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大雨相助
店小二走后,梁芊固执的留在了任老爷子这里。
任老爷子将烟杆在椅子腿上磕了磕,道:“以为留在这里,我就能答应?小丫头,人心远比你想象中的更加恶毒与冷漠!老爷子今儿就给你个教训,让你以后别这么天真!”
说罢老爷子转身回了屋,很快屋内生起了火,开始做饭食。
梁芊中午就米粒未进,而后又在这院中劳作了半日,早就饥肠辘辘。但她知道,任老爷子想用这种办法赶她走,可她已没了退路,配方是夫人给的信任,她断不能拱手相让。
梁芊坐靠在屋檐下的墙,强迫自己入睡,睡着了就不觉得饿了!
在晚霞的余晖也快消散之际,一名男子回到茅屋,男子看着墙角蹲着的梁芊一愣,这梁掌柜怎的到这来了?
梁芊听见脚步声醒来,仔细打量这眼前的人,片刻后道:“你怎的在这?”
此人正是今日在工坊的研磨小哥。
“这是我家,我出现在这儿很奇怪吗?”他没问梁芊来作何,梁芊到是问起了他。
“你就是任老爷子口中的孙子?”梁芊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今日工坊的事,小哥事后也听说了一二,便对梁芊道:“掌柜的是想请我祖父出山?那我在工坊的事,掌柜的最好半句也别提!”
“可为什么?任老既然愿意你进胭脂工坊,说明他对玉颜坊还有情意。如今玉颜坊若交不出货,赔付银两暂且不说,那口碑定会一落千丈,以后再想做起来,怕是难了!”
梁芊将希望寄托在小哥身上,愿他能帮自己说两句好话。
“啊哲,是你回来了吗?”任老爷子在屋里问。
“是祖父,想着有好些时日没有回来看您了,今日下工早,啊哲便回来看看您!”任哲边说边往屋里去。
“她可与你说了什么?”任老爷子出声询问。
“没,是孙儿见着奇怪,便询问了几句!看孙儿给你带了你喜欢吃的烧鸡,只是大夫说过,祖父如今不可贸然多食,恐受不住。”
任哲解开油纸外的绳子,将一只金灿灿香喷喷的烧鸡放在桌上。
“哎,这人老了,脾胃也不好了,这烧鸡什么的以后就不要买了。银钱攒着娶一房媳妇吧,等哪日祖父去到九泉之下,也好跟你爹娘有个交代!”
任老爷子年纪大了,最是放心不下的便是这唯一的孙子。
任哲拔鸡腿的手一顿,随后笑着道:“祖父身子骨还硬朗着呢,只要遵照大夫的嘱咐,还能陪孙儿好些年呢!”
任哲将鸡腿放入任老爷子的碗里,自己去灶台上盛了一碗粗粮面糊。看着这略显清稀的糊糊,任哲眼眶微红。
任老爷子想梁芊知难而退,任哲也不敢提起梁芊半句,二人就这样心照不宣的用完饭食,随后收拾一番后便歇下了。
可任哲在床上辗转反侧,闭上眼便想起梁芊靠在墙角的身影。这是一个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姑娘,她的无奈与坚守他都知晓,但就目前而言他还不能在祖父面前透露半分。
午夜,天公不作美,开始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祖父觉浅,怕是早已醒来,但愿祖父能心疼这姑娘几分,答应她的请求。
暴雨倾泻,任哲假寐,但身侧的手却紧握成了拳。
此刻的梁芊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电闪雷鸣之时,她便醒了。但她没有挪动半分,她赌,赌任老爷子不忍,只要任老爷子让她进屋,她便有了一个好的开端。
可暴雨如注,她避无可避,衣衫很快打湿,她抱着双臂瑟瑟发抖,又冷又饿。一阵狂风吹来,她冷得牙关打颤,她死死咬住嘴唇,任凭雨水打在她的脸上。
见屋外一直没有离开的响动,任老爷子最终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起身点燃蜡烛,叫醒任哲。
任哲假装睡眼惺忪,心里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打开门,叫了几声,可门外未有半点回应,他转身出门,才看见瑟缩在一角的梁芊,早已晕死了过去。
顾不上其他,任哲抱起梁芊快步进了屋,将她安置在躺椅上,雨水顺着裙摆滴落,这可如何是好?
任老爷子拿着干净的衣裙出来道:“这是你娘以前的衣物,将就着给她换上吧!”
啊,给给她换上?可这是大姑娘啊,他怎么给她换上?
任哲看着自己祖父拿着的衣裙手足无措。
“不是你给她换上,难道要我这老头子给她换上?”任老爷子不由分说的将衣裙塞给了任哲。
任哲看了看怀中的衣裙,又看了看昏睡的梁芊,耳根都红了,随后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两眼一闭道:“在下冒犯了!”
很快任哲将衣裙给梁芊换好,任老爷子适时端出一碗糊糊道:“她一直未进食,如今又淋了雨,先给她喝些糊糊吧,祖父已经温热过了。”
任哲小口小口的喂着梁芊,似是太过饥饿,梁芊竟一勺一勺的都咽了下去。可人一直未醒,任哲只好将人安置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本想着去祖父房里将就一晚,可看着梁芊脸颊上不同寻常的嫣红,任哲顿觉不对,抬手覆上梁芊的额头:嘶,好烫!
梁芊起了高热,但此时风雨交加,且最近的大夫也在两个村庄外,这可如何是好?
任哲犹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内不停的打转。
任老爷子推门而入,道:“去打盆凉水来!”
任哲立即转身端来一盆水,拧干了布巾,敷在梁芊的额上。
任老爷子看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道:“你是不是该跟祖父解释一二!”
“啊!解解释,解释什么?”任哲心虚得都连眼睛都不知道看向何方。
“啊哲,祖父只是老了,并不是傻了!你从小心善,今日回来后对这姑娘不闻不问,也未询问过我,这姑娘到咱家所为何事,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这姑娘你认识,且你知晓她为何而来!”
任哲闻言心惊:“祖父,我......”
任老爷子继续道:“你在城内做工,而她是玉颜坊的掌柜,想必你做工的地方是胭脂工坊吧!”
闻言,任哲立即双膝跪地,道:“祖父,孙儿不是有意欺瞒与你,只是父亲死得不明不白,孙儿实在不甘,这才悄悄进了胭脂工坊!”
任老爷子微微叹气。
“祖父说过,我任家子孙不准进入玉颜坊半步!当年我遭到陷害,毁了一批胭脂,所有证据就指向我自己,是我自己失误,才坏了那批货,我无从辩解,只得黯然离开了胭脂工坊。而后万盛商行大肆宣扬,我毁了名声,再也无法从事脂粉一行。
我一蹶不振,负气回到了这儿。你爹知晓我断不会犯如此大意的错,便进到工坊暗中调查,可就在十年前他查到一些眉目后,却出了意外。
我害怕、我心惊,我想也许那并不是意外,可万盛商行在江州府只手遮天,我要如何才能保全你?是以我不准你进入胭脂工坊。”
任老爷子扶起任哲。
“祖父的苦心我都知道,孙儿一直都知道!如今那吴管事联手另外两位管事罢工,而梁掌柜急需向客商交付订单,我想他们是想要逼迫梁掌柜拿出配方。”
任哲道出工坊如今的局面。
“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贪婪,配方可是胭脂坊的命脉!”任老爷子生气,忍不住咳嗽起来。
“祖父莫要生气,这吴家人一向如此,祖父可愿帮梁掌柜渡过难关?”任哲一边说着一边帮任老爷子顺气。
“江州府的事,祖父也听说了一二。只是这荣氏商行难保与那万盛商行不是一丘之貉,到时为祸百姓,又该任何?”
任老爷子摆了摆手,示意任哲停下。
“不瞒祖父,这荣氏商行的东家孙儿尚无交集,不过听闻当初就是他们解救了暗娼馆的一众女子。城防营围困,他们力战半日,却没有退让半步。假如他们在觉察到万盛商行的秘密时,就悄悄潜逃出城,便不会被城防营围困,但这暗娼馆的女子怕是一个也保不住!”任哲对让日之事还是有所了解的。
任老爷子点点头道:“所以他们是为了这些女子才没有离开江州府,等待大军来救援!”
任哲解释道:“不错!且他们匆匆离去,想必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们,如此他们依然为了江州府的百姓耽搁多日,这也能表明荣氏商行与那万盛商行有所不同。虽不知它以后是否也会坚守初心,但至少如今它在守护江州府的百姓。”
“咳咳咳,夫人,夫人,芊芊一定守好玉颜坊,不会、不会辜负你的嘱托。”梁芊呓语。
任老爷子看着还未退热的梁芊。
“这孩子倒是执着!将这玉颜坊交到这个小丫头手上,看来这荣夫人看人的眼光也很独到!”
“祖父这是答应帮梁掌柜了?”任哲眼中露出欣喜。
“怎么感觉你比这丫头还高兴!”任老爷子问。
“咳、咳咳!”闻言任哲被吓得呛了口水,急忙解释道:“梁掌柜定然会更加高兴的,只是她如今还不知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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