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国破家亡的时刻

“到了那时候不仅普通百姓流离失所四处逃难，甚至连生存都是个奢望；至于自由行动更不必谈了，能够保全性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你赶快打起精神来吧，别再整天沉浸在这些悲观消极的思想里无法自拔。”

就在此时铁大爷也被两人交谈吵醒，不满地插话进来，“说什么国破家亡这样的话语，简直不知轻重！”

“当年那场内乱持续整整十年之久，前后共有十七万余人在这片古老土地上洒下了他们宝贵的生命才得以平息战火。”

“这一切都多亏了敬王爷胸怀仁慈爱民之心，以及令尊王大将军英明神武英勇善战率领将士们前仆后继拼死抗争所争取而来。”

“试想如果当年牺牲掉的是同样数目的无辜平民而非士兵们，那么哪怕将邹氏名下的所有矿山都用来掩埋尸体也无法装下这么多尸骨呀！”

“你们两个小子实在是太过年轻了，根本就想象不到战场上血流成河白骨露野的情景究竟是怎样一幅景象……”

父亲王成曾是定国王爷麾下头等功臣之一，荣耀辉煌至极。

然而谁又能知道那些光辉背后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和付出的巨大代价？战争年代究竟有多少家庭因为残酷无情而变得破碎不堪？

出于对往事的好奇心驱使之下，程史小心翼翼试探性地发问：“那您以前有没有参加过军队服役呢？”

老人缓缓点头：“没错，最早我在骠骑营给先锋高全将军当兵。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充满斗志的年轻人，每天的生活充满了挑战与刺激。”

“只不过后来这位高将军因为贪污被朝廷查办，最终斩首示众，整个军营也因此变得风雨飘摇，部队也就散伙去了别的营地。而我，由于出身卑微，在失去了主将之后，不得不卸甲归田，回到了故乡的小村庄。”

见对方突然停下了话头，似乎不愿继续说下去，但显然还有很多未说完的故事。

孙培不禁好奇地追问：“那之后呢？又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呢……”

“犯罪被捕是吧？”

“其实回到老家以后，原本只想和妻子相依为命过日子，养些鸡鸭鹅勉强维持生活。但是天意弄人啊……”

“没想到村子里有个恶霸居然看上了我们的些许财物，有一天趁我不在的时候前来偷窃，并且意图对我的老伴不轨。”

“当我发现时已经来不及阻止悲剧的发生，只能愤怒之下将那个家伙打死了……”

说到此处，他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后来官府审理这事儿，鉴于我们家里条件实在不好，加上妻子年纪也大了，所以很难明确区分那次是不是真的属于防卫过当。”

“最后只能以杀人罪定案，所幸因为我年纪偏大且案件本身存在争议性，只判给了我十年的牢狱生涯，要是换作其他人可能早已被判死刑公开执行了……”

听完这段经历，屋内顿时陷入了长久的静默。

片刻之后，只见铁老头轻轻叹了口气：“虽说那恶棍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他身后还有强大的家族背景支撑，不敢想象如今留在村里的妻子究竟过得如何艰辛……”

说完这些后，他开始慢慢向房门挪动身体，佝偻的身躯看起来格外孤单。

外面天色依然漆黑一片，“新的一天开始了，还得抓紧时间多做些活计补贴家用才是正道呐……”

目睹眼前这一切变化的孙培心头再次涌起一阵酸楚，眼角不禁泛起了点点泪光。

此时此刻，另一边孙斓终于顺利抵达了平阳府境内。

刚一进城就得知了一个消息。

当地的佘知府正因为自家侄子失踪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在整个区域掀起了巨大波澜。

据说连他自己也亲自出动搜寻过，甚至还派人前往了邹氏经营的矿坑探寻线索，却始终未能有所斩获。

想到连堂堂地方最高行政长官亲自介入都无法获得什么实质性进展，如果贸然采取同样手段，结果或许也不外乎徒劳无功。

于是她决定改变方法，从更加实际可行的角度入手解决问题。

当即取出一笔数额相当可观的资金，迅速召唤亲信管家关胜章到跟前交代一番。

“你帮我安排一场宴席好好招待矿山方面负责的相关人士。告诉他们说我方对从事铜材生意颇感兴趣，想与其建立合作联系。”

“毕竟作为管理层级较高的负责人，张衡手里必然掌握着相当丰富的行业资源和人脉关系网，咱们可以从侧面避开邹家以及官方势力两大壁垒限制，尝试直接跟对方进行谈判并购买材料。”

“初期可先支付一部分预付款项作为定金，以此打消对方顾虑，建立起初步信任感。唯有让他们尝到了甜头看到了诚意，才更容易进一步深入了解那些矿井背后的种种情况。”

收到主人指示后，关胜章立即行动起来。

通过运用灵活变通的方式打通层层关节障碍，加速推动情报收集工作进程——果然不出数日功夫，有关该处产业内部详细架构的消息便如愿送至孙斓面前。

掌管外圈事务的主要联络员是一位名叫张衡的官府派驻代表，他平日里严格限制无关人员接近所在区域。

而深入矿区内部，则还有一位来自邹氏阵营的实际监督者齐昆掌控着大部分关键事务决策权。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真正握有可交易物品的人正是后者而非前者。但是想要顺利见到这位深居简出的人物却是难上加难之事。

鉴于此等现状考量下，孙斓稍稍改变了策略：“既然短时间内无法接触到核心决策层人物齐昆本人，倒不如换个思路考虑问题。”

“我们可以转而去结识外围代理人张衡。即便其名下并无足够可供交易物资也没关系，相信为了自身及团队利益最大化目的，他定会尽全力设法帮我们打通渠道获取所需之物。”

同时考虑到齐昆对于雇主高度忠诚的关系因素影响，估计轻易不肯放手转让手中的资源。

于是，关管家按指示去找了张衡。

关管家来到一间破旧的工棚，敲响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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