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感激

墨天逸跟随墨天煜进了煜王府，二人来到正厅。

带墨天煜坐定后，墨天逸对着墨天煜郑重一拜，道：“五弟，三哥谢谢你，也诚心跟你说声对不起，为外祖父、为母妃、也为我自己！”

“你那日没走？”不用多想，墨天煜就知道了。

“是，我没有走。北域军大捷后，一日六弟差人到国子监，告诉我说外祖犯下大错，已关在刑部多日，估计会被处死，问我是否想去见上最后一面，我这才匆匆回了王府。翌日一早我便去了刑部，本想着去问外祖父所犯何事，可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我尚未与他交谈两句，六弟就赶来要将我送出去。”

“又为何不走？”墨天煜已经让枢王去报信，就是不想让墨天逸知晓事情的原委。

“他是我的外祖父，又是一部尚书，朝廷二品大臣，能被父皇秘密抓捕关押，想来所犯之事不会小，而你前来审问更让我确信这一点。我是不够果断，但他毕竟是我外祖父，我不能眼睁睁看他身败名裂，甚至身首异处！”说到此，墨天逸深深呼吸了几下，以压下心中的悲伤。

片刻后，墨天逸继续道：“但没想到真相竟是那般残忍与不堪！他是我的外祖父啊，他怎可通敌卖国，以我大宁疆土为条件，引北疆攻打浴雪关，致使边疆战士无辜惨死，封翰将军身受重伤！

他还勾结北疆给你种蛊，致使你命悬一线。这一切都是我太过软弱，步步退让，才让他的野心和欲望膨胀，最终犯下大错！”

墨天逸自责、悔恨。

“我知道父皇那儿肯定不愿轻易放过尚书府，是你保下了尚书府满门。母妃本也无生路可走，也是你为了我放了她一条生路！”墨天逸闭眼，一滴泪滑落脸颊。

“你还记得你上门求菜时说过的话吗？你说能否能看在你的面上，放你母妃一马！如今本王已做到，不再欠你承诺了！”

墨天逸闻言心暖，原来他的五弟这般暖心，这般有情有义。世人皆以为他冷漠，那原来只不过是他的保护色。

“小时候我可羡慕你了，母后温婉端庄，对着你总是疼爱有加，陪你玩乐，从不责罚于你。而我每日早早晨起温书，稍有怠慢，母妃便责骂。

我总是悄悄的跑到凤来宫门口，看你与母后在秋千上玩乐，看你和母后捉迷藏、嬉闹！看母后抱着你，哄你入睡，那时候我多希望我也是母后的孩子。

但母妃一遍一遍告诉我，我与你不同，我不是父皇嫡子，我只有努力，父皇才能看见我，喜欢我！偶尔母后也会发现我，日子久了，母后便会在我去之前，悄悄命人放上糕点，亦或一些新奇的小玩意。

我如获至宝，那是属于我和母后之间的小秘密，我都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后来母后辞世，那些小玩意被母妃发现，一个也没有保留下了，为此我还伤心了好久！”

墨天逸回忆起童年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墨天煜一直都知道他母后的好，此时听墨天逸的说起，更有感触。贵妃一直寄希望于墨天逸，希望他能压过自己，得到父皇的青眼，但她何时考虑过墨天逸的想法和感受！

“如今你的身体怎么样？可有不适？”墨天逸问。

墨天煜点点头，“本王确实中了蛊，但流月舍命为本王解了蛊。”

“荣公子？他能给你解蛊？”墨天逸不明白。

“她自愿将蛊引到她的身上，代本王承受了那寒毒的折磨！”墨天煜每每想起都心痛不已。

听冥老说过，月儿压制蛊虫非常不易，甚至差点就丢了性命，但月儿都凭着强大的意志力，与蛊虫殊死抗衡，才保住了性命。

他甚至不敢想，那小小的身躯是怎么承受住那拔毒的锥心之痛，又是如何一步一步蹒跚学步，恢复如初的。他欠月儿太多，只有用生生世世来偿还！

“那你体内的寒毒可解了？”墨天逸饱读诗书，对寒毒也曾看过一二，天下奇毒，寒毒算其一。

“已无大碍！”墨天煜轻飘飘的说。

墨天逸知道，墨天煜说得如此轻松，只是不想让他愧疚，但想要拔出那寒毒无异于剥皮削骨。

思及此墨天逸愧疚的道：“三哥......”

“听闻孟太傅昨日去了逸王府！”墨天煜打断墨天逸的话。

墨天逸闻言一愣，想来这段时日墨天煜也时时刻刻关怀着自己，担心他一直困于牢笼吧。

随后道：“是，他带着孟小姐到府中探望，我......”

“你是如何想的？还不愿娶妻？”墨天煜开门见山的问。

原来他五弟一直都知道，知道他为何不愿成亲，为何来煜王府。

“我并没有不愿娶妻，只是那孟小姐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你......”墨天逸本以为孟太傅会求父皇将孟静娴指婚给墨天煜，没想到，那日竟将孟静娴托付于他。

“本王？本王什么？你以为本王会选孟静娴，让她成为煜王妃？”墨天煜笑问。

“孟小姐品行高洁，又才貌双全，是京中贵女典范，她也算是能母仪天下的人了！”墨天逸解释。

“母仪天下？本王的王妃只能是本王倾心之人，本王愿意守护疼爱之人，绝不会是为了后位而娶的人！”墨天煜坚定的回答。

“可朝中众臣......”墨天逸话未说完，但墨天煜明白，打断道：“本王的人，本王必会倾尽全力守护！”

墨天煜沉思片刻后，道：“至于孟小姐，你若有心，请父皇赐婚即可。孟太傅也算是等你多年，以至于孟小姐即将破双十年华，待到姚尚书逝去后才同你提出，想来也是思虑良久。你若无意，便尽早和太傅说清楚，以免误了孟小姐婚嫁。”

墨天逸闻言想起落水时，孟静娴的倔强，他奉命入府开导她，她眼中的悲伤与倔强他还历历在目。那日她解下大氅为他披上，那丝丝缕缕的清香，扰得他心弦波动。她脸上因他害羞的嫣红，因他拒绝的慌乱，他都看在眼里。

他是心仪于她的吗？他该请父皇赐婚吗？

墨天煜见逸王一脸困惑，道：“如若本王说要娶孟静娴为王妃，你有何感受？”

墨天逸拧眉，他想象着孟静娴穿上大红喜服，嫁于墨天煜的场景。不，他的心为何会那般痛，就像有人在他的心上重重的砸了一拳，他不自觉的将袖中的手握紧成了拳。

墨天煜看着逸王神色上的变化，“如今可有了答案？”

墨天逸闻言，才回了神，惊觉自己的异常，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在这为数不多的相处中，自己的心中已经慢慢有了孟静娴的身影，只是自己不知罢了。

墨天逸对墨天煜点点头，“多谢五弟！”

“父皇从未给任何皇子指婚，他不想我们再经历他受过的苦，你即已有了答案，就去请旨吧！”

“那你......”墨天逸想问墨天煜可也有了倾心之人。

墨天煜了然，“本王很好，本王的赐婚圣旨早已请下，她是本王今生最大的幸福！”

墨天煜眼中藏不住的柔情蜜意、幸福与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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