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憨憨的竹北

策反旭阳军一事落幕，李霁临命令平南军返回南燕，将飞羽营留下，交到墨天齐手中。经此一事，墨天齐的威望与人心在旭阳军中大涨。而飞羽营将成为墨天齐的亲卫，成为他手中的利剑，保护墨天齐的同时，制衡旭阳军与陈达。

这也是李霁临与墨天煜在京中便商议好的。

李霁临随后押着一众逆犯回京，而早在李霁临同墨天齐商议引蛇出洞的计谋后，李霁临就已飞鸽传书给了京中的墨天煜。

一行人走在回京的路上，李霁临与竹风、竹北策马奔腾。

天高云阔，春风习习，惬意而舒爽。

三人来到一条小溪边，脚下青草浅浅，不知名的野花朵朵，远处的青山也换上了新颜，脱下冬日的沉寂，换上了春日的蓬勃。想起上次与念念一同前往南诏时，在溪边烤鱼，李霁临忍不住咂了咂嘴，但看了看身边的二人，算了，指望不上！

李霁临顺势躺在草地上，将手枕在头下，嘴里含着青草，翘起二郎腿，见竹北几次欲言又止，李霁临忍不住翻白眼，“有什么地方不明白？”

“啊！”竹北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属属下就是不明白，这杜薛与耿之游已是旭阳军中副将，世子又是如何得知，他们之上还有人的？”

竹北笑得憨厚，也笑得窘迫。他知道自己不够聪明，世子爷的思绪他跟不上。且上次他说世子爷与齐王殿下‘打情骂俏’，可是被世子爷以陪练为名，虐了好久，此时全身还隐隐作痛。

如今他依然心有余悸，所以才不敢轻易开口询问，就怕一不小心说错话，又惹得世子虐他。

“就这？”李霁临实在是无语，这么浅显的道理，这二愣子几日都没想明白！

竹风看不过，解释道：“你也知道杜薛与耿之游同为副将，倘若靖王策反旭阳军成功，那么旭阳军将挥师京城，这统帅一职由谁担任？”

“可他二人已是副将之职，谁不能统帅旭阳军！”竹北反驳，但明显底气不足。

竹风恨铁不成钢的看向竹北，竹北心虚的往后退了退，“我我我又说错了什么吗？”

“你已说到关键，你没发现吗？”李霁临忍不住开口。

“啊！”关键，他说了什么关键的吗？竹北一脸疑惑的挠挠头。

“哎！”竹风叹气，“你也说他二人都可统帅旭阳军，但若政见不合，又该听谁的？靖王统帅旭阳军多年，他能对此事没有预见？”

“哦！”原来如此，“可副将之上就只有将军与参军，世子又何必让齐王殿下冒险，万一殿下有个闪失，世子爷可要如何是好？”

这才是他担心的，虽然世子不着调了点，时不时虐他几下，但他知道世子是最好的主子，是他愿意拿命守护的主子！

“那依你之见，此事当如何解决？”李霁临忍不住问。

“属下当然没有什么高见！”竹北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属下只是担心世子爷与齐王殿下的安危！且世子爷有平南军四十万大军在手，想要拿下阎琨，也不是难事！”

“可你又怎知就是阎琨？”竹风适时解说：“阎琨与陈达一个是将军，一个是参军，对旭阳军的影响都不会小。是，平南军四十万大军是世子爷的后盾，但这四十万大军与旭阳军的三十万大军，是我大宁大半的兵力，如若对战，你可有想过后果？”

见竹北一脸茫然，竹风继续解说：“这四十万大军是震慑，是威胁，是对蔚蓝城及东文边境的保障，但就是不能与旭阳军对上！陈达是否真的观望，还是想顺势而上，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所以世子爷不能冒险。而后世子爷将四十万大军摆到明面上，逼迫陈达抉择，此为上策！”

“陈达手握三十万大军，还有什么不满？”竹北真的不明白。

“陈氏一门是后起之秀，如今大宁国力强盛，平南军又打下了南燕，你觉得东文可会挑衅大宁？”李霁临轻点竹北。

竹北摇头，以前东文或许还有想法，但如今的大宁已不可同日而语，东文绝不会冒险袭扰大宁边境，但这跟陈达的观望有何关系？

“东文不会攻打大宁，是以陈达就不能建立军功！功绩上陈氏一门远比不上封氏一门，他虽手握三十万大军，但于封侯拜相上却是遥遥无期。

而外祖家已无武将在军中任职，但却一直世袭着镇国公的爵位，一则是源于娘亲当年誓死守护徐州，二则源于父亲还是平南军统帅，三则源于娘亲与皇后娘娘的情意，陛下或者泽诚都不会收回镇国公的爵位。

当年先祖建国，靖王本就是亲王之位，所以外祖一门才得封镇国公爵位，封氏得封大将军府，而陈氏一门虽跟随靖王开疆扩土，但当时到底只是旭阳军中的副将。可同是开国功臣，皆凌驾于陈氏一门之上，这一点上，陈达可会服气？”

陈达是在观望，但又何尝不是在等待时机。

“既如此，此次陈达失职，世子爷为何不禀明陛下，撤销陈达旭阳军统帅一职？”此人狼子野心，又为何不将其除之，永绝后患。

“你为何就只看见了眼前？”竹风都忍不住翻白眼，“陈氏一门是当年跟随老靖王的开国功臣，其他将领倒戈靖王，以谋逆罪论处，但世子手中并无陈达与靖王勾结的证据，倘若将陈达治罪，也不过是一个不痛不痒的失察之罪。

此次旭阳军将领大换血，且多数是当年跟随靖王门下的后人，若将陈达强行治罪，会否让将士们觉得陛下依然忌惮当年的有功之臣，想借此机会一并铲除，从而导致旭阳军军心不稳。而放过陈达，又将飞羽营安插在旭阳军中，陈达自会掂量！”竹风尽量解释详尽。

竹北张了张嘴，但最终闭了嘴。他哪儿知道陈达犯错在先，后面还有那么多牵扯！

本来他还惋惜飞羽营就如此给了旭阳军，毕竟飞羽营是平南军手中的利刃，他可是心痛得很！可原来飞羽营留在旭阳军中有如此深意，世子爷与煜王殿下果然深谋远虑，自己确实太笨！

看着一脸懊恼的竹北，李霁临来了兴致，“你说你如此笨，本世子还将你留在身边，是不是要报答本世子几分？”

竹北闻言点头如捣蒜，但竹风心中发毛，世子爷准是又想到什么捉弄人的招儿！

果然李霁临勾唇，笑得一脸无害，“本世子想吃烤鱼了，你下去捉几条，不为过吧！”

“啊！烤鱼......”竹北一脸为难，看了看冰冷的溪水，又看了看自己只会持剑的手。

竹风闻言也想起了烤鱼的滋味，嗯，确实回味无穷啊！

于是也怂恿道：“说来世子爷对我们真的是太好，你就下去捉几条鱼，我在看看可有其他的野味。”

竹北没了办法，只有脱了鞋袜，卷起裤腿，下了溪水。冰冷的溪水冻得竹北直打颤，但为了世子爷的烤鱼，他都咬牙挺住了。看着在小溪中忙碌着抓鱼的身影，李霁临笑得肆意爽朗！

午时，李霁临看着烤的焦黑如碳的鱼，眼角抽搐，他这到底是虐竹北，还是虐自己？

想过鱼可能不好吃，但没有想到完全不能吃。

李霁临望向一脸憨笑的竹北，这货到底是如何将鱼烤成这个样子的？

竹风看着一脸怀疑生人的世子爷，强忍住笑意，从马背上的包裹中取出干粮，道：“要不世子爷还是吃点干粮吧！”

李霁临接过干粮，狠狠了咬下一口，咀嚼了几下，又干又硬，咕噜咕噜灌下几口水，他这是造的什么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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