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逼婚

翌日。

阮梦颖禀报了丞相，说要前去感谢昨日阮重锦对文媚儿的搭救，丞相应允。

阮梦颖备上谢礼直奔阮府。

见妹妹前来，阮长晟还一头雾水，问道：“今儿怎么过来了？”

阮梦颖说道：“都大祸临头了，快将重锦叫过来，我有话问他！”

“这是出了何事如此着急？”阮长晟一边吩咐让人去请阮重锦，一边问。

阮梦颖看了四周一眼，阮长晟立即挥退所有下人。

“重锦听闻媚儿和馨婉去醉仙谷赏花，在半路设伏，欲逼迫文馨婉下嫁，谁知被路过的逸王夫妇救下。馨婉受惊过度，昏睡半日，且碧儿在此事中殒命。丞相下令严查，不知重锦可有将一干人等安排好？”

阮梦颖特意避开了文媚儿的部分。

闻言，阮长晟感觉全身瘫软，这小子何时打起了文馨婉的主意？不是一心想要娶文媚儿为妻吗？

阮重锦很快前来，问道：“姑母何事传唤重锦？”

“昨日之事姑母已然知晓，丞相下令彻查，你可都处理好了？可有在那些人前露过面？”阮梦颖担忧。

“姑母放心，小侄特地找了外地的恶霸，不会牵连到阮府，且我只给银两办事，并未直接与他们联系。”

事情的轻重，阮重锦当然明白。丞相位高权重，就算自己是文馨婉的救命恩人，但对于文馨婉出事，丞相势必会彻查，他又怎敢掉以轻心！

闻言，阮梦颖点点头，此事阮重锦做得到还算隐秘。但还是吩咐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可有半点差错，此事派去联系之人还是要.....”

阮梦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好，小侄这就去办！”阮重锦明白。

“另外昨日为何出现在郊外，你也要想好理由，不必太过刻意，但决不能牵强！丞相心思缜密，最好是几分真几分假，真真假假才难辨！”阮梦颖嘱咐。

“是，小侄记下了！”

阮梦颖挥挥手，说道：“好，你且快去处理，想必丞相已经在着手调查了！”

阮重锦拱了拱手，退出了房门。

阮长晟道：“你看重锦也是想重振阮府门楣，妹妹何不将媚儿下嫁给重锦，以重锦对媚儿的痴心，媚儿绝不会受委屈。”

“哥，你的几个子女中，想要高嫁是何等困难，目前也就指望着媚儿一人，你还要她嫁回阮府，如此以来阮府才更加没了指望！”

阮府虽是自己的娘家，但如今的境况，阮梦颖又怎会将文媚儿下嫁。

阮长晟叹气道：“可重锦的事你也知道，没人为他在官场上铺路，他的仕途怕也是艰难！”

当年他爹为他取名长晟，也希望阮府能长盛不衰，可自己太过庸碌，在仕途上已无望。他给儿子取名重锦，便是希望有朝一日能重回昔日荣光，也希望他能前程似锦。

阮梦颖叹息道：“我知道这有多难，是以媚儿的婚事我已有了打算，哥哥帮我把沈岐山约出来吧，我有事与他相商。”

午后，沈岐山应约前来。

阮梦颖与之在一处僻静的院落相见。

沈岐山见阮梦颖前来说道：“能帮你的我已经都帮了，今日相邀又是为何？”

“两个孩子的亲事你有跟你夫人提起过吗？”阮梦颖开门见山。

沈岐山头疼，说道：“我已同小翊说过，但他非常抵触，不愿求娶文二小姐，甚至不愿意成婚。”

“他不愿，所以沈大人就放弃了？”

阮梦颖嗤之以鼻，用这样拙劣的借口就想将她打发了？

“你还想怎样？当日我与你醉酒后有过一次，我已经在科考中帮了阮重锦一次。这亲事如若小翊同意，我也能勉强答应，可他抵死不从，你又何必强求。”沈岐山恼怒。

其实两年前醉酒后与阮梦颖翻云覆雨，一则是他这些年来，心中始终有阮梦颖的影子，二则当日醉酒厉害，以至于半推半就之间就铸下大错。

事后阮家以此为要挟，逼他在科考中让阮重锦及第，甚至他们找了多名学子的信息，只为让阮重锦的科考看起来更加真实。当然经此一事他也知道当时醉酒及之后的一切都是阮家的设计，但自己与阮梦颖切实有过那么一回。

且沈翊也将在此次春闱入考，他赌不起！

“我强求？当年要不是在你的府上出事，我又何至于沦落为妾室？如今媚儿顶着庶女的身份，没有好的姻缘，我这当娘的可不得为她谋划一二。”

阮梦颖眼圈微红，一副迫不得已的样子。

但沈岐山知道，阮梦颖不是后悔嫁给了文博谦，而是如今没能当上丞相夫人而已。

沈岐山坦言道：“虽是丞相府庶女，但我并未嫌弃，但奈何两个孩子没有缘分。我想不看重嫡庶之分的人家亦有之，你还是为文二小姐另觅良缘吧！”

“你是铁了心，不愿让媚儿入沈府的门？”阮梦颖问。

“是！”沈岐山也寸步不让。

阮梦颖闻言有些癫狂的说道：“好好好，那就鱼死网破吧！”

“是吗？我沈府一门是命，但阮府一门也是命。倘若文夫人能舍下自己的娘家，我沈府也无惧！”

沈岐山知道阮府这是想要吃定他，可他已半截入土，又做错了事，可小翊还有大好的前途，他不能让阮府趴在他儿子的身上吸血。

“原来你答应帮重锦是为了拿到阮府的把柄，从而制衡阮府。我一个嫁出去的女儿，为了娘家的前途，不得不委身于你，本以为你还能念及当年的旧情疼惜我几分，终究是我错付了！”

阮梦颖泪如雨下。

沈岐山看着阮梦颖的眼泪，内心毫无波澜。

只冷冷的说道：“对于你们来说一切都只不过是交易罢了，又何谈情意二字？且你嫁入丞相府多年，我也成婚已久，彼此儿女都已成人，今日才来谈情意，是否太晚？”

“好，你既舍得你沈府的门楣，我又何惧？左不过是一座落魄的府邸，我已无能为力，相信爹娘不会怪我。只是我阮家都是不成器的儿郎，但你沈翊可是前程似锦，你愿意让他跟我们一同陪葬？”

阮梦颖知道，人只要有在乎的东西便会有软肋，只有豁出去一切，才能无敌！

果然，沈岐山在听完阮梦颖的话后，脸色白了几分。

沈翊从小勤学苦读，一直以他为榜样，如今终于得偿所愿进入翰林院。可他的仕途终究被这个做父亲的毁了，他真的不是一个好父亲。这些年来他对沈翊一直很严苛，很少有父子温情的时候，可自己一朝行差踏错，却连累了他仕途，甚至还有性命！

“如何？可愿同意媚儿嫁入沈府？”阮梦颖见沈岐山变了脸色，她心中甚是得意。

沈岐山心中已有了主意，随即道：“此事容我再想想，我也需要理由去说服小翊，你也不想看到一对怨偶，总是希望他们琴瑟和鸣，恩爱白头的吧！”

“好，我再给你十日，十日后你若不能带着聘礼上门提亲，就休怪我不客气！”阮梦颖下了最后通牒。

沈岐山回到沈府，吩咐后厨做上几人爱吃的饭食，一改往常的严肃，甚至还去接了沈翊回府。父子二人在马车内闲谈人生，沈岐山才发现儿子比他看得通透很多，没有大多数文人的迂腐与执拗，反而有一股不羁与洒脱。可是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回府后，一家人同桌用膳，沈岐山才发现自从出了醉酒一事后，他们一家人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好好用膳了，以至于沈夫人的眼中都有泪花闪现。

沈翊倒是察觉到今日父亲有些异常，但最近一两年来，父亲变得沉默寡言，也许是仕途再无升迁的可能，也许是生活的不顺。他能感觉到父亲对母亲其实并没有多少爱意，有的只是尊重。

沈岐山与夫人这些年虽然也相敬如宾，可是总是少了心动的感觉。如今再细细端详她，才发现她的鬓边也生了丝丝白发，眼角也有了细密的皱纹。

犹记得才成亲时，她也是个懵懂娇羞的姑娘，虽没有阮梦颖惊艳，但也温柔端庄。这些年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自己，操持着整个沈府上下。小翊也不是无端就教养得这般好，她在背后付出的心血怕是不会少。

只是自己醒悟得太晚，终究是负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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