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天衣无缝
王爷言，此乃天下读书人之福祉，应举城同庆，热闹三天！"
两块熠熠生辉的金匾，犹如两面旗帜，穿街越巷，所经之处，无不引人注目。
即使是那些不识字的百姓，也通过口耳相传，知晓了有两位学界泰斗即将重出江湖，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期待。
消息如同春风，迅速传遍了官员、学子之间，他们奔走相告，脸上洋溢着节日般的喜悦，有的甚至感动得当场泪湿衣襟。
最先得知此讯的，乃是驸马爷燕某，只可惜此时秦垣等人都身在皇宫，驸马唯有先行通知东宫，以期及时应对。
秦垣结束了早朝，正欲返回官署，却被太子派遣而来的小太监拦下了去路。
"秦大人，恭喜恭喜！您师父盛明老先生，决定重出江湖，将担任新建的恒昌书院院长之职。"
"你说什么？"秦垣瞪大的双眼中，先是震惊，继而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慌乱。师父为何…他曾亲口承诺，不再涉入朝廷纷争？
小太监话未尽："不仅如此，诗词大师苏墨谢老也将出山，前往慧安书院执掌大局。"
秦垣只觉天旋地转，震惊之情令他胃中一阵翻腾，险些无法自持。
"这怎么可能？"他紧握双拳，内心告诫自己不可慌乱，毕竟事态尚未定局，或许其中存在误会？
他心急如焚地向东宫赶去，半路上，汗水已浸透衣衫，不得不依靠小太监的扶持才能勉强行走。
抵达东宫门前，双腿软弱，几乎跪倒在地。
"岳丈大人。"太子见到秦垣苍白的脸色，连忙上前搀扶，却发现秦垣的身体重量几乎全部依赖于他。
秦垣与盛明之间的关系，是否并不如外界所见的那般和谐？
何至于紧张至此？
毕竟，在秦垣心中，这位所谓的恩师，几乎等同于他的第二位父亲，特别是如盛明这般德高望重的鸿儒，所能带来的助力，远非常人可比。
然而，太子却隐隐感觉到，秦垣对盛明似乎怀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畏惧。
待到秦垣坐定，情绪稍事平复，开口询问："是谁，请他们出山的？"
太子答曰："据说是由秦老夫人一手促成，两位目前正居住于王府之内。"
"砰！"秦垣猛然一掌拍在桌面上，声音之响，让室内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瞬。
"绝无此理。"他目光深邃，面容前所未有的严肃冷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太子试图宽慰："燕正传来的消息，向来准确无误。此番举动，对我们而言，岂非天赐良机？书院本就是我们策划的一部分，借此机会安插心腹，宁老先生必然能够成为我们的坚强后盾。"
秦垣的面色更加阴沉："你太过轻视盛明了，他从不是轻易被人利用之人。"
太子眉间皱起，缓缓问道：“那么，关于苏墨呢？我记得小时候曾经见过他，印象里，他是个温和可亲的人。”
秦垣的语气突然变得尖锐刺耳：“他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除了能够迷惑皇上之外，一无是处。”
太子愣住了，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这个胆敢对两位德高望重的人物作出如此评判的臣子。
秦垣的胆量是从哪里来的？
是他过于自信，还是以为自己已经在朝中根深叶茂，无人敢质疑？
太子沉默片刻，终于在椅中坐下，缓缓说道：“可是父皇并不这样认为。”
“事实上，他可能还会为二位再次活跃于江湖而感到高兴。”
秦垣双手紧握成拳，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便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息心中的烦躁，随后才开口道：“我猜，他们其实是父皇亲自请出来的。”
“借助秦老夫人的手，让朝堂的局势变得动荡不安。”
“早知道孙家会死灰复燃，当初就应该毫不留情地处决他们。”
“当初？”太子惊讶地重复着这个词，疑惑地看向秦垣。
秦垣坦诚直言：“当年负责查办孙家的是宋鸣，如果我们当时施加足够的压力，孙家恐怕早就没有一个活口了。”
太子追问：“岳父的意思是，孙家的命运终究还是逃脱不了毁灭？”
秦垣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说：“孙家的存在，对于殿下来说，已经构成了不小的威胁。”
“如果皇上的一切行动都是为了压制殿下，并且还利用孙家作为幌子，殿下还能认为孙家是无辜的吗？”
太子不以为然地反驳：“岳父的想法太过激进。那两位大师未必是父皇请来的，即便是真的，我也相信父皇必有深意，并非专门针对我。”
“如果父皇真的要对付我，何必大费周章？”
“我是他的亲儿子，我了解他。”
听到这话，秦垣深深地凝视着太子，缓缓说道：“殿下不妨亲自试探一下。”
太子追问：“怎么试探？”
秦垣提议：“殿下可以向皇上请求，将两位大师邀请至东宫，看皇上是否会同意。”
太子却摇头拒绝：“不必了，我不想再做任何让父皇失望的事情。”
见无法说服太子，秦垣立即提醒道：“殿下已经失去了圣上的欢心，今后行事必须加倍谨慎。”
“否则，空有一个太子之名，实际上毫无实权。”
太子震惊，难以置信地盯着秦垣，声音微颤：“你的意思是什么？”
秦垣起身，拱手行礼，语气沉重：“老臣的意思是，殿下应当珍惜现在，尽全力巩固自己的地位。”
“至于那些无法掌握的，就不要太过挂怀。”
太子怒视着秦垣，试图从他严峻的面容中找出一丝破绽，但看到的只有秦垣轻轻的一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太子苦笑着自问，难道做太子全靠秦垣的操纵？没有了秦垣的支持，他真的就一无是处了吗？
他愤怒地挥臂扫落桌上的茶具，碎片四溅，伴随着一连串清脆的破碎声。
舒大出现在门外，却没有进来。
太子从窗棂的缝隙中看见他的身影，连忙起身迎接：“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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