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代偿
“至于东宫以及安乐公主府，则根本没有任何表示。”
“其他势力也都没有插手此事的意思。”
听到这里，秦婉轻声说道：“既然我们已经给过机会了，下一步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朱沅立即恭恭敬敬地回答：“老夫人请放心，根据这段时间的审讯过程，已经查实涉及到了八起命案，罪证确凿，这六人难以逃脱法网。”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低沉起来，“至于李飞这边，虽然从表面上看并没有明显的责任，但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他在土地征用的过程中存在许多不干净的行为，这些也都需要严肃处理才行。”
“如果想要一并处决，恐怕还需要向陛下申请特别许可。”说罢，朱沅抬起头，望着面前这位心思缜密的贵妇，心里对她的智慧充满了敬佩。
秦婉嘴角勾起一：“表象清白并不代表内里没有罪恶，这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
“一会儿我便会进宫觐见，绝不能让皇上因为这件事遭受公众舆论的压力与责难。”
“记得曾经看过一部典籍记载……六十岁以上的女性犯罪者可以选择由其直系男性亲属代替承受死刑惩罚。”
对于这一条特殊法律规定，朱沅倒是未曾想过，不由得愣了愣神，紧接着便反应过来：“确实有这样的先例存在，不过条件是这个代替的人必须出于自愿才行。并且这样一来，原本计划直接行刑处置那位赵老太太的方法就无法实现了。”
对此秦婉显得不屑一顾：“一个长期处于奢华享受之中的老妇，在经历过严酷拷问之后又能撑多久呢？
我固然希望她能够死去以示惩戒，但我更希望能够让她在极度痛苦的状态下苟延残喘余生，体验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感受。”
听了这话，朱沅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觉得对方提出的解决方案还是有一定可行性：“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接下来只需要取得李家后代们的同意，就能够暂时保全她的性命。”
但随即他又有些忧虑：“只是……假如到时候这位老人并不甘心就此屈服呢？会不会反而给夫人您带来额外的麻烦呢？”
只见秦婉轻轻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乎这些问题：“在我看来，让她立刻结束一切生命显然不如看着她失去所有财富地位沦落到乞讨流浪的地步，直到最后因饥饿而死更让我感到欣慰。”
话毕，秦婉转身朝皇宫方向走去：“现在我要进宫去。如果陆大人有什么顾虑的话，不妨随同我一起前往。”
目的达成之后，秦婉不再遮掩任何事情，保护所爱之人的安全是她最在意的事物之一。
听到这儿，朱沅急忙低下头施礼致敬：“老夫人总是把国家大事放在首位考虑问题，小官自然是毫无异议可言。”
“老夫人走好，待案子结了之后小官一定会登门致谢。”
点头示意了解之后，在贴身侍女韩嬷嬷和方平两人伴随下，秦婉离开了这个地方。
朱沅依然停留在原处，静静凝望着渐行渐远的那个身影良久，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此时身旁心腹低声开口提醒着什么，“大人，刚才听闻秦老夫人提及秦垣之事，”
“说是秦垣不准太子干涉李氏族内的事务。”
听见这句话，朱沅眼底闪过复杂神色，脸上流露出敬仰之情。
很明显，整个事件背后的布局实在是巧妙至极。
通过调整关键人物的命运来争取更多有利于己方的时机，并借此向皇家揭开真相的机会。
而这一切操作的背后，似乎都存在着那位神秘而又强大的男人秦垣的身影……
于是，关于秦垣与太子、公主间是否还维持良好关系产生疑问，同时考虑到若真有破裂可能，则意味着他试图向上攀登的道路将愈发艰难。
想到此处，朱沅猛地拍掌作出决定，“管不了这么多，首要任务是尽快抓住那些私下传递信息的狱卒们！”
说完这话后他又马上下令要求手下，“另外马上把赵鸢以及李飞带到这里来，我要亲自对他们进行讯问。”
下属接到指示即刻照办而去。
很快，在阴冷且充斥惨叫哀嚎声音的地牢中，新一轮更为激烈残酷的质询即将展开。
当夜深时分，秦婉走进宫殿之时连天子都感到惊讶不已，
一方面因为此刻已是入夜多时，
另一方面也因为在处理当前案件上始终未能做出明确结论。
然而他并未怀疑秦婉此次拜访是为了敦促早日做出抉择；事实上即便如此皇帝内心也非常希望能够早些摆脱目前困境。
但是后者看起来却没有丝毫焦急表现出来；
就在月光皎洁银色光辉洒满宫殿庭院之间的时候，
只见秦婉缓缓牵起对方温暖厚实的手指，
沿着龙鳞纹路镶嵌而成的地面漫步向前移动脚步直至停下来望向宏伟壮观殿堂建筑群的方向：
“宣哥儿，我想出了一个绝佳计谋既能够对付那个姓赵的女人又能削弱秦垣的力量。”
听着此言皇上不禁好奇起来：“你究竟想到了什么样的方法？”
只听见秦婉娓娓道来：
"我们可以让李飞被处死，但保留住赵鸢的生命。
鉴于她本身复仇心强的特点，想必定然会揭露秦垣阻止信息流通的事实。
之后民众们会对秦垣的真实动机充满猜忌；
了解到全部真相后的自然不会再对他言听计从。
而且即使后者尝试改而依靠蜀王府，
也同样得担忧来自后妃方面的反对压力而不敢随意妄为。
因此通过这种安排，最终会让秦垣孤立无援”。
听罢，皇上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但在朕看来，赵鸢非死不可。至于李飞，尽管他表面上是在助纣为虐，实际上早从赵鸢极力撮合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预感，却故意装作毫不知情。”
皇上的语气中充满了冷峻与愤慨，他双眸紧闭，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过往的惨剧，那些痛苦和悲伤仿佛在这一刻涌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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