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问安
“既然他担心我去做我本没有打算做的事情，并因此而想要对付我，那我何不顺水推舟，看看他到底能把我怎么样？”
皇上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悦，反而笑了起来：“这么说，娘已经有了应对的策略？”
秦婉轻叹一声：“只是这办法，未免太过狠辣。”
“但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我对待敌人从不手软，这也是我特意向皇上进言的原因。”
皇上目光深邃，鼓励她说：“母亲有什么见解，尽管直说无妨。”
“儿臣自然遵从。”
秦婉闻言，不由自主地握住了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神色复杂交织：“我在家中反复思量，究竟该不该踏入这深宫，又该不该咽下这口气？”
“但一想到你为了我挺身而出，我便再也无法忍耐。”
“宣儿，你的母亲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之人，我从不以德报怨，最享受的就是有仇必报，你可懂？”
皇上反过来握住她的手，传递着坚定的力量：“儿臣明白，一直以来都明白，而这正是能守护儿臣的母亲。”
“那么，请说吧，儿臣一定照办。”
秦婉的眼眶里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泪光，但她嘴角依然挂着微笑：“这样最好，以后母亲就不必再为你是否会动怒而担忧了。”
皇上见到秦婉的眼泪，心立时柔软了下来，慌忙中掏出一方手帕：“何必为这样的事情伤心，即便是要处置秦垣，我也答应了，别哭。”
“你一流泪，我的心就软得……”
话未说完，他自己的眼眶也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秦婉见状，接过手帕，轻柔地拭去了泪水：“我希望能让秦垣亲眼看着那一切发生。”
皇上确认道：“你是想让秦垣亲眼看到他的儿子徐茂被处决，对吗？”
秦婉坚定地点了点头：“没错。”
“他休想因为自己的地位尊崇就让我有所畏惧，我无所畏惧！”
“既然敢对孙家动手，就必须承担起我的愤怒。”
“我并非心慈手软之人，怎会因为他年老失子就轻易饶恕。”
“呸！这般不知悔改的家伙，就该落得众叛亲离、身首异处的下场！”
皇上无奈苦笑，连忙安慰：“别生气了，这不过是小事一桩，朕即刻下旨。”
“不仅仅是秦垣，所有牵扯进划分土地案的文武百官，都要到场观刑。”
“如此一来，秦垣将被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直面儿子被斩首示众的残酷场景。”
“即便是铁石心肠，也无法承受这等悲痛。”
秦婉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点了点头：“这样才像个样子。”
皇上见她情绪好转，自己也微微一笑，心中暗自欢喜，总算将她安抚下来了。
不料，这时秦婉拿出一块手帕包裹的物品，递到了皇上面前。
“这是我自己亲手做的，权当答谢。”
皇上颇为意外，一面解开手帕，一面笑道：“还有答谢的礼物，看来我答应得太干脆了，不然至少也应该准备两份才对得起这速度。”
秦婉笑言，眉眼间闪烁着温婉的光芒：“哎呀，你的想象力真是丰富，这一件宝贝可是让我费尽了心思。”
皇上好奇地接过那件物品，缓缓展开，眼前出现一副构造奇特的叆叇，两旁竟巧妙地附着着两只小巧的脚架支撑。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困惑：“这……是需要佩戴在身上的吗？”
秦婉轻轻点头，目光温柔如水：“你平日里批阅奏折，处理国事，上次我见你弯腰低头，那般劳神，对双目实在不利。”
“于是我就想到了这个，希望它能减轻你的负担。”
“使用起来很方便，无需手持，只需挂在双耳之上即可。来，母亲帮你戴上。”
秦婉边说边上前，动作轻柔而熟练，这其实是后世所谓的眼镜，但在当下，却是前所未有的创举。
秦婉通过系统了解到，皇上的近视程度约为二百八十度，并非严重，而这副镜片正是根据这一情况特别定制的。
当皇上戴上了这副“叆叇”，不仅感觉舒适无比，连远处宫殿门楣上的微小题字都变得清晰可辨。
他眼中闪过惊异之色，难以置信地询问：“怎么会这样清楚？比直接用手拿着观看还要明晰许多！而且这间距设计得刚刚好，既不会下滑，又异常稳固。娘，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可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你的眼距、喜好，乃至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我怎么可能不清楚呢？”她的声音温暖如春日暖阳，接着柔声询问，“这份礼物，可还合你心意？”
皇上脸上绽放出孩子般的喜悦：“喜欢，真是太喜欢了！”
“娘，等到徐茂受罚的那天，我带你去看看秦垣如何懊悔得脸色发白，你觉得如何？”
秦婉的笑靥如花，轻声回应：“这主意真是太棒了！”
于是，母子二人皆是满心欢喜，一路上似乎有着说不完的私密话，笑声与话语交织成一首欢快的乐章，他们沿着御花园的小径，步履轻盈，向着更深处悠然而行。
不远处，太子与燕驸马目睹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
他们的眼睛几乎因为长久的注视而酸涩不已。
皇上竟然亲自搀扶着年迈的秦老夫人，不仅如此，还承诺要为她编织花冠佩戴。
这……真的是那位平日里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皇上吗？
怎么会有如此率真、孩子气的一面？
当皇上带着秦婉游历归来，恰好撞见了驻足等待的太子与燕正。
皇上略显惊讶地询问：“二位在此，所为何事？”
太子连忙躬身施礼：“听闻秦祖母驾临，特来请安问候。”
燕正亦紧跟其后，态度恭敬地附和道：“正是如此。”
皇上闻言：“还算有些孝心。”
他的眼神温和，扶着秦婉的同时，侧头低声问，“娘今晚想品尝什么佳肴？正值春笋新鲜上市，乳鸽肉质细嫩，再配上一碗鲜美的竹荪鸡汤也是极好的。”
秦婉轻笑，回答道：“上次的五宝饭十分美味，清炒百合虾仁嫩滑可口，如果再加一份香煎小黄鱼，那就更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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