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逼婚（一）

两日后，成王传召墨天煜。

为避免墨天煜身份败露，是以最近都是荣战护卫在墨天煜身边。

荣战驾着马车前往成王府，墨天煜匆匆下车，进入正厅后，见成王端坐于上位。

遂行礼道：“在下参见王爷，不知王爷传召所为何事？”

“你且坐下！”成王示意。

“谢王爷！”墨天煜进退有度，拱了拱手，坐到一旁。

成王赞赏道：“这几日幽州城中的百姓对你赞赏有加，本王也对你十分看重。”

闻言，墨天煜立即起身回道：“这都是王爷心中有黎民百姓，在下不过是遵循王爷的意思，才达成了这义诊一事。现下看来，义诊一事不光能使幽州聚集人口，也能借此伺机采购囤积药材。”

自墨天煜踏入正厅，江仙儿见其气宇轩昂，长相儒雅俊逸，身姿挺拔，沉稳睿智，一颗心砰砰直跳。其与成王的交谈中，进退有度，不谄媚讨好，不阿谀奉承，比她爹爹手下的文人更多了几分风骨。言谈间言简意赅，虽是商贾之身，想必也是饱读诗书之辈。

成王点头道：“不错，药材也是其中重要的一环，你能未雨绸缪，本王甚是欣慰。曾听闻你要一伯爵之位，本王许诺事成之后可许你侯门荣耀，但其夫人可能担得起侯府的门楣？”

墨天煜闻言便明白成王意欲为何，一则是想放棋子在自己身边，便与他掌控荣氏商行。二则也是试探他的诚意。

遂立即起身行礼道：“在下谢王爷恩典！内子虽只是商贾人家之女，但还算明理，且内子于在下有恩，断不能委屈了她！”

成王抬手制止道：“王妃侄女，江氏嫡女已到婚配的年纪。其女乃江氏悉心培养多年，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礼仪诗书也不在话下，可谓是德才兼备，幽州多少青年才俊心向往之。”

“原来是王妃娘娘兄长家的嫡小姐。江小姐身份高贵，在下断然不敢高攀！”墨天煜拱手婉拒。

江仙儿与成王妃躲在一侧的屏风后，这才是她心中的夫君。能与她琴瑟和鸣，谈诗论赋，煮酒烹茶的男人，可为何偏偏拒绝娶她？

成王妃见江仙儿一脸娇羞，便知她对荣东家有意，于是抬手轻轻拍了拍江仙儿的肩，示意她沉住气。

“荣东家是看不上本王这侄女？”成王陡然沉了语气。

墨天煜立即请罪道：“请王爷赎罪！当年父母骤然离世，在下伤心过度，以至于心疾复发，且穆伯束手无策。当时内子还未与在下成亲，是她不顾世俗，不顾女子的名声，毅然留在了在下身边，并送在下前往京城寻医。

那一路的坎坷，一路的艰辛，她从未想过放弃。到了京城后，她是如何寻到神医，又是如何求得神医同意，在下无从知晓。但在下知道那定是用了百倍、千倍的诚心，让神医动容，同意为在下医治。

医治的期间她一直守着在下，事事亲力亲为，如果没有她，在下也许已不在这世间了。”

墨天煜拱了拱手，继续说道：“她于在下有救命之恩，又有相伴之意。在下与她在南诏神灵前起誓，此生永不相负！在下感念王爷的爱重，也深知王爷的烦忧，只是在下若能为了利益，便背弃救命恩人，王爷可敢用？”

墨天煜一语道破成王的心思，他不能一味被动的承受，在表忠心的同时，也要守住自己的底线。

“放肆！”成王动怒。

“王爷所谋之事，兹事体大，确该谨慎小心，筹谋万全！在下已命各地掌事收购粮草，不出意外在八月上旬便能运抵幽州。”

墨天煜表明态度。

成王闻言阴沉的脸色才稍有缓和。

墨天煜见此继续禀报道：“今日收到各地掌事的书信，信中提到多处城池的官仓有粮草调动，在下觉得此中恐有不妥，王爷可要早做应对！”

“你一介商贾倒是洞察力敏锐，这官仓粮草的调动，你也派人打探？”成王疑心。

“不瞒王爷，这秋收之季，各地的官仓通常会出售一批往年的囤粮，在采购一些当季的粮草补充。这往年的囤粮通常抛售数目较大，且售价相对便宜，是以各大粮行都会关注，以便伺机采购。但今年各地官仓没有抛售囤粮，反而频频调动粮草，想必边关要起战事！”墨天煜解释。

这荣氏果然心细细腻，敏捷聪慧，凭官仓粮草的调动便能推断边关要起战事。

“这官仓不抛售粮草，可会影响粮草的采购？”成王问。

“回王爷，目前正值秋收之际，粮草充足，倒是不影响采购。但荣氏采购数量庞大，若过了秋收之际，怕是采购不易！”墨天煜如实禀报。

“关于边关战事，本王倒是有所耳闻。相传南燕嫡公主派人刺杀我大宁皇子，想必皇兄要为此事讨个公道！”成王试探墨天煜。

墨天煜了然，闻言沉思片刻后，道：“若南燕与平南军开战，这倒是王爷的时机。不过若是王爷趁着两国交战，便挥师北上，或是直取江南，怕是不妥！”

“如何不妥？”成王问。

“平南军交战，虽无法顾及幽州，但一旦幽州向江南靠近，江南总督必会察觉。其兵马虽不及幽州，但拖住王爷的脚步还是可以的，届时再调兵来援，怕是不好应对。但如此良机又岂能错过，最好能先收服平南军，届时手握二十万大军，便有了一搏之力。”墨天煜解释。

“收服平南军谈何容易！”成王玩味的看着墨天煜，看他如何应对。

墨天煜继续解释道：“若是在平时，当然无法做到，但若是在平南军与南燕交战之际呢？幽州军秘密进入徐州，伺机而动，王爷觉得是否可行？”

成王沉思此人倒是胆大而心细，须臾道：“或可一试，你可有详细的安排？”

墨天煜拱手道：“在下只是一介商贾，对行军打仗不懂，王爷若觉得有可行性，可与军中将领商议，想必他们的想法会比在下周全！”

他一介商贾，能纸上谈兵，但绝不能排兵布阵，否则成王的疑心怕是消不掉了。

成王闻言道：“好，此事本王会斟酌！但江氏联姻一事......”

墨天煜出声打断道：“请王爷赎罪！在下断不能娶江小姐！”

成王摆手道：“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本王也知你与夫人情深义重，并未要求你将她休弃。但江氏嫡女身份高贵，入府理应为正妻，你可降妻为妾，她若一心为你，便不会阻你前程！”

“王爷有所不知，内子虽看似柔弱，实则刚毅。在下若将她降为妾室，她便能自缢在在下身前。此次前往徐州，在下恳请王爷同意在下护送粮草前往。”

墨天煜再次表忠心，一则他不愿让心尖上的人儿伤心，哪怕只是权宜之计。二则若不能打消成王的疑心，他与月儿便时刻处在危险中.而平南军与南燕开战在即，这六万人马他要尽快掌握，不能让平南军腹背受敌。

成王闻言笑着道：“好，由你亲自押送粮草，想来更为妥当！只是军中都是男子，女眷相随多有不便。且战场血腥，又刀剑无眼，荣夫人就留在幽州吧，也好同王妃做个伴！”

好一个成王，这是要让他们二人各自为人质！若荣氏商行有二心，那他便是拿捏荣氏最好的棋子。若是他有二心，扣住月儿便能牵制于他。

墨天煜道：“王爷思虑周全，在下自当尊令。只是内子鲁莽，又不懂礼仪规矩，怕是要冲撞了王妃。且在下去了边关，商行中的诸多事宜就要交给她打理了。

仁济医馆开业不久，事务千头万绪，后续药草的采购也要跟上，还是让她留在栖临风吧，以免扰了王妃清静。”

让她留在栖临风，必要的时候，麒蒙能护她周全，他也能放心前往边关。

“也可，这粮草的采购断不能出纰漏，否则......”成王威胁到。

“是，王爷放心，在下定不负王爷重望！”墨天煜拱手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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