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背地里拿了恩惠
“尊敬的太夫人呐，还请大发慈悲出手相救吧，我相信唯有您才有能力改变我的困境。”
“当年正是因为有了您的大力帮助才使我免遭废黜之祸，恳请这一次同样不要抛弃可怜的小辈我啊。”
面对满面泪痕楚楚可怜的晚辈，祈求秦太妃轻柔地搀扶住对方，同时拿出手绢细心为其拭干眼泪口中则温和回应：“孩子，先别难过哭泣无法解决问题。”
“你是他自小悉心抚养长大的，难道他会不在乎你？”
“然而你……见识未免太过狭隘。”
“假设最初你对慕家财富的来源浑然不知，在慕远离世之后，为何慕家反而增加了给予你的财务支持，并采取了按月发放的方式？”
“表面上看，可能是怕你会慢慢遗忘慕家族，渐行渐远。”
“从深层次讲，则或许是因为害怕没有庇护而面临险境，可是慕氏乃是皇族近亲，慕克更与你父皇有着亲属之谊，按理说无需仰赖身为太子的你来进行庇护，这一点你有没有仔细思考过？”
齐王听完，眼神中闪过一丝惶恐，急忙争辩道：“我当时并没有想如此多。慕远去世后……”
秦婉接过话题说道：“慕远过世以后，你觉得内心有愧于慕氏一门，因此更加回避与其直接对抗的情境。”
“我所说的可准确？”
齐王感到十分无能为力，犹如舞台上的笑柄般被人彻底看穿每一个动作乃至意图，反观自身则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一样四处碰壁最终落入困境。
泪水在他脸颊上滑落，他点了点头，充满懊悔地说：“我已经认识到了我的过错。”
秦婉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一边叹着气说道：“孩子啊，认识到错误固然重要，但这并不能扭转已经发生的事实也无法消除带来的伤害。”
“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当慕家人不仅没有因慕远的事找你算账反而增加供给的时候，就应该有所警觉那笔款项的背后隐藏的秘密才是关键。假如是你揭露真相，不仅会让父皇为你感到骄傲，也让朝廷内外对你刮目相看，百姓们亦会称颂你不偏不倚的品格。所有人都相信国家因为你这样一位贤德的储君将获得和平与发展。”
齐王听罢愣住了，从未考虑过的角度让他恍如隔世。
这一刻的震惊让昔日尊贵无比却连何谓真正储君责任都不理解的自己显得尤为可悲，甚至还不如眼前这位老人来得明智。
“当时确实很混乱，我心里是有疑问，只不过没料到事情竟然发展至此。”齐王结结巴巴地回答，神情间流露出迷惘。
远处传来了皇帝带着讥讽又有些许无奈的笑容。
随即仿佛决定了什么似的深呼吸一口气，“母亲，请别再对他讲这些话吧。”
齐王惊愕地看着帝王的方向，泪光盈盈中含着迷茫和不安喊出声来：“父亲……”
只听皇上冷冷一笑，“是否仍沉浸在没能揭露慕案所带来的后悔当中呢？”
“是不是认为只要实现了刚才祖母所说的种种，就能够稳坐东宫之位不丢？”
困惑笼罩了齐王的心头，这说法不对吗？
突然间帝王的眼神变得严厉起来，猛地举起手重重地掴了一记耳光过去。
愤怒地指责道：“利欲蒙蔽心灵的人根本不懂得做太子的责任是什么！”
“仅限于享受万人朝拜吗？”
“糊涂蛋！”
“此乃关系天下苍生福祉之事，也是保证我国富强安定之基石！”
“没有黎民的生活基础支撑，哪来的宏伟基业呢？”
“胸中无民，眼中无视民众生活状态，凭什么继承这崇高而又沉重的地位成为我们这个伟大国度未来的领航者？”
“如果出身不是王室的话，只怕你连科举考场都进不去罢了。”
“竟还妄图叫我装作视若无睹让你继续留在太子之列竞争？简直是痴人说梦。”
“记好了，这辈子你都没机会再次坐上太子的位置！”言毕怒火冲天而去。
齐王感到身体像是被重重鞭打，一股仿佛撕裂筋骨的剧痛瞬间袭来，令他难以忍受，最终瘫倒在地。
他蜷成一团，浑身颤抖，完全不敢正视眼前残酷的真相。
即便皇帝已经离开，可他仍旧能够清晰地听见那些冰冷而尖锐的话语，字字句句穿透耳膜，烙印在心头。
“你给我记住，牢牢地记住！想让你再做太子？这辈子都不可能！”
耳边响起一些极为刺耳声音，仿佛一场猛烈的风暴无情地侵袭着他的心灵。
齐王高声呼喊，胸腔中发出近乎绝望的嘶吼，眼底渐渐充血。
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周遭再次恢复了宁静，死一般的沉寂。
他甚至能听见自己血液流淌时那如同寒冰利刃切割过般的细微声响。
这时秦老夫人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惋惜：“你现在把一切都讲出来，我们也相信你的确是被蒙骗了。但慕家的矿场的事情已经是铁的事实，无论怎样也无法洗清你拿了他们的钱财这个事实。”
“也许你忘了，当时你还是太子，享有着世间最崇高的地位，最好贡品，以及最高的权力。然而你依然认为别人对你的效忠与供奉是理所应当的，这不是庇护又是什么呢？”
“慕家能够继续经营矿场是由于朝廷在背后支撑，简单来说就是朝廷施加了恩惠给他们。”
“然而，他却把这些代表皇权的人都当成了赚钱机器，甚至看成是可以随意利用的对象。这样的事终究会被查出来的，但是为何刑部并没有深入调查呢？”
听到这番话，齐王微微抬起眼皮，似乎有所触动，或者说是好奇自己为何败得如此彻底？
此时，秦婉低头看着他，放轻了声音说道：“慕远身处东宫时，难道真的没有结交任何人吗？”
“他接触过哪些人物，你应该不会一无所知吧？”
“在你心中充满了对官员、权力以及金钱的渴望，但却忽略了普通民众的重要性。”
“水可以载舟也可以覆舟，大魏之所以能够稳定至今，并不仅仅依赖强大的军力，更重要的是你父亲几十年如一日关注民情发展，将整个国家和百姓视为自己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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