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舞弊调查

京城，皇宫内。

宁皇端坐在龙案前，墨天枢前来，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免礼！朕今日接到你五哥的书信，信中说去年春闱可能有人冒名顶替，让你暗查一番！”宁皇直截了当的说。

“科考舞弊！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墨天枢诧异。

宁皇将墨天煜了解到的信息一一说于墨天枢。

墨天枢沉思片刻后说道：“儿臣立刻严查此事！”

宁皇点点头，墨天枢拱了拱手，随后退出了御书房。

墨天枢一路都在想着科考舞弊一事，科考一事事关重大，事关朝廷人才选拔，历来严苛，谁能只手遮天安排人冒名顶替？

去年的春闱担任主考官一职的是中书令柳齐盛，两名副考官分别是礼部侍郎庄汉卿，翰林院学士沈岐山，以及十八名副中正。

这人员牵涉众多，又要秘密探查，自己手中就那么几个可用的人，恐怕这一时半刻都不能查找到有用的线索。

在墨天枢沉思的时候，马车缓缓到达了刑部。墨天枢缓步下了马车，一路心事重重。

“大人、大人！”刑部主事楚纪叫着墨天枢。见墨天枢毫不反应，随即又叫了一声：“殿下，枢王殿下！”

墨天枢这才缓缓回神，清了清嗓子问道：“有何事禀报？”

“这是京郊翁草村的奸杀案，经过仵作与衙差的不屑努力，终于将嫌犯抓住！这是审问后整理的卷宗，还请尚书大人过目！”楚纪将卷宗呈上。

“放这里吧！”墨天枢回答。

楚纪看墨天枢眉头紧锁，问道：“大人有何事为难？”

“无事，你去忙吧！”墨天枢挥了挥手。

楚纪拱了拱手，转身退了出去。

“行简！”墨天枢叫到。

一黑衣劲装护卫闪身而出，拱手道：“殿下！”

“你与行之秘密查探春闱所有监考官与阮家的关系，查到后立即来报！兹事体大，务必小心，万不可打草惊蛇！”墨天枢嘱咐。

“是！”行简领命到。

墨天枢想了想说道：“把行诺也叫上吧，你们三人也可查探得快一些！”

“可如此殿下身边就无人护卫了！”行简说。

“无妨，京城重地，谁敢打皇子的注意！”

如今他在刑部已久，京城治安如何，墨天枢心中了然。

“既如此，属下等一定尽快查找。”行简说完抱拳行礼后转身离去。

几日后，枢王府内。

此时已明月高挂，接近子时，但书房的灯依然亮着。伺候的奴才都靠着门框打起了瞌睡！

行简轻轻扣响墨天枢的房门，禀报道：“王爷，属下等查到一处异常，特来禀报！”

此时的墨天枢正在处理公文，这几日刑部中事务繁杂，他又一心想着科考舞弊一事，是以许多事务处理得慢了些。

“进！”墨天枢这才搁下手中的笔。

行简推门而入，拱手行礼后，说道：“禀王爷，属下三人查了几位主考官。其中翰林院学士沈岐山与丞相府和阮府都有牵连。

沈大人与文丞相是同科进士，而文丞相是当年的状元，沈大人则是第四名传胪。此后二人一同进入翰林院为官，因为文丞相与沈大人志趣相投，因此二人很快便熟识，成为至交好友！”

“可这些年文丞相与沈大人并未过分亲近，甚至没有私下的往来！”墨天枢疑惑。

“这便要说到二人的一段过往。当年文丞相才华斐然，很得陛下看重。经过姚尚书威逼纳妃后，陛下一心想要培植自己的新势力，所以特意将在翰林院任职才两年的文丞相，调任到了中书省。”行简回答。

“将年轻的状元调任中书省，这便是有意要栽培他担任丞相一职！”墨天枢接话。

行简回道：“是，文丞相进入中书省后，很快升任中书侍郎，但与沈大人并未因官职上的差距而生嫌隙，还是一如既往的把酒言欢、谈诗论赋。沈大人比文丞相小上两岁，沈老大人当时也得力，便也很快升迁了。

虽然只是个五品的官职，但对于才二十有二的沈岐山来说，已是同岁中的佼佼者。当时的阮老大人和沈老大人同朝为官多年，也是交情匪浅。

阮老大人的女儿阮梦颖当年已年满十七，阮老大人本就属意沈岐山为乘龙快婿，见此子年轻有为，更是喜欢，便想借沈岐山升迁宴请之日，让二人相看相看。

沈老大人与沈岐山也是心中有数，便也答应了！可谁知在宴请当日出了意外，文丞相醉酒，不知为何中了暗算，玷污了阮梦颖的清白。但文丞相在高中状元之后便已成亲，是以阮梦颖便只能嫁入丞相府为妾。

此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在场之人甚多，但如今不是特意打探，还真不知晓此二人有如此一段过往！”

墨天枢了然，“文丞相如今乃文官之首，这事又时隔多年，试问谁又会去触文丞相的霉头？但文丞相在沈府遭遇暗算，自是心中不快。且阮梦颖本是该许配给沈岐山的妻子，却入了丞相府为妾，这关系也着实不好再相见，如此便只能渐行渐远！”

“正是！阮梦颖嫁入丞相府，但由于此女乃正三品官员嫡女，沈府一事她也是受害者，且当时文丞相还只是中书侍郎，是以阮梦颖入府后为贵妾，诞下的一女也养在了自己身边。

半年后沈岐山也在他母亲的撮合下，娶了表妹为妻，二人成婚后还算相敬如宾，琴瑟和鸣，很快便有了沈翊。倒是嫁入丞相府的阮梦颖迟迟没有身孕，几年后才生下文媚儿。”

行简继续说着查探到的情况。

墨天枢闻言沉思。

不对，如果文丞相与沈岐山已无交集，那么与之有交集的便只有阮长晟。可他会为了阮长晟而铤而走险，赌上沈府翰林清贵的门楣吗？

如若不是阮长晟，那会是阮梦颖吗？

一个妇道人家，且已在丞相府后宅多年，又怎会与沈岐山还有联系？文丞相会没有察觉吗？

“各考官中是否有亲属参加科考？”墨天枢问。

“目前调查到的信息中，沈岐山的嫡子有参加科考，且中了进士。”行简回禀。

沈岐山会是为了自己的儿子铤而走险吗？那江州府的梁岑，难道只是阮长晟为了讨好巴结沈岐山而特意备下的？

思及此墨天枢问道：“那沈岐山的嫡子文采如何？”

“回殿下，沈岐山嫡子名唤沈翊，其文采属下不甚清楚，但楚纪大人与沈翊是好友，殿下可问问楚纪大人！”行简说。

墨天枢闻言沉思，要去向楚纪打探吗？

时辰渐晚，墨天枢说道：“你秘密监视沈岐山，看他与什么人有来往。行之和行诺继续调查春闱考官！”

“是！”行简抱拳行礼后退出房外。

夜已深，墨天枢才抬步往自己的就寝的院落走去。

翌日，刑部。

楚纪快步走来，躬身行礼问到：“殿下何事传唤下官？”

墨天枢抬了抬手，楚纪随即起身。

墨天枢问道：“楚纪，你入刑部多久了？”

楚纪一愣，显然没有明白墨天枢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答道：“下官入刑部已快四载！”

“四年了！在刑部最不缺的就是见证黑暗，多少仗势欺人、草菅人命的案子，多少残忍血腥的场面、多少肮脏苟且的交易、多少人为了权力与欲望成为刽子手。”

墨天枢略显感慨。

楚纪抬眼打量墨天枢，这枢王殿下也不是这般伤春悲秋的人，他一直雷厉风行，刚正不阿。多少冤案、错案、大案、要案，在殿下的手中一点点变的清明，还百姓公道，慰死者亡灵！

楚纪拱手郑重的说道：“殿下，可是最近案子太多，让殿下太过疲累？下官愿为殿下分忧！”

“本王听闻你与沈翊乃是至交好友，此人文采如何？”墨天枢问。

“殿下缘何有此一问？”楚纪问到。

“听闻翰林院的学士才华横溢，学识斐然。又清正廉洁，与之相交能洗涤人心！”墨天枢说到。

楚纪闻言回答道：“文人雅士大多附庸风雅，向往美好，他父亲乃翰林院学士沈岐山，学识只是不会差。但沈翊确不是一味的谈诗论赋、风花雪月。反而他比较务实，能理解诗书中更深层的含义，看到文章背后的画面。”

“哦，如此本王倒想见上一见！”墨天枢难得露出几分兴趣。

“这有何难？下官立即前往翰林院传召沈翊前来相见！”

墨天枢摆摆手，“刑部并不是个见客的好地方，还是找间茶楼吧！”

“是，下官即可去办！”楚纪拱手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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