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操之过急
宫城之内。
当皇帝读完来自齐王呈上的秘密奏折时，神色骤变，整个人仿佛失了平衡般摇晃了几步。
“陛下——”
时全赶紧扶住皇上，其眼中掠过一丝隐忧。
皇帝用手指愤怒地点向密报上的内容，满面惊愕：“数以千计的人命……竟是如此草菅生命！”
“慕氏居然敢做出如此无视法纪、滥夺民命之事。”
“他们不仅觊觎财富，更是视百姓性命为无物。”
“自朕登基以后，何曾遇见过这般大规模的丧生情况？简直就是在挑衅皇权！”
“时全，立刻拟诏，命大理寺查封武靖伯府邸，任何可疑人物均须彻底查证不留余地。”
“同时传召刑部尚书孟彬、少师孙逸及少傅程恩前来觐见朕。”
“快行动！”
言毕，只见皇上双眼几乎冒出火光，紧紧握住手中那份密件，全身紧绷如弦。
面对这样的紧急命令，时全在派遣手下立即执行的同时也不禁暗自忧虑皇上的身体状况。
稍作喘息之机，他迅速找到了方凉并急切地告知说：“事态严重了，怕是整个慕府都将因此覆灭。”
“更令人担忧的是若陛下怒火中烧过度而损害到自身安康的话该怎么办？请你尽快前往王府恳求夫人设法平息圣怒。”
闻此言，方凉面色瞬间凝重下来，随即便疾驰朝王府进发。
与此同时，另一边接到消息赶路前来的还有孙逸、程恩以及孟彬等人……
……
王府内，
就在孙逸刚离开没多久，秦韵就已有所预感。
毕竟皇上一直以来致力于励精图治，在突然遇到如此规模之巨大事件时受到精神上的冲击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此时，老夫人已经换上了正装，并挽着刚刚到达不久的方凉臂弯处缓缓起身。
“我们这就入宫吧”，她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还没等来人开口说明情况呢，只觉得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老太太……” 方凉忍不住泪水盈眶喊了一声。
但只见秦韵语气淡定道：“天未崩塌前也曾有过许多磨难却也都挺了过来。”
“如今帝王身边缺少一个可信赖之人给予心灵寄托， 时全忙于公务抽身乏术， 但我却可以做到这一点。”
“由我坐镇旁侧或许能使龙颜舒展几分。”
只有心态平和之时方能避免失误， 并且留有余裕深思熟虑接下来如何应对这连串棘手难题？
眼下虽说那姓慕一族正处于一片混乱当中， 可毕竟是出自显赫门庭之人脉广泛关系网复杂， 想必很快就会有关联信息流传开来了罢？
接下来真正感到恐慌不安者， 应该不再是圣上了。
而极可能是那位心怀鬼胎的怀王。
怀王之乱，秦垣怎能安然坐视？
现在也是让他体会到自食其果的时候了。
秦韵眼神瞬间冰冷，脚步加快却仍显稳重。
庆元宫中，
皇帝怒不可遏，对着孟彬厉声道：“你这个刑部尚书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家如此漠视人命，光是平阳府的私矿就发现超过一千具骸骨，还不包括矿山上丧生的人数。”
“而你的下属们仍旧一批接一批将罪犯送至他们手中，这些人并非死囚；只有秋后才会对死囚执行死刑。有些囚犯关押几年后还能改过自新。”
“但现在他们都被害死了，难道你不担忧这些含冤而死者的幽魂找上门来向你讨还公道吗？”
皇上面容紧绷，目光凶狠且充满愤怒。
孟彬面色如土，立刻跪下回应：“臣失察之过，请皇上珍重龙体，勿因此伤及尊贵身躯。微臣定会彻底查明真相，把所有参与违法者捆绑前来，任凭圣裁。”
皇帝朝孟彬指去：“指望你能去查此案，只怕又不知得收多少赃款！”
孟彬赶忙磕头辩白：“臣绝对没有此意，望陛下明鉴！”
孙逸轻扶着激动中的皇上建议：“皇上不妨让三司法联合审理此案，相互间可以监督，定能揭开全部事实。”
但皇上下决心道：“不可取。这样效率太低了，绝不能让他们再拖延时间损害更多人的性命。”
这时程恩发言提议：“如果让一直处理该事务的齐王回京城帮忙，也许能够更迅速解决问题呢？”
皇上面色沉重并未立刻首肯，担心年少的齐王是否镇得住场子？
只见孟彬再次匍匐前移哀求道：“万岁，请相信微臣并无过错，请求赐予机会参与到此事之中。”
谁知只迎来帝王狠狠一脚以及震耳欲聋的斥责声：“给我滚远点！朕叫你来这里是要你无颜立足的，还想继续调查的话就先证明自己的清白吧！”
听到这话，孟彬整个人都显得苍老了很多，双膝跪地双眼满含泪水，样子看起来仿佛马上就会倒地不起一般。
旁边的孙逸和程恩心里也颇为不安，认为皇上未免有点操之过急。
但是这个案件的确非常复杂，短时间内难以得出结论。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时，突然时全匆匆步入殿内报告说：“启禀陛下，老夫人已到访。”
顿时让皇上面色舒展开来，略带迟疑地问道：“母后到了？在哪里呢？”
时全连忙解释说就在旁边小厅内休息，并由方凉陪侍左右。
随后皇上迈开大步离开此处往侧殿赶去，留下的几位大臣只得继续待着等候消息。
走进偏厅看见母亲后，天子立刻冲过去急迫地说出了心中困扰——关于慕氏家族草菅人命的事实。
秦韵随即站起身安慰儿子，并握住他颤抖不已的手鼓励道：“慢慢来，不要紧张，娘在这里一直陪着你直到深夜。”
听罢此言，年轻帝王的心情才逐渐平复了些许并点头同意下来。
秦韵接着领着他落座奉茶，自己亦坐下来说道：“孩子啊，天不会轻易塌下来。就算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们作为皇室成员也会尽全力应对克服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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