涩地逃也似的离开了。
周堂在原地愣了片刻，突然意识到李微并没有直接拒绝，心中的欢喜如同泉涌，于是心情愉悦地告别了李家大院。
他的身影刚隐去，幽深的竹林间，李薇雨的面庞悄然探出。
“私订终身，哼？”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眼底的怒火隐隐燃烧。
静心堂内，只有轻微的呼吸声打破沉默。
李薇雨守护在祖母病榻前，老人因中风而半身瘫痪，嘴角歪斜，全身如石般僵硬。
然而，那股深深的怨恨、悔恨与痛苦，却如野火般在她的眼眸中燃烧。
李薇雨一边温柔地替老人擦拭嘴角的涎水，一边淡淡说道：“那个您看不上的周堂，如今已是顺天府尹，家中内外全靠他打点。外人都猜测他是祖父在外的私生子呢。”
李老太太的眼神空洞混浊，除了厌恶，更多了一丝不屑。
在她看来，那不过是个弃之如敝履的谣言。
李薇雨发出一声冷笑：“我当然明白他并非祖父的私生子，祖父怎会是那样滥情的人？他不过是厌倦了你罢了。如果祖父真有外室子女，早就带回府邸了。”
老太太震惊之余，难以置信地盯着孙女，这丫头竟敢如此大胆？
而李薇雨却不以为然：“不用惊讶，我对你的厌烦早已不是一天两天。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会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全京城的名门闺秀都在背后议论我，放弃了蜀王正妻的身份，却甘心去做别人的妾室，你不觉得可笑吗？”
李老太太转过头去，不予理会，仿佛是对李薇雨的控诉充耳不闻。
李薇雨冷厉：“你让我心爱之人无缘婚姻的殿堂，我又何必继续扮演那个孝顺听话的孙女，在你面前卑躬屈膝？”
“说开了也无妨，周堂与我二叔关系非比寻常，他们私下的交往频繁且密不可分。
他渴望迎娶我二叔的女儿李微，鉴于二叔对他的器重，或许只消一个求婚的提议，就能让这段姻缘水到渠成。”
“老而不死，你以为仅凭你一人之力，就能阻拦所有前程与命运？”
“命中注定，李家的女儿将与周堂的命运纠缠不清，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李老太太猛然转身，她嘶吼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不……行……他……们……不……可……以……”
李薇雨缓缓站起，她的眼神中满是鄙视与冷漠：“那你尽管去阻止吧，看看这次，是否还有人会听从你那枯朽的命令？”
她的语调轻蔑而高傲，似乎对祖母的力量已经不再有任何畏惧。
“对了，你那视为掌上明珠的儿子，如今被你逼得犹如一只摇尾乞怜的狗，见到任何人都只会卑微地讨好，即便是尊贵如孙家也不例外。”
李老太太的眼中充血，喉咙中发出痛苦而又无力的“咿呀”声，情绪几近崩溃边缘。
而李薇雨则保持着一份异样的冷静与从容，她缓缓退出了房间，心中暗暗期待着祖母能够起来，哪怕最后一搏，也要搅黄这场她认为不公的婚姻。
她的内心深处，燃烧着一股执念——如果自己无法得到幸福，那么李微也休想轻易拥有。
房间外，李老夫人在床上奋力挣扎，最终不慎将茶壶摔得粉碎，这才引来了仆人的匆匆赶来。
经过一番慌乱的照料，李飞也被紧急召唤至病榻之前。
望着母亲那瞪大的双目，咬牙切齿的模样，李飞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忧虑地劝解道：“娘，您不要再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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