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自食恶果（二）

这时文馨婉从门外进入院中。

经过几日休养，文馨婉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只是身子多少还有些虚弱。

“你怎的过来了，为何不在院中好好歇息！”文丞相关心的询问。

文馨婉对着文丞相俯了俯身。

“劳爹爹挂心了，只是在院中躺了这几日，甚是孤独，便想着来找妹妹闲聊一会儿。谁知以来便听见爹爹与妹妹谈论当日之事，这才在院外站了片刻。”

文丞相闻言说道：“爹不是有意瞒着你，只是......”

“馨儿明白，爹爹无需解释，我来只是有几句话想问一下媚儿。”文馨婉抬头看向文媚儿。

“嫡姐，你相信我，媚儿真的不知情！”文媚儿急切的解释。

文馨婉不置可否，问：“媚儿，这些年我待你如何？”

“嫡姐待媚儿亲如姐妹，不是，你我本来就是姐妹，我是说嫡姐待媚儿很好！”文媚儿慌乱的解释。

“亲如姐妹！是啊，在你的心中从未当我是姐妹，是以才会毫不顾忌我的感受！”

文馨婉没有哭，她语气谈谈的质问，但却能感受到她的失望与悲愤。

“不，不是这样的，嫡姐，媚儿一直都很敬重嫡姐。”文媚儿辩解。

“这些年，我自问从未亏待过你，也从未将你当庶女对待。母亲说一家人要相亲相爱，互帮互助，家和才能万事兴！”

文馨婉痛心疾首：“当日你说云芳斋出了新口味的糕点，我便迫不及待的带你去尝。后来闲逛许久，你说怕我累了，要去翠竹园喝茶，这才偶遇了那两位公子。

事后你郁郁寡欢，我想尽办法逗你开心，海棠说有个不知名的山谷风景优美，蝴蝶翻飞。我明知那山谷地处偏僻，但还是求了母亲准许我们前往，只为你能疏解心结，展颜一笑。

你一步一步引导我走入你的阴谋，你践踏我的真心，我无话可说，那是我心甘情愿，但你不该迫害碧儿及那十名护卫的性命！”

提起碧儿，文馨婉难掩心疼，此时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

见文馨婉已想通事情的前后，文媚儿自知狡辩、伪装已无用，随即缓缓起身，轻蔑一笑。

“你待我一片真心？可你是高高在上相府嫡女，从小爹爹就看重你，你的婚事爹爹慎重待之，挑选的都是王侯世家的公子。母亲也一直保护着你，你的任何事母亲都为你安排得妥帖周到。

大哥也对你宠爱有加，有求必应。而我呢？我娘还是三品官员府中嫡女，出生、门第样样高于母亲，可我娘却入府为妾，我便成了庶女。你从未将我当庶女对待，可为何我不能与王侯将相相配，只能嫁给尚书府中的庶出子孙？”

文馨婉抬手擦干眼泪，“阮姨娘嫁入府中时，母亲与父亲成婚已久，阮姨娘当时也知情。阮姨娘入府为贵妾，是以你在她膝下教养，并不是母亲没有为你安排妥帖。

且府中从未苛待过你们母女，不管是吃食，还是用度，母亲都是一碗水端平。你的婚事不满意可同父亲、母亲商议，父亲并未说过你必须要嫁于尚书府。可你为了你心中的不平就出此计谋，毁人清白，要人性命！”

文馨婉一句一句的反驳。

文媚儿看着此时有理有据的文馨婉，一时间有些恍惚，这是那个头脑简单的文馨婉？

看出文媚儿的疑惑，文馨婉道：“从前我事事顺着你，只因你是我的妹妹，我看不得你受委屈，愿意相信你罢了。但并不代表你就能为所欲为，肆意践踏我的真心，闹出人命后，还能全身而退！”

“馨儿！”文夫人匆匆赶来，轻轻叫了文馨婉一声。

看见母亲眼里的担忧，文馨婉揪心，她知道母亲是担心她知道真相后承受不住。

文馨婉抬步向前，在文夫人身前站定，握住她的手道：“馨儿让母亲操心了，是馨儿不好。”

文夫人看着一夕间长大的文馨婉即安慰又心疼，她是希望女儿能沉稳一些，但并不想用如此残忍的方法让她成长。

“哈哈哈，好一幅母慈子孝的画面！”

阮梦颖被眼前的画面刺得心痛，为何她一心疼爱长大的女儿只知踩着她的尸骨偷生？

“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错在了哪儿？”文丞相不免失望。

“是，我错了，我何止是错了！”阮梦颖满脸泪水，失魂落魄。

他爹当年为她谋的好姻缘，是她自己一手打破，费尽心思嫁入了丞相府。自己悉心教养的女儿，本以为能体会她的良苦用心，可刚才的一切却给了她当头棒喝。

是错的，一切都是错的！

阮梦颖猛然向前方冲过去，狠狠撞向一旁的柱子，血从她额角流出。她摇摇晃晃看向一旁的文媚儿，只见她眼中有震惊、有释然、有庆幸！

她勾起了唇角，随后缓缓的倒下，这一生她活得真像是一个笑话！

文媚儿一个箭步冲到阮梦颖身前，蹲下，将阮梦颖抱入怀中。声音颤抖的说道：“娘，娘，你为何要抛下媚儿，媚儿不能没有你呀，娘......”

虽然刚才她也想要阮梦颖给她背负罪名，但到底是最疼爱自己的人，在短暂的庆幸过后，心底还是涌出了悲伤。

文夫人在阮梦颖撞柱的一瞬间，将文馨婉护在了怀中，但文馨婉却轻轻拍了拍文夫人。

“馨儿已经长大，母亲不必担忧。”

文夫人缓缓放开文馨婉，文馨婉抬步走到文媚儿身边。

“亲人逝去的痛，你可体会到了？可逝去的人却永远的回不来了！爹，将她交给刑部吧！”

“不可！”文丞相与文夫人一同说道。

文夫人说道：“馨儿，娘知道你舍不得碧儿，也为那十名护卫惋惜，但此事不能交由刑部审判。你中药一事不可泄露，虽说你清白无损，但流言蜚语同样也能毁人清白，要人性命。碧儿宁死也要护住你的清白，你忍心看她白白牺牲吗？”

“可是娘，难道就为了那些流言蜚语便要让凶手逍遥法外？让碧儿死不瞑目？”文馨婉心中不甘。

“我想对于碧儿来说，你安然无恙，往后能幸福美满，才是她最高兴的事！”文夫人安慰的说到。

“可是我，是因为我，她才......”文馨婉自责。

“馨儿，逝者已矣，但活着的人要向前。也不是你的错，正如你所说，碧儿也是心甘情愿的。”文夫人开解道。

文馨婉知道父亲与母亲说得没错，她无奈的闭了闭眼，点头道：“那就依父亲的意思办吧！”

“所以父亲为了嫡姐，要将我舍弃是吗？”文媚儿问的悲戚。

“你自己做错了事，难道不该承担责任？”文丞相反问。

“呵，一个丫鬟而已，她可是有卖身契在府中的，她若是犯下错，府中也是可以随意打杀发买的，所以即便如此父亲也想要我的性命？”文媚儿站起身质问到。

文馨婉闻言震惊，朝文媚儿走去。

“尽管她只是一介丫鬟，可那也是一条鲜活的人命，且她与我们日日相伴，你难道就没有半分自责与悔过？”

“嫡姐真是与她姐妹情深啊，为了一个丫鬟，要至妹妹于死地，这便你说的待媚儿好？”

文媚儿也不甘示弱的回怼，也抬步朝文馨婉身前走去。

文丞相怒吼道：“放肆！明知是错，却无半分悔改，我丞相府怎能教养出你这样的子嗣，来人！”

文媚儿见文丞相动怒，一个箭步上前，拔下头上的发簪抵在文馨婉颈脖处，说道：“爹是否也舍得嫡姐同我一起下黄泉？”

“馨儿！”文夫人惊呼。

丞相府的下人听见丞相的吩咐，纷纷进去院中。

文媚儿见此将发簪朝文馨婉的颈脖处压了压，瞬间有血珠浸出，随即说道：“退后，都退后，谁要是敢上前一步，我立即要了她性命！”

文夫人立即将手一挥，“退下，都退下！”

在转身对文媚儿说道：“媚儿，你想要什么？你要怎样才能放过馨儿？”

文媚儿说道：“给我备马车、银两，让人送我出城。父亲我们父女一场，我也不想闹成这样，往后我不在是丞相府的女儿，只求爹能放我一条生路！”

文夫人立即转身道：“备马，去公中取银两，着人送二小姐出城！”

“媚儿，你说的母亲都照办，你可否将馨儿放了？”文夫人问。

“放了？放了我还能走出这丞相府吗？母亲不必担心，你将我顺利送出成，我便能保证嫡姐的性命。”文媚儿一脸轻蔑与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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