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破局

蔚蓝郡。

麒梁带着飞羽营千里奔袭，抵达蔚蓝郡，由于事先联系过齐王，此刻与齐王在城外的一处山坳里相见。

“属下麒梁参见齐王殿下！”麒梁将飞羽营分散，一部分秘密进入蔚蓝郡打探，一部分分散隐秘在山坳里。

墨天齐在旭阳军中历练已有三年，虽不似墨天煜沉稳，但也胸有成算，且为人和善，与旭阳军的士兵打成一片。他长相俊逸，平日里阳光开朗，春风和煦。但上战场的他又勇敢坚毅，勇猛无畏。

“本王接到五哥的飞鸽传书，要本王与你相见，说你有要事禀报！”墨天齐不明白墨天煜为何派此人来与他秘密相见。

“启禀齐王殿下，主子在京中发觉靖王意图策反旭阳军，攻打京城，特派属下前来相助殿下！”麒梁禀报。

“靖王要谋反！”墨天齐吃惊。

他太大意了，最近老是听见军中的将领提及当年老靖王领兵作战之事，多少士兵听得津津有味，一脸向往。本以为是平南军攻下南燕，各位将领心中艳羡，才有此一说，连自己当时也是听得热血沸腾。

旭阳军摩拳擦掌，也想立一番功绩，军中士气高涨，他竟然未察觉到不妥！

该死！

见墨天齐一脸凝重，麒梁开口道：“殿下可是有所发觉？”

墨天齐将军中最近一段时日的情况，细细讲于麒梁。

“靖王不愧为统帅！他收服旭阳军的办法实在高明，我们要从何处着手破局？”麒梁一时间也头疼。

若只是单纯的策反将领，将此人斩杀再将其罪证公布，自然便能阻止靖王收服旭阳军。可如今旭阳军个个敬佩老靖王，恨不得当年跟随靖王开疆扩土的是自己！

若此时靖王振臂高呼，他们恐怕无法阻拦旭阳军！

“此局虽不好破，但还是有办法！靖王远在京中无法前往蔚蓝郡，那么军中一定要有将领带领旭阳军攻城，我们先找出此人。”

墨天齐沉下心，将整件事好好捋顺。

五哥既然发现了靖王谋反的端倪，又未立即捉拿靖王，想必是为了找出旭阳军中的奸细。有五哥在京城坐镇，他无需担忧，反倒是旭阳军内乱，要小心东文大军趁乱攻城。

“陈达将军可是自己人？”麒梁问出担忧。

墨天齐摇头，“不确定！”

陈达一门算是靖王一手提拔起来的，当年靖王将旭阳军交到陈副将手上，这份信任，陈家必然铭感五内！

“但陈达如今执掌三十万兵马，会轻易交出自己的兵权吗？”麒梁反问。

当年靖王将兵权交到陈达祖父手上，这些年，陈达兢兢业业，戍守边疆，操练士兵，常年与妻儿子嗣分离，守住这一切也是付出良多。

且靖王年迈，其子痴傻，世子虽不年幼，但从未表现出过人的才能，陈达会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未来或者恩情，赌上陈府满门吗？

“主子曾说过，陈达是只狡猾的狐狸，不到事态明确他不会轻易站队！”麒梁想起墨天煜曾经对陈达的评价。

“也就是说陈达如今还不是靖王的人，但如果事态不可控，他也只能同流合污！”看来此次五哥也想趁机敲打陈达一番。

作为三十万大军的统帅，眼中可以有自己的利益，但自己的利益不能凌驾在朝廷与边境安定之上，否则一旦触动到他的利益，边境便朝不保夕。

“旭阳军中有很多靖王当年的部下，但时隔太久，忠心与否不能确定。新提拔的将领也有之，这是我们首要拉拢的对象。此事由本王出面最佳，陈达就算知晓，也只以为是本王要收买人心，不会横加阻拦。但若是靖王的人，断不会作势不管，如此我们便能从中辨别出何人是奸细！”

墨天齐想出对策。

“好，为确保殿下的安危，属下派几名暗卫护在殿下身边。”此事总算是有了些许眉目，麒梁也安心不少，就怕有负墨天煜的期望。

墨天齐性子比较随性，也敬佩忠义之士，在旭阳军中历练以来，一直与军中将士打成一片。

这几日天气逐渐转暖，操练结束后，墨天齐与旭阳军士兵讲起平南军攻破城池，拿下京城，又对战肃王四十万大军的事。这一战一战听得旭阳军将士热情高涨、拍手称快、钦佩不已。

尤其最后一战，肃王领兵四十万，而彼时的平南军不到二十万人马，旭阳军中的将士一个个都为平南军捏一把汗！虽已知道结局，但各中细节，依然让将士们拍案叫绝！

能打胜仗不算什么，但像平南军如此神速，又以少胜多的对战，却不多见，这样的将领才令人心悦诚服。

“霁世子真是我等的楷模呀！”一名年轻的将领不仅感叹到。

“我当时要是在平南军中该多好啊，以后老了，讲于儿孙听，该是多么自豪！”一名士兵非常艳羡。

“虽然你们没有在平南军中，但你们戍守边疆，依然是后辈的榜样！你们都是我大宁最好的儿郎，抛头颅、洒热血，征战沙场，保家卫国。大宁会记得你们的付出，百姓会感激你们的守护！”

墨天齐说得慷慨激昂，将士们听得热泪盈眶。

“可末将听闻陛下褫夺了琰侯爷的爵位，将他降为了三品武将！”一名将领忐忑的说到。

难道他们武将的命运最后都只能是功高震主，兔死狗烹吗？

“是，所以各位将士，你们时刻牢记军纪，不可随性散漫，目无王法。你们要约束自己的言行，不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你们的一言一行都关系着作战的成败，你们的放纵与冲动，将会连累统帅为你们承担其罪责，甚至丢了性命！”

墨天齐说得恳切，众将士各有感悟。

半个多月下来，军中谈论靖王的事少了很多，墨天齐暗中派人监视着各位将领的一举一动，果然有人看见旭阳军如今的局势坐不住了。

“殿下，杜薛杜副将的大帐有异动！”麒梁现身禀报。

“有何异动？”墨天齐问。

“杜副将，纠集了一众将领，以商议训练之术为名，在大帐中密谋策反之事！”麒梁将所探查到的事禀报。

“好，布棋半月有余，总算是有鱼上钩了！”墨天齐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

随后墨天齐带着护卫前往训练场转了一圈，听闻杜薛在帐中商议训练之术，非常感兴趣，遂向杜薛大帐而去。

待墨天齐走近杜薛的大帐，杜薛的亲卫立即前去禀报。

墨天齐佯装不知，抬步入内，众将领立即起身行礼，“末将参见齐王殿下！”

“各位不必多礼，本王听闻各位将领在商议训练之事，特来旁听！你们继续，不要拘束。”说着墨天齐坐到了一旁。

“禀齐王殿下，最近天气回暖，末将想着将士兵们晨起时间提早半个时辰，去巍山脚下跑一圈，这样能增加士兵的耐力！”

“末将建议不同兵种分开训练，步兵、骑兵、弓箭手、先锋军、应有对应技能的提高训练。”

“不错，步兵需要增加耐力，但骑兵需要的是速度，浪费一个时辰在耐力上，倒不如练习马术！”

“就这一点上，末将恰恰与之相反，步兵的耐力一向是最好，反而是骑兵的耐力需勤加锻炼！”

墨天齐勾唇一笑，这些人也算他大宁的栋梁，哪怕他突袭，依然能迅速切中要害。

看看在场的将领，副将杜薛，副将耿之游，都尉汤君舷，都尉丁邶，都尉万良安，都尉翟万。千夫长邢绍炜，千夫长舒正卯，千夫长殷以峤，千夫长管易山。

原来靖王的渗透竟到了如此地步，旭阳军中竟然有一半的将领倒戈，还好他五哥没有打草惊蛇，否则又怎能揪出这一众奸细。

“不知齐王殿下有何决断？”一众人吵得不可开交，杜薛请墨天齐决断。

“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但在有限的时间与精力中，将自己整体素质提升到最佳。耐力、毅力、速度、承受力以及对战的技巧，这才是活着走出战场的关键！”

尽管这些将领叛变了，但这些兵依然是他大宁的儿郎。

“谢殿下指点！”众将领齐声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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