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先下手为强

江州府内。

梁芊与何晚等四人紧锣密鼓的恢复江州府的营生。

何晚每日在首饰工坊跟老师傅们学艺，虽然还是有很多人看不起她，但她坚信夫人所说，只要坚持，终有一日她能学成。

她学的异常认真，每日里除了学习各自手法技艺，她还偶尔前去铺子上查看。以前造假的首饰都已清除销毁，以次充好的首饰则写明材质与工艺，不再欺瞒顾客。

这样一来首饰铺的生意日渐红火，虽然还达不到原来的一半，但日益增加的售卖银两，已让何晚充满了信心。

可首饰铺里的掌柜和店小二都看不上何晚，知道她是从暗娼馆里出来的，平日里言语讥讽还是好的，甚至有时会污言秽语的言说几句。

何晚心中难受，但面上不显。夫人说过，流言蜚语只要自己不在意，那不过就是耳旁的一缕风，虽然艰难，但她终会做到的。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何晚在工坊忙完了以后，便来到首饰铺。

“哟，何掌事今儿这么早？看来工坊的技艺都学得差不多了呀，啧啧啧，工坊的那群师傅想来教授得十分用心啊，看来何掌事平日里没少对他们下功夫！”店小二意有所指的说到。

何晚不甚在意，对着小二说道：“掌柜的可在？让他到这儿来见我，带着最近的账簿！”

店小二将鸡毛掸子一扔，嘴里嘟囔道：“什么玩意，还要查账，迟早将你扫地出门。”

此时另一名小二，给何晚送上一杯茶后，“何掌事别听他们胡言，小的相信何掌事能得东家看重，必有与众不同之处！”

“但愿吧！”何晚回答道。

此时掌柜的带着账簿缓缓从后堂走出，道：“不知何掌事前来，有失远迎，何掌事可别跟东家告状得好！”

何晚莞尔一笑，道：“看掌柜的红光满面，想必最近的首饰售卖的不错！”

掌柜的抚了抚胡须说道：“老夫当掌柜也有些年头了，这江州府本就富贵，不过是换了一个名头而已，底子还是原来的底子。”

何晚没有接话，拿过账簿查看起来。

“何掌事可看仔细了，这有不清楚的何掌事可别憋着，老夫随时为何掌事解答！”说得客气，但却暗讽何晚不懂经营之事。

看了片刻后，何晚问道：“我记得有支累丝工艺的梅花簪甚是精美，造型别致，当是售价不菲啊。这账簿上记载的八两银子售出是否有误？”

掌柜的接过账簿看后，道：“何掌事记性倒是不错，不过此簪虽是累丝工艺。但器型小，不过两朵并蒂梅花，耗时也不多，更没用什么昂贵的材料，是以价格也不会太高。有些东西看着精美，但还是要以工艺和材质定价。”掌柜的嘲笑何晚不懂行。

何晚继续查看后面的记录，慢慢的翻看到一对手镯，指着这问道：“我记得这是一对白玉的手镯，玉质虽不算上乘，但也不错，只是略有杂质，可这售价是否不妥，五十两便售出了？”

“五十两已经不少了！何掌事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五十两能买回一家四五口人一年的口粮了。你也说了那手镯玉质不算上乘，这都是邻里相亲的，可不能胡乱售卖，砸了荣氏商行的招牌，老夫可承担不起！”

掌柜的说话毫不客气，一直含沙射影，夹枪带棒。

何晚点点头，“掌柜的说的极是，这荣氏商行的招牌可不能砸了！”

掌柜的勾唇一笑，就这点能耐，也妄想接管商行！

何晚继续翻看，对着掌柜的问道：“这珍珠耳环才买了五两银子？”

掌柜的不屑的说道：“我大宁富有，这珍珠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再说这珍珠也分大小，就黄豆大小的珍珠，能买五两银子也很是不错了，这还是看在老夫的面上给的多的，有些才不过二三两而已。”

“哦，原来如此！掌柜的可记清楚了，这些账簿可没有记错的地方？”何晚将账簿合了起来。

“老夫当掌柜多年，这账簿何事记错过！何掌事不要自己臆想便觉得煞有其事！”

掌柜的一甩手，毫不掩饰自己的生气之意。

何晚笑笑说道：“账簿事关重大，自然要仔细些，没有任何疏漏才是！”

“老夫保证这账簿绝对没有问题！”掌柜的掷地有声的回道。

“好，有掌柜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在场的各位也做个见证，并非是我何晚为难掌柜的，这账簿乃经营之根本，如实记录才能给东家有所交代！”何晚对着铺子里的所有人说到。

随后何晚对着店门外拍了拍手，随即走进来三个人，一男两女。何晚道：“掌柜的可认识他们三人？”

掌柜的抬眼看向三人，心中顿时慌乱。

何晚笑笑，上前解释说道：“掌柜的是记不住了？那何晚来做个介绍吧！本月初四王二小姐在本店购买了一支梅花簪，花费白银十二两。本月初十张夫人在本店购买了一对白玉手镯，花费白银八十两。十三那日，白公子为夫人挑选了一对珍珠耳饰，花费白银八两！掌柜的可记起来了？”

掌柜的思绪飞转，可一时间也找不到合理的托词，只能支支吾吾的道：“这这，我最近有些头疼，想来......”

“掌柜的想说最近记性不好？可据我所知，这账簿都是当日记下，想来是不会差的。且我与掌柜的刚才已经仔细核对过了，这记错一说怕是应付不过去！”

何晚依然不疾不徐，缓缓道来。

“他们都是你的人，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掌柜的抵死不认。

何晚道：“掌柜的太看得起何晚了，何晚才接手首饰铺不足一月，哪儿有能耐让各位顾主听命于我？更何况他们也是这江州府有名有姓之人，随便查查便知，何故会为了何晚毁了自己的名声？”

掌柜的焦急辩解，但又无从辩驳：“我我......”

“掌柜的说过，不能砸了荣氏商行的招牌，但也不能侵吞荣氏商行的银两。掌柜的说自己入行多年，这最起码的诚信却丢了，就这几日的帐便侵吞了这么多，掌柜的怕是要给我荣氏商行一个交代！”

何晚语气依然温和，但透着一股子坚毅。

掌柜的听何晚要给他算账，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他做掌柜多年，虽不是一直在首饰铺，但其经手的营生中，或多或少他都动过手。倒不是生活上拮据，但就是自己管不住自己这双手，一日不去那赌坊就心痒痒。

后来越赌越大，银两也越欠越多，他没了办法，这才侵吞挪用店铺的收入。这要是追查下来，他在江州府无法立足有牢狱之灾不说，这要偿还的银两怕也是个天文数字。

“何掌事，小的错了，小的不该做假账蒙骗东家，更不该仗着自己入行多年欺辱你一个小娘子！我不是人，还望何掌事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小人！”

掌柜的一边说着，一边扇自己耳光。

“掌柜的既然入了这一行，就该守这一行的规矩。出了这种事，我何晚也无法跟东家交代，掌柜的将侵吞银两悉数补齐，我便既往不咎。但我首饰铺容不下掌柜的这尊大佛，还请掌柜的另谋高就！”

何晚并未将掌柜的扭送官府，也为将掌柜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她要的是杀鸡儆猴，树立威严，毕竟将一个赌徒逼急了也不好收场。且他们四人本就手忙脚乱了，更不能节外生枝！

“谢何掌事手下留情，小的一定将银两补齐！”掌柜的连声感谢！

店中的诸位店小二，见何晚不动声色的就将掌柜的收拾得服服帖帖，瞬间恭敬了许多。

适才嘟囔的店小二满脸堆笑的过来说：“何掌事，今儿个到了一批一般的首饰，何掌事可要过目？”

何晚点点头道：“店中事不管大小，都要做到心中有数！”

这是顺带敲打敲打这见风使舵的店小二。

“小的明白！”店小二点头哈腰的道。

何晚对着前来为证的仨人说：“感谢你们今日前来作证，何晚带荣氏商行谢过各位！”

语闭，何晚屈膝一礼，三人还礼后离去。

何晚这才看向最开始奉茶给他的店小二道：“你可愿当这首饰铺的掌柜？”

店小二左右看来看，问道：“何掌事是说小的？”

“是，正是问你！”何晚看着眼前的人。

“可小的并未做过掌柜，怕是做不好！”店小二没有信心。

“夫人说过，只要用心，便能学会。我看你做事细致稳妥，也不人云亦云，奉承谄媚，历练历练定能成事！”何晚肯定到。

“小的刘赫谢过何掌事！小人定用心学习，不辜负何掌事的提点！”刘赫目光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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