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改变困局
宋鸣首次感到自己脑筋转得不够快，平日里灵活的思维，此刻仿佛生锈了一般，问题接二连三，却总抓不住要害。
真是……难道是娘亲怀着他的时候，偷喝了迷糊酒，让自己天生少了这份敏锐？
……
在高耸的宫墙之内，方凉焦急地来回踱步，找师傅时全时，已经把事情反复念叨了两遍。
而时全到了皇上面前，话到嘴边却犹豫着没说出来。
皇上察觉到了异样，开口询问：“怎么吞吞吐吐的？”
时全如实回答：“方凉听闻兴旺街地价飙升，担心明早官员们会上朝请求皇上调查此事，故而询问是否需要提前通知老夫人，让她先一步处理手上的地皮。”
皇上轻蔑一笑，道：“老夫人会缺钱吗？她虽爱财，但却取之有道。至今按兵不动，自是有她的道理。”
“地价再高又如何？不过是一群贪婪的商人在妄图独吞罢了。”
“更何况，朕自己也投了二十万两进去，你就不想知道朕最终能赚多少？”
时全苦笑，无言以对。
此时皇上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显然，一旦涉及老夫人，皇上的心偏向得毫无原则。
“奴才自然想知道，但奴才也有所担忧。”
皇上从御案后站起，踱步向内殿走去，边走边说：“朕相信老夫人自有分寸，可以明确告诉你，老夫人的行动绝非出于私心，而是为了整个大魏。”
“有这样一位深谋远虑的母亲，是朕的幸运。”
皇上抿嘴一笑，他决定暂时小憩，只要老夫人不动，他便装作不知情。唯有胸怀天下的君主，才能拥有这样的从容。
记得那个夜晚，老夫人带他巡查兴旺街时，他就知道，老夫人决不允许那些人重蹈覆辙。而今地价高涨，无疑是给他们的一记重拳。
然而，反击之后呢？如何完美收场，才能让人心服口服？老实说，他也很期待事情的发展。
此事尘埃落定后，定要与老娘促膝长谈，特别是关于对付秦垣的事情，老夫人怎会突然变得如此果敢坚决，这背后的故事，他实在好奇。
……
兴旺街物价飞涨的第一天，就像一场迷魂汤盛宴，众多官员仿佛集体中了邪，纷纷推说身体不适，缺席了早朝。
到了第二天，物价疯涨的消息仿佛成了喉咙里的刺，即便是那些病恹恹的官员也勉强挣扎着起身，联名上书，异口同声请求皇上干预这失控的状况。
秦垣手捧着奏折，正要发言之际……
皇上打了一个悠长的哈欠，淡漠地问：“听说兴旺街上有人在售卖地皮？”
“是谁在这么做？”
群臣面面相觑，一时语塞。
毕竟当兴旺街的地价飙升至一千二百两之时，有意愿并有能力出售的人早已离场。
甚至有传言称，就连燕国的驸马也已悄悄撤资离去。
而今，市价更是攀至一千六百两的高峰，却再不见有人愿意出售。
皇上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反问道：“既然无人愿意出售，你们要朕去干预什么呢？”
“难道别人不愿意卖也是错了吗？”
“陛下，请容臣发言！”秦垣挺身而出，意欲打破沉默。
然而，皇上却已起身，宣布道：“今日朝议到此结束，其余事宜，明日再议。”
语毕，皇上的身影消失在内殿的帘幕之后，留下满朝文武，各怀心事，静默不语。
在殿堂智商，秦垣身形突兀无疑。
周遭的空气更是冷到随着他一声剧烈咳嗽声微动，覆盖在官服之下的身姿愈发单薄，一夜之间他整个人苍老了十几年的光景。
群臣们面面相觑，心中对于皇上的决定的无奈与不满，想发泄却又无处发泄。
这明显的偏袒行为，让众人内心虽愤愤不平，但在君权之下，只能选择默然接受，最终纷纷行礼告退，脚步杂乱地散去，只留下一片沉重的沉默。
高策缓缓接近秦垣身边，他的话语低沉：“我记得，兴旺街上似乎还有你名下的两百亩肥沃之地？”
秦垣的身体猛然一颤，几乎失去了平衡。
就在即将倒下的瞬间，一只手臂及时伸出，稳稳地扶住了他。
但令人意外的是，出手的并非高策，而是那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太子。
“东宫详谈。”
两人缓缓朝着东宫的方向走去，而身后的高策与锅永长则是在背后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没有一句攀谈，只是无脑摇摇头，并未跟上去，而是各自离去。
踏入东宫，秦垣甫一落座，气还没喘匀，太子的问询便如箭一般直射而来：“你在兴旺街的地皮还在手上？”
秦垣眼神闪烁，恍然间明白了太子出手相助的原因，心中自是一番苦笑，口中却淡淡回应：“已经卖出去了。”
太子的追问紧随其后：“收益如何？”
秦垣勉强答道：“远远低于现在的市场价。”
“最初的售价是多少？”
面对太子的直接，秦垣本想守口如瓶，但转念一想，即使自己不说，对方也能通过种种手段查得一清二楚，索性坦白：“二百两白银。”
“区区二百两？”太子轻蔑一笑，显然对此不屑一顾，“欲成大事者不与众谋。如今能在兴旺街保有地皮的，恐怕只剩下那些紧跟孙家步伐之人了吧？”
秦垣拳头紧握，眼神中透露出不屈与骄傲：“他们仗势欺人，利用书院之名，为私商铺设利益之道，这种行径终将自食恶果。”
太子却显得不以为然：“别做梦了，你没看到父皇对这一切是乐见其成的态度吗？孙家既然不肯卖地，地价自然水涨船高。你机关算尽，无非是想趁机多赚一笔，可结果呢？只怕是血本无归，损失了数十万两银子。”
“兴旺街的建设由你发起，慧安书院、恒昌书院也均出于你的倡导。”
“你预见到了地价的飙升，却未曾预料到今日的困局。从你筹备书院的那一刻起，秦老夫人就已经胸有成竹。”
“先是说服宁兴昌与苏墨两位贤士出山，接着又阻止你们继续扩大土地。在你们有所行动之际，她慷慨捐赠六百亩，这样的高风亮节，谁人不赞叹她的深谋远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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