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观刑
虽然这些菜品没有一项是皇上先前提出的，但皇上却依然满心欢喜地说：“既然娘喜欢，那就按娘的意思办。”
一旁的时全默默记下每一项要求，悄无声息地派遣小太监前往御膳房传达。
此时，皇上才意识到太子与燕正还未来得及离开，眉头微蹙：“二位也想留下共进晚餐吗？”
燕正顿时尴尬无比，若非场合不对，恐怕早已找个地缝钻进去。
相比之下，太子显得更为沉稳，他平静地说道：“儿臣想要陪伴父皇与秦祖母用膳。”
皇上似乎并不太领情，淡然回应：“早说便是。”
秦婉闻言，笑颜如花：“人多热闹，吃得也会更香甜。就按照太子说的，多加几道菜吧。”
皇上爽朗地笑道：“正合我意。”
太子闻言，默然无语；燕正更是尴尬地不知如何应对。
及至用餐之时，太子与燕正分别坐在两张桌子旁，位置安排在皇上与秦老夫人的左右下方。
秦婉有些不解，疑惑地询问：“为何不让太子和燕驸马与我们同桌呢？”
皇上轻轻摇头：“他们在这儿总是放不开，一起吃饭不自在。娘就别管他们了，试试这蚝油蒸鲍鱼，味道十分鲜美。”
秦婉试着尝了一口，果然滋味绝佳。
她随后为皇上盛了一碗竹荪鸡汤，一边递过去，一边叮嘱：“先喝口汤润润喉咙，别总和那些大臣斗气，对身体不好。”
皇上笑着点头答应：“知道了，娘的话我一定听。他们哪里气得到我。”
秦婉满意地笑着，满脸欣慰。
皇上随之也露出了愉悦的笑容，在品味汤汁的同时，不疾不徐地享用着竹荪与鸡肉。
太子目睹这一温馨场景，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模仿父皇的淡定，一边品着汤，一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燕正则是不时地吞咽着口水，心急地想尝试更多的菜肴，却不慎将一小块乳鸽骨一同吞下，结果卡在了喉咙里，想咳嗽又碍于场面不敢发作，模样颇为尴尬。
秦婉见状，立刻温柔安慰道：“没关系，乳鸽骨不大，喝口茶就能顺下去了。”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关怀与理解，燕正含着感激的泪水，忙不迭地点头，匆忙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皇上略带不满地说道：“看吧，我说他们不自在还要坚持留下！”
秦婉笑着宽慰：“多来几次自然就习惯了。你也太过严厉，难怪他们有时候会更亲近外人一些。”
皇上沉吟片刻，道：“外人也就罢了，只要不是有害之人，我也不至于过分介怀。”
“但关键在于他们看不清人情世故，心中糊涂。”秦婉语气中既有责备，又有疼惜，“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般天生聪颖，许多人一辈子都显得愚钝，直到最后才能明白亲近与疏远的区别。”
“给他们这些年轻人多一些时间，他们总会有一天恍然大悟的。”
皇上听了这席话，目光不禁投向太子与燕正。
太子与燕正此时正襟危坐，还以为皇上会给予几句安慰或教导，没成想，皇上却收回了视线，转而兴奋地向秦老夫人问道：“娘觉得我很聪明吗？”
太子与燕正再次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秦婉却毫不吝啬赞美之词：“非常聪明，能洞察人心，才华横溢。你泽被苍生，惠及家人，既是一个好皇帝，也是一个好家长。在娘眼里，只要你关注的地方，就总让人感到心安。”
皇上闻言，一脸欢喜：“这么说来，我算是取得了一点小小的成绩。”
秦婉却摇摇头，认真纠正：“要自信些，那是了不起的大成就。”
“哈哈哈……”
“谢谢娘的夸奖，儿子心里很是欢喜。”
说罢，皇上亲手为秦婉夹起了她最爱的百合炒虾仁，这场宴席中，皇上的心情格外舒畅。
太子咀嚼着饭菜，似乎沉浸在某种思绪之中；而燕正则是一口饭反复咽下，内心依旧无法平静……
宴席过后，皇帝金口一开，下达了不容违抗的旨意：翌日清晨，将对谢昆、徐茂二人执行死刑，作为清溪村土地案的终章。
所有与案件相关的官员及其家族成员，无论尊卑，皆须亲临刑场，见证此番律法的严苛与公正。
凡缺席者，不论缘由，立即褫夺官职，驱逐出繁华京城，永不录用。
此旨意一出，如惊雷炸响于京城上空，引发无数波澜，街头巷尾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在一座深邃幽静的府邸内，秦垣的身形在突如其来的消息下微微颤抖，心弦紧绷至极限，最终“啪”的一声，仿佛绷断的琴弦，情绪崩溃的前兆。
“秦婉……”他低语，这个名字像是魔咒，从他唇齿间溢出，双眸布满了血丝，痛苦与愤怒交织。
而在东宫之内，太子妃听闻此讯，哭红了双眼，不顾仪态，踉跄扑向太子面前，声泪俱下：“你怎不去请求父皇宽恕？我爹如何能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
她泣不成声，“你身为秦家女婿，怎忍心让我的父亲承受丧子之痛？”
太子面沉如水，语气冷静得近乎冷漠：“我亦是储君，明日观刑，我亦不能缺席。”
“不让女眷同行，已是格外的宽待。”
太子妃哀求道：“你竟如此置身事外，难道就不顾及太子的尊严？你可知道，那些官员将会如何看待我们，如何看待我的父亲？”
“我们的秦家……怕是要完了。”话毕，太子妃体力不支，缓缓瘫软在地，似是一切希望都随着话语的消散而破灭。
太子并未出手搀扶，只是凝视着眼前崩溃的太子妃，声音冷冽中带着几分无奈：“你知道这一切，你父亲为何会走到今日李地吗？”
太子妃愣怔，抬首，目光迷离地望向太子，似是在寻求一个她不愿意相信的答案。
太子的声音不带丝毫温度：“你用金钱为他填补亏空，他却转头利用云家去触怒孙家。秦老夫人何等尊贵，岂能忍受此等挑衅？她直接面圣，向父皇陈情。”
“这，就是惹怒秦老夫人的代价。”太子的话语如同冰锥，字字刺入太子妃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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