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逆来顺受
当夜色已深，戌时的钟声在静谧的夜晚响起时，申大夫与王宫中的一对夫妇才回到家中。
一进屋，申大夫就径直走向秦婉，言辞恳切：“李老夫人的病我已经诊断完毕，可以进行治疗。”
“只是，不知夫人希望治愈到什么程度？”他的声音温和，充满了专业与关切。
秦婉对申大夫的回答很是满意：“四肢不必像正常人那样灵活，只要能活动自如，即便依赖拐杖也无妨。”
“至于口齿，需要清晰，因为有些话必须由她亲自来表达。”
申大夫立即点头，回复道：“如此一来，治疗的进程会稍显缓慢，加上恢复期，可能需要两个月的时间老夫人方能下床行走。”
秦婉神色自若：“无妨，我会耐心等待的。”
“申大夫……”
“在。”
“这件事完成后，其余病患的事，你就无需再向我汇报，自己做决定就好。”
申岑的心中涌上一股暖流，鼻子一酸，声音微微颤抖：“遵命，老夫人请放心，我一定不辜负王府的信任。”
秦婉轻轻一笑：“不负自己良心就好。”
“夜深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申岑微微欠身，向秦婉行了一礼后默默退去。
不久，孙晋悄然捧着木盆踏入房内，温柔地说：“祖母，孙子来给您洗脚了。”
“这里面加了申大夫特制的草药包，听说泡脚对身体大有裨益。”
秦婉的目光掠过窗外漆黑的夜空，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孙晋答道：“这几天没见到祖母，孙子十分想念。”
“我想给祖母洗脚，让您舒舒服服地入睡。”
看着他那副懂事的样子，秦婉笑道：“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吧。”
孙晋这才开口：“今天孙子看见了公主府的马车。”
“安乐公主不是对我们家不友好吗？您怎么会乘坐她的马车回来？”
“难道……您又有了什么新计划？”
“是对付公主，还是李家？”
“或者两者都有？”
秦婉语气淡然，回答说：“两者皆有。”
孙晋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下巴微抬，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他随即笑道：“剩下的话您就不必说了，我自己去琢磨。”
“如果真的想不出来，我再来请教祖母。”
秦婉笑着答道：“好，如果你自己能想明白，祖母所得的银两，分你一半作为奖励。”
“有多少呢？”孙晋好奇地问。
秦婉抿嘴含笑：“哎呀，这个嘛，可得守口如瓶，免得你被那份诱惑勾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她的笑容里藏着深意，有一丝顽皮的意味。
孙晋的脸上立刻绽放出孩子般的喜悦：“这么说来，肯定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抑制不住的好奇和兴奋。
秦婉笑容更加温柔，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疼爱，轻轻拍了拍孙晋的肩膀：“你这小机灵鬼，总是能一眼看出关键。
不过，天色已晚，你该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才是正经。”
然而，孙晋并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祖母，别拦着我，做事要有始有终。孝敬您，是我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他边说边蹲下身，双手轻柔地抚上秦婉的双脚，“我再为您揉揉脚，缓解一天的疲劳。”
望着他那专注而认真的神情，秦婉的心底升起一股暖流。
即便儿子不成气候，有这样一个孝顺的孙子，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世事无常，但亲情的温暖足以抚平一切。
……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间元宵佳节已过，朝廷各大部门再次陷入了繁忙之中。
蜀王的病情依旧没有明显好转，而山东的那桩悬而未决的案件也迫在眉睫，不能再拖。
孙王主动请缨，自愿承担起查办此事的重任，皇帝始终点头应允。
于是，在正月十八这日，孙王踏上了离京的征途。
秦婉在心中默默回想着，前世的记忆告诉她，正是孙王对这案件的彻查，让他在朝野间赢得了广泛的尊敬和支持，势力因此而大增。
同时，这也标志着秦垣命运的转折点，他的种种暗箱操作与阴谋将一步步浮出水面。
似乎，不久之后，京城的天空又将被波澜壮阔的风云所笼罩。
进入二月，京郊李家的庄园里，传来了一丝好消息，李老太太的病情出现了明显的改善。尽管身怀六甲，安乐公主依然不顾自己的疲惫，亲自陪伴牛医生前去复诊。
当她看到外祖母谈吐自如，面容恢复了往日的柔和与生动，所有辛劳顿时化为了乌有，只觉一切都值得。
对牛医生表达了深深的感激之情后，安乐公主吩咐仆人们安排牛医生享用午宴，自己则遣散了周围的随从，单独与李老夫人促膝长谈。
“外祖母，这一次多亏了牛医生，但他毕竟是孙家的家医，我们在他面前谈论孙家的任何是非都不太合适。”安乐公主语气诚恳。
李老夫人闻言，神色微微一凛，：“那些所谓的宫廷医师，说到底也不过是暂时的依靠。多花些银两，难道还请不到他到公主府来吗？”
安乐公主眉头紧蹙，神色严峻地回应：“这样的想法万万不可有。父皇对李家的一举一动都保持着高度警惕。如果您一意孤行，以后我可能也无力再保护您了。”
李老夫人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敷衍地应承着：“我知道了。但毕竟我们付了银钱，为何还要如此感恩戴德？”
“让他有些自满也不错，以为我们离开了他就寸步难行。”
安乐公主内心一阵憋闷，她从来就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
“非得依赖他吗？那我换个大夫就是了。”
这一下，李老夫人真正着急了：“那怎么行，至少等我彻底康复了再说。”
安乐公主的嘴角泛起冷笑：“求助于人，还摆着高傲的姿态，您还以为李家可以肆无忌惮吗？
您知道吗，这次是我低声下气恳求了秦老夫人，她才同意让申大夫过来，甚至还逼我写下保证书，如果您胆敢对孙家不利，连我都逃不过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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