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置身事外
与此同时,燕驸马在意识到孙鸿逃脱之后,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但他的步伐很快就被一位挺拔的身影阻挡。
那人恭敬而坚决地开口:“驸马,请留步。”
燕驸马抬头,眼神中充满了惊愕,来者竟是张平。
“我家大人有令,凡是由他安排的人,自然由他来处理。您不必再追,此地已被孙家严密监控,若是暴露了二老爷的身份,恐怕您也会遭遇不必要的麻烦。”
燕驸马指尖几乎嵌入手:“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们之间的账,日后定会算清。”
宋鸣!
这个他视为挚友的人,竟在背后给他设下陷阱,用这样粗浅而易怒的棋子来对付自己。
宋鸣的背叛让他愤怒又失望,“够狠!宋鸣,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意识到自己无法及时拦截孙鸿,燕驸马清楚,事态的发展已超出控制,犹如脱缰的野马,无法挽回。
他掏出孙鸿留下的笔记本,心急如焚地直奔秦府,找到了正襟危坐的秦垣。
“关于刘泽的那笔账,你最好早做打算,补上亏空。”燕驸马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一旦东窗事发,即便是你,恐怕也难以收拾这满目疮痍的残局。”
秦垣侧过头,疑惑地看向燕驸马:“为何突然这么说?”
燕驸马将手中的小册子递到秦垣眼前,后者翻开一看,脸上的轻松渐渐被凝重所取代。
“这是谁给你的?”秦垣问。
“孙鸿。”燕驸马回答,“他之前在我的手下做事,听说那些官员都在搜捕我,便乘隙复制了这些证据。”
秦垣紧紧攥住那本册子,冷冽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燕驸马:“这乱子是你闯的,自然得你来收拾。”
燕驸马冷笑一声,话语中透着讽刺:“秦垣,你看仔细了,这里面提到的每一个人,都与你脱不了干系。
我虽然是驸马,但我不会成为替你顶罪的牺牲品。
你若愿意管,悉听尊便;若不想管,也无妨。
孙鸿恐怕早就逃离了,现在可能已经站在皇宫的门前了。”
正说着,皇宫深处沉寂已久的鼓声突然震响,如同惊雷一般划破夜空。
燕驸马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急忙走向窗边,仔细倾听那来自皇城深处的声响,心中暗自惊呼:“登闻鼓?果然是孙鸿,没有错。”
秦垣捏着册子的手在微微颤抖,脸色时青时白,显得极为不安。
他几乎没有片刻犹豫,立刻命人召唤毛六:“速速准备大量银票,愈多愈好。”
毛六面露难色,欲言又止:“大人,府中的银两所剩无几,仅有五万两了。”
秦垣闻言,怒火中烧:“那就变卖所有能卖的,无论是什么,速度第一。”
毛六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议:“目前最容易出手的是兴旺街那块地……”
话未说完,他偷偷瞥了一眼燕驸马。
燕驸马读懂了他的暗示:“你们忙你们的,我先告退了。”
随着燕驸马的离开,秦垣重重地一拳砸在桌上,牙齿紧咬,从齿缝中迸发出一个字:“卖。”
……
紫禁城之内,随着登闻鼓的轰鸣,皇上立刻派遣心腹时全前往查看。
不多时,时全带着遍体鳞伤的孙鸿归来,小心翼翼地禀报道:“微臣到达之时,守卫登闻鼓的侍卫已对他实施了二十杖之刑。”
孙鸿趴在地上,背脊到臀部的疼痛令他几乎无法承受,他强忍泪水,抬头望向高高在上的皇上,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皇上,不怪他们,这是我应有的惩罚。”他声音哽咽。
皇上从御座后缓缓起身,满脸诧异:“何时你也有这份自知之明了?”
听到这话,孙鸿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仿佛心中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皇上目睹此景,转而望向一旁同样困惑的时全。
“二老爷,有什么冤屈你就说吧,何必哭呢?”时全不解。
“你不说明白,皇上想为你主持公道也是有心无力啊。”
孙鸿擦去泪水:“恳请皇上彻查秦垣贪腐一案。他表面上要于兴旺街建书院,实则借机中饱私囊,其门生、姻亲、下属等,参与人数接近百人,仅我知道的,今日就涉及二三十人。涉及的银两,至少有几十万两之巨。”
“如此贪婪无度之人,怎配立足朝堂,做百官之楷模?”
皇上面色严峻,未曾料到这惊人秘密竟由看似憨厚的孙鸿揭开。
“你有何证据?”皇上质问。
孙鸿迅速抹去泪水,表情肃穆:“证据我有。”
“在驸马府中工作时,那些官员因无处讨债,纷纷找上门,我均一一记录。账本虽然不在手,但内容我已熟记于心,随时可以默写。”
“皇上下旨按那份名单捉拿问讯,真伪立判。我还愿意出庭作证。”
皇上向时全递了个微妙的眼色,时全会意,立即准备好了笔墨纸砚,置于孙鸿面前。
孙鸿趴在地上,一笔一划,字字千钧,一气呵成地书写着名单。
待到完毕,皇上接过审视,眼神逐渐变得犀利。
皇上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可曾想过,若此事与他们无关,你便是诬告,按律当街受杖责百下。”
孙鸿毅然决然地道:“孙鸿虽九死其犹未悔,只愿陛下您洞若观火,明辨忠奸,扫除朝中阴霾,还我大好河山一片清平。”
皇帝轻轻一挥手,将那厚重的名册递向身旁的时全,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时全,速速将此名册送至宋鸣大人处,依据其上所列之名,即刻缉拿归案,不得延误。”
时全俯首,双手恭敬接过名册,未有多言,转身间已快步离去。
“陛下不欲亲自主持此案审理?”
皇帝轻轻瞥了孙鸿一眼:“你现下应以自身安危为重,处理好你的伤口才是。”
“如此兴师动众,朕岂能置身事外?”
皇帝心中不仅计划着亲自审理,更是酝酿着一场欲擒故纵的好戏。
对于如刘泽这般顽固愚钝之人,皇帝深知,只需稍加时日,其嘴硬的防线便会土崩瓦解。
孙鸿听见皇帝如此安排,勉强笑道:“些许皮肉之伤,不足挂齿。”
可正当他试图调整姿势时,唇边抽搐着,艰难地吸了一口气,显露出忍痛的模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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