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猜不透的结局
秦婉接过话茬：“李家的老夫人，年轻时对我还算过得去。但自从家父离世，她便像换了个人，对我百般刁难，我始终不解她为何对我如此憎恨。”
宋鸣条分缕析：“或许，年轻时她碍于老国公的威望，不敢轻举妄动。待老国公去世，她无所顾忌，便开始暴露本性了？”
秦婉微微颔首，认可地点评：“经你这么一提，的确有这种可能性。”
突然，秦婉的话语戛然而止，眼神瞬间变得犀利无比：“我想起来了，我儿失踪那日，她也在青山寺出现过。难道真的是她所为？”
秦婉越说越激动，猛然站起，眼中燃烧着怒火：“如果是她，我的孩子还有生还的希望吗？不行，我这就去质问那个老妖婆，若真是她所为，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宋鸣见状，连忙稳住秦婉，生怕她一时冲动坏了大事。
这样一来，他又如何能持续深入地调查下去？若那老太婆尚未坦白，母亲却因激愤而垮下，那将是多么重大的损失。
宋鸣急中生智，劝说道：“老夫人莫急，目前我们还只是处于推测阶段。当年一同前往青山寺的所有人都调查清楚了吗？为何独独遗漏了那老妖婆？”
这个问题，正是宋鸣最为关注的核心所在，也是他扳倒李家的关键一步。
秦婉沉浸在回忆的漩涡中，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着。
“当年，当我的儿子意外失踪的那一刻，四周竟没有一个家人陪伴左右，那些平日里忠诚跟随的仆人们也都四散开来，焦急万分地搜寻，然而毫无收获。”
宋鸣的眼眸沉了沉：“或许，那老妖婆早已心怀不轨，暗中派人监视我们，试图探明我们的行动范围与心理底线？”
秦婉泪水终是忍不住滑落脸庞，双手紧握成拳，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字字含恨：“若是真如你所说，那老妖婆背后操控一切，我秦婉与她势不两立，绝不轻饶！
我要亲手将她擒回，让她也尝试一番痛不欲生的滋味，我要问个明白，她为何要残忍地夺走我的骨肉？我们孙家何时与李家有过不解之仇，竟要遭受如此对待？
李老国公在世时，还曾称赞我家老爷是忠贞不二的豪杰呢。”
这番情景令宋鸣心如刀绞暗自懊恼自己不该触动这敏感的伤疤。
他的手在秦婉的背上轻轻摩挲，想要给予安慰却又停顿，犹豫不决，最后只能无力地落下。
“老夫人……”
“呜呜……老天爷，孙家向来行善积德，何故要对我们如此残忍？求求您，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我的茂儿，我的小四，落在那老妖婆手里，怕是凶多吉少啊！”
秦婉的头发散乱，哭得几近失控。
“他那么聪明，若能安然无恙，必定能在科举场上一举成名，光耀门楣；他该是最懂得孝顺的孩子，最疼爱娘，最理解娘心思的人。”
“呜呜……茂儿，小四……娘对不起你们，让你们承受了这样的苦难……”痛彻心扉的哭喊，在空气中回旋不去。
宋鸣也流下了眼泪，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内心却犹如翻腾的海浪，悲痛欲绝。
他在哭泣的同时，心底无声地呐喊着：娘，孩儿已长大，勤学苦读，高中状元，踏入官场。
虽然身处异地，但从未忘记您的教诲，我依然活在这人世间。
娘，您看看我，看看您的孩子，别再哭泣了……
但这话，如同压在心头的巨石，怎样都无法开口，怎样都难以喊得响亮。
哽咽让他的呼吸变得艰难，酸楚的感觉刺痛了鼻腔，泪水仿佛失控的洪流，倾泻而下。
童年的欢声笑语，少年时期难以磨灭的伤痕，及至成年后家族所遭受的不幸……桩桩件件，无一不似针扎在心，疼痛难忍。
那个李家的老妖婆，那恶毒的女人，绝对不能让她好过，一定要让她体会到生不如死的痛苦！
没错，要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痛不欲生！
宋鸣紧紧攥拳，心中的恨意仿佛野火燎原，迅速蔓延。
望着痛哭失声的母亲，他的悲伤转化成了更为坚定的愤怒。
“不查明真相，我誓不为人！”宋鸣决然起身，在哭声中立下重誓，“老夫人，请您相信，孩儿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娘，等着我。”
仅仅毁掉李家，怎能消解心中的仇恨？必须让她亲口承认罪行，遭受应有的惩罚，才能为孙家雪耻！
何妈妈见到宋鸣抹着眼泪，快步离去的背影，一时有些茫然。
泪珠在空中飞扬，轻轻触地。
原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匆忙进屋一看，只见老夫人靠在禅椅上，神色平静，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秦婉的这一场戏，恰到好处地迷惑了何妈妈，让她惊讶之余不禁暗叹主子的心机深沉。
“看什么呢？”秦婉故作不解。
何妈妈心中百转千回，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她心想，原想着看老夫人是否真的伤心过度，现在看来，老夫人还能笑出来，一切都无需再多问。
宋大人这次，怕又是被这主仆二人给“糊弄”过去了？但刚刚的哭泣，确实太过真切，不像伪装……
何妈妈挠了挠头，跟了个心思如此细腻的主子，生活还真是一刻也不得闲。
主子的心思，就像雾里的花，琢磨不透。
记得上次哭得那么惨的，还是皇上为了李嫔的事情……结果，皇后之位几经波折，太子的地位也差点不保。
这次，还真是让人猜不透结局呢。
“你去帮我把大爷叫来。”
秦婉吩咐何妈妈，先处理好刘家的事情，之后才有精力好好对付田婆子。
何妈妈点头应允，脚步飞快地离开。
不久，孙秉便一脸兴奋地跑了进来。
“娘，您找我？”不知从何时起，母亲的召唤，总意味着有什么热闹事儿即将发生。
看着老大那憨厚的模样，秦婉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儿子那双充满信任的眼睛让她感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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