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风暴前夕
从听竹轩逃回泠雪阁,苏莞泠如同虚脱般瘫软在榻上,许久都无法停止颤抖。苏予泽那冰冷审视的目光、那染血的狼头腰牌、以及“生死不明”四个字,如同梦魇般在她脑中反复回响。
楚皓旸……那个记忆中仅存些许温暖的少年,竟落得如此下场?是意外?还是阴谋?苏予泽口中的“相府下人”是怎么回事?是有人故意栽赃?目标是她?还是整个相府?
苏予泽的怀疑如同实质的刀锋,悬在她的头顶。他此刻因楚皓旸之事情绪极度不稳,愤怒和悲痛之下,任何一点可疑的迹象都可能让他采取极端手段!
而她,偏偏身负着绝不能暴露的惊天秘密——萧家孤女的身份、与楚皓旸旧部的联系、冯家的金钥匙……
任何一条被发现,都足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寒冰,瞬间浇灭了她的恐惧,让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她仔细复盘苏予泽的话。他虽然怀疑,但似乎并未掌握确凿证据,否则绝不会只是言语警告。那“相府下人”的指证,很可能只是孤证,或者来源可疑。他现在更需要的是查明北境真相,而非立刻处置她。
这是她的喘息之机!但也可能是风暴前最后的平静。
她必须尽快行动起来!
首先,必须确认楚皓旸旧部的安危!他们是她目前唯一可能的外部助力。如果他们因楚皓旸出事而溃散或暴露,她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如何确认?常规的联系方式风险太大。
她想起那枚染血的腰牌……苏予泽为何独独将这个东西带回来给她看?是试探?是警告?还是……另有深意?
一个大胆的念头划过脑海。
她立刻起身,翻出妆匣中最不起眼的一根素银簪子,又找出一小块黑色的布料。她用剪刀小心翼翼地从布料边缘剪下极细的一小缕黑丝,然后将其紧紧缠绕在银簪的簪身底部,打了一个死结,让那一点黑色几乎与簪子融为一体,不仔细根本看不出。
黑色,哀悼之色。这或许是一个极其隐晦的、询问安危的信号。
她将簪子插在发间,然后吩咐菱歌:“去前院找墨染侍卫,就说我昨日受惊,丢了一支常用的珠花簪子,可能落在二少爷书房外了,求他帮忙留意寻找。”她故意点出“书房外”,并将那根做了记号的素银簪说成“珠花簪”,真簪子则藏在袖中。
菱歌虽觉奇怪,但还是去了。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试探。墨染是苏予泽的心腹,他若看到簪子上的黑丝,会作何反应?会禀报苏予泽?还是会……有其他解读?
很快,菱歌回来,脸色古怪:“小姐,墨染侍卫说……说没看见什么珠花簪子,让您再仔细找找。不过……他说话时,好像……好像特意看了一眼您发间的簪子……”
苏莞泠心中一动!墨染注意到了!他注意到了那缕黑丝!但他没有点破,而是用“没看见”回应了“珠花簪”的托词。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可能理解了这个隐晦的信号?意味着楚皓旸的旧部或许尚未全军覆没,甚至可能还在与苏予泽的人有某种程度的……默契或联系?
一线微弱的希望在她心中燃起。
然而,这希望很快就被更大的阴影笼罩。
傍晚,宫中突然来人,并非传旨,而是贤妃身边的一位老太监,神色凝重地与苏文渊和苏予泽在书房密谈了许久。
老太监离开后,书房内的气氛更加凝重。随后,相府悄然加派了守卫,尤其是泠雪阁周围,明里暗里多了不少眼睛。
苏莞泠立刻察觉到这种变化。监视升级了!是因为苏予泽的怀疑?还是宫中得到了什么风声?
紧接着,更坏的消息传来——通过菱歌从厨房婆子那里听来的闲言碎语,北境战事似乎出现了极其不利的转折,朝中有人开始质疑苏予泽临阵脱逃(归京)的责任,甚至隐隐有牵连相府的趋势!
山雨欲来风满楼!
苏莞泠感觉自己仿佛被困在了一个不断缩小的囚笼里,四周的墙壁正在向她挤压而来。
苏予泽自身难保,对她的怀疑和监控达到顶峰。宫中态度暧昧不明。冯家别院线索中断且风险巨大。楚皓旸旧部生死未卜……
似乎每一条路都被堵死了。
深夜,她再次被枕下香囊剧烈的、持续的异动惊醒。这一次,香囊不仅发热震颤,甚至表面那鹅黄色的锦缎都隐隐透出一种不祥的、极淡的暗红色光泽,仿佛被血浸染过一般!
与此同时,窗外远处,依稀传来几声凄厉的、仿佛夜枭哀鸣般的叫声,断断续续,久久不绝。
苏莞泠坐在黑暗中,手握着她藏好的那枚金钥匙和楚家玉佩,浑身冰冷。
香囊的异变,窗外的哀鸣,无不预示着——最终的风暴,即将来临。
她已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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