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能否立足
“而这仅仅是序幕，两则公告如同晴天霹雳，打得你们措手不及。如果只是慧安书院，或许你还能说她借机敛财。但恒昌书院的迅速响应，无疑显示了它与孙家血脉相连的关系，你又作何解释？”
“难道智勇双全的宁兴昌看不出秦老夫人的真正图谋？不，他看得很清楚，却甘愿配合，因为在宁兴昌眼中，秦老夫人的策略是值得的。”
“秦垣，我们这位文武双全的秦阁老啊，为何你们这群所谓的朝廷栋梁，加起来的心思还不如一位老夫人深沉？”
“事情搞砸了，到最后还是需要你来收拾残局。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们对你，可没那么忠诚。”
“太子殿下！”秦垣怒极反笑，狠狠地瞪了一眼太子。
“殿下这是认为我无能，对吧？”
太子微微一笑：“原本我还真没这么想，但秦老夫人算计你们如此精准，自己却能全身而退。”
“反观你秦垣，总说为大局着想，到头来，连个愿意为你发声的人都没有。”
秦垣怒火中烧，猛地站起，厉声道：“如果殿下只是为了羞辱老臣，那老臣也受够了，请求允许老臣退下！”
太子却紧紧握住秦垣的手。
秦垣一脸不悦：“殿下还有何吩咐？”
太子缓缓道：“那几十万两银子，就当作是我代太子妃偿还了你父女间的感情债。但请记住，不会有下次了，我不会再伸出援手。”
秦垣用力挣脱，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不用了！”
见他要走，太子蓦然喝止：“慢着。”
“我还有一个疑问，秦老夫人今日之所以针对你，是不是因为你在孙家那件事里做了手脚？”
秦垣忍耐到了极限，猛然转身：“即便我做了什么，那也是为了殿下您考虑！”
“当时孙家已有意支持蜀王，难道您愿意看着潜在的劲敌日益壮大而不采取行动吗？”
“蜀王？”太子轻蔑一笑。
他的目光深邃，紧紧锁定秦垣：“若篡位之事你有染指，结党营私你有参与，制造冤假错案亦有你的影子？”
“那么，我这太子之位的安稳与否，又与蜀王有何相干？”
秦垣冷笑着，笑声中充满了讽刺与悲凉：“殿下，您真的成熟了不少啊。”
“既然如此，我们就拭目以待吧。没有了我秦垣，您还能否安坐于这太子之位上！”
话音刚落，秦垣拂袖而去。
太子没有追上去，他的目光穿过空荡的走廊，渐渐模糊。
不过是他的一次试探，关于孙家，秦垣确有涉足。
……
秦垣回到自家宅邸，忍藏多时的怒火全部撒了出来，令人窒息。
他疾步走向书房，传唤了贴身助手毛六。
“毛六，即刻前来书房，我有要事吩咐。”
步入书房的毛六，只见秦垣背对着窗户，阳光从他背后斜照而入，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但这光芒下，秦垣的神色却显得异常阴郁。
“官府对我们置之不理，那就只能依靠民间的力量了。”
“你带一批信得过的手下，前往山东的清溪村，那里的人们最早失去了兴旺街的土地。如今地价飙升，他们怎会无动于衷？”
“快去，时不我待！”
话语落下，毛六立刻领命而出，心中虽有疑虑，但也被主人的决心所感染，脚步不由得加快。
然而，时间尚未滑过多半个白日，毛六便一脸沮丧地折返。
“老爷，事情不顺啊。我们一行刚踏入清溪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村民们驱赶了出来。”
毛六的脸上布满了尘土，衣服也被撕扯得凌乱不堪，可见遭遇了不小的抵抗。
“清溪村现由一位自称为秦老夫人远亲的秦姓人士主持大局。加之多年前村里遭受火灾，正是孙家的侍卫及时救援，使得村民视孙家为再生父母。”
“一听说我们的意图，他们二话不说，拿起农具就朝我们冲来。若不是逃得快，后果不堪设想。”
秦垣闻言，怒不可遏：“简直是反了天！一群愚昧的平民，竟然攀附上了秦家这样的权贵？”
“哼，他们凭什么？只是一群不自量力之徒罢了。”
正当此时，管家曹福急匆匆闯入书房，满头大汗：“老爷，京城最近迎来了许多外地的富商，他们全聚集在顺天府，据说愿意出每亩两千两银子的高价，想要通过咱们宋鸣，在兴旺街购买地产。”
“两千两？这简直疯了！”就连一向沉稳的老六也难掩震惊。
秦垣挥手将一只茶杯重重地砸在毛六的脸上，顿时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流淌，金星在他眼中乱闪。
“都给我退下！快滚！”秦垣的咆哮如同雷鸣，震耳欲聋，“一群废物，愚蠢至极！”
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孙家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秦婉，我与你不共戴天！”
两千元一亩，两百亩便是整整四十万两白银，本以为只要出让那二百亩地，所有的困局就能迎刃而解。
可命运偏偏如此捉弄，直到他售地筹资，与太子彻底对立，让朝野上下看透了他的无能之后，才得知兴旺街的地价已经飞涨至两千两。
两千两！
这数字如一记重锤，击碎了秦垣最后的幻想。
他瞪大眼睛，身体一僵，轰然倒地，意识逐渐模糊……
……
与此同时，目睹各地富豪齐聚京城，竞相争取与顺天府的见面机会，宋鸣心中暗暗为老母亲的深谋远虑点赞。
这不仅仅关乎金钱，更是商业信誉和脸面之战。
能否成功购地？
能否在京城立足？
是否能为家族争光？
商人们最为敏锐，深知此等机遇千载难逢，不愿轻易放弃。
宋鸣吩咐张平请来林大爷，准备在孙家深入探讨老夫人的布局。
张平的疑惑在宋鸣的淡定笑容面前消散，深知老夫人手段非凡，于是迅速遵命离去。
宋鸣换上便于行动的常服，心急如焚地赶往孙家。
不料，秦婉一见面便露出不屑：“年轻人，怎如此浮躁？”
宋鸣心中苦笑，内心默默祈求母亲手下留情，给他留点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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