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不堪的真相（一）

京城。

墨天煜收到李霁临的飞鸽传书，知道李霁临已将旭阳军控制，墨天煜立即下令封城！

随后下令围困靖王府，捉拿靖王一脉。

靖王此时身着亲王蟒袍，满头银发梳的一丝不苟，赤金冠高束，目光炯炯有神。虽然密谋失败，但到底是曾经旭阳军的统领，此时端坐高位，依然威严霸气，不可一世！

靖王身后站着的是他的护卫，虽也年迈，但誓死守卫靖王的心，半分未改。

墨天煜踏入靖王府中，靖王未挪动半分，平静而威仪的道：“本王等待已久，煜王动作还是慢了些！”

“侄孙墨天煜见过靖老王爷！”墨天煜对待靖王还是恭敬的，毕竟他曾为大宁抵御外敌，戍守边疆。

“你和皇伯还真是有些像！有他的镇定，有他的胸怀，有他的谋略，大宁交到你的手上，本王也能瞑目！”靖王看着墨天煜，仿佛又不是在看墨天煜。

“谢靖王赞赏，只是有些事恐怕不能如王爷所愿！”靖王的第一句话，墨天煜明白他的意有所指。

靖王闻言并不气恼，“无碍，时也命也！”

“靖王如此豁达，又为何执意如此？”既然都已放下，也已年过古稀，为何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

“父王与皇伯一母同胞，当年携手并肩才打下大宁江山。建国后，多少臣子离间父王与皇伯，皇伯始终坚信父王，从未怀疑过父王。本王与先帝从小一起长大，年少时也曾立下誓言，要同父王与皇伯一样，彼此守望，为大宁开疆扩土，开创盛世！”

靖王的一双眼不在炯炯有神，里面透着无尽的悲凉与酸楚。

“父王征战时多次受伤，身体每况愈下，早早便离开了我。我带着愿望奔赴边疆，带领旭阳军守卫边疆，无论严寒  还是酷暑，从不敢有一丝懈怠！我带着旭阳军多次击退东文大军，本以为我能和他两不相疑，可嫡子意外夭折，给了我当头一棒。”

“我不信，我派人调查，最后的线索指向一名侧妃，而该侧妃是他亲手指给我的！他说此女心仪本王已久，多次求他赐婚，他见我府上也只有一位正妃，所以下了旨意。他没有想到此女子会嫉妒靖王妃，将靖王世子密谋害死！”

靖王说罢将一旁的茶盏拂下，茶盏摔的粉碎。

“他将此事摘得干干净净！可他不知道，此女子入我靖王府以来，一直温柔娴静，从未对王妃与世子存在嫉妒与谋害之心。如若不是他相逼，她又怎会对一个孩子下此毒手！”

靖王痛心疾首，猛烈的咳了起来。

护卫见此，立即摸出一个小瓷瓶，到出一粒药丸，给靖王服下。

这时麒萧上前禀报：“禀王爷，麒麟卫在城北一处别院的地下室找到靖王世子与世子妃一行人！”

“雷厉风行，不错！查找也很有章法，想必你调查靖王府已久。也罢，带路吧！”靖王起身，身后护卫相随，步履坚定，从容不迫。

“王爷！”麒萧见靖王走下高位，手立刻握上剑柄。

墨天煜挥手，拱手对靖王行礼，“侄孙送靖老王爷一程！”

随后墨天煜退至一旁，靖王随即大步迈出，前往宗人府地牢。

地牢内，靖王世子几人已关押在内，靖王路过时，淡淡的看了几人一眼，眼中泪花闪现。那里有他耗费心力培养的靖王府世子，也有他精心为世子挑选的世子妃，知书达礼端庄娴静，肚子里还有他靖王府未出世的曾孙。罢了，一家人整齐的离开也好，留她一人在世又如何面对！

“王爷，王爷，你救救怀恩，他才二十出头啊，他不能跟着我们一起去死！煜王殿下，煜王殿下，求求你开恩，放了怀恩。他不知情，他什么都不知道！”

靖王府儿媳与老侧妃齐齐跪下求情。

“娘，祖母！”墨怀恩制止了求情的二人，转头对靖王道：“祖父，孙儿即是靖王府世子，便与靖王府荣辱与共，绝不独活！”

“好，不愧是我靖王府世子！”

靖王露出欣慰的表情，随后迈步向前。他是主犯，又身份超然，是以将关押在宗人府的甲子号牢房。

“不，王爷，王爷！怀恩他不能死，他不能死！煜王殿下，求求你开恩，开恩啊！”

靖王侧妃在一旁不住的磕头，头上珠花散落，发髻松散，说不出的凄凉。

“祖母！”墨怀恩上前扶起，“成王败寇，孙儿从不畏死！”

墨天煜见此也无话可说，抬步往外走。

“煜王殿下留步，老妇愿用一个秘密，换怀恩一命！”靖王侧妃不顾形象，伸出手阻拦墨天煜离开。

见墨天煜顿足，她再次开口道：“此事有关靖王，煜王殿下可愿一听？”

“来人，将她带出来！”墨天煜直觉此事与当年之事有关，所以让麒萧将人带出。

墨天煜将人带到另一间牢房，老妇本也雍容华贵，端庄得体，只是先前的哭求，影响了仪容。如今拂了拂衣裙，又整了整发髻，随后在桌边坐下。

她不知道，这件牢房可不是一般的牢房，这是一间专用于审讯的牢房。牢房内有个机关，将其打开，他们的一言一语，甲子号牢房都能清楚的听到。

“煜王殿下请坐！”此时的靖王侧妃从容不迫，倒了一杯茶放到墨天煜身前。

待人接物到是不像区区侧妃。也是，靖王正妃故去多年，而唯一的庶子出自这位侧妃，其在靖王府的地位不言而喻。

墨天煜抬腿坐下，侧妃缓缓开口。

“想必以煜王殿下的聪慧，已猜测到老妇所讲的秘密有关当年之事！而王爷也是对此事有了心结，这才走上了谋反之路，但靖王无辜，靖王世子也无辜，煜王殿下可否放过怀恩？”

“以前的是非曲折本王不做妄断，但靖王谋反罪证确凿，靖王世子实难置身之外！”靖王世子已成年，若谋逆之罪能赦免，恐怕不能与满朝文武交代！

靖王侧妃闭眼，随后道：“怀恩不能赦免，可否留下世子妃肚子里的孩子？此时尚不足三月，不知男女，殿下可否开恩？”侧妃恳求。

“好，本王愿为靖王留下一脉！”墨天煜回答干脆利落，未有半分犹豫。

只因他已隐隐有了猜测，为老靖王留下一条血脉，也算是全了同出一脉的情份。

一个不知男女的孩子，从此以后卸下身份，隐姓埋名，过寻常人家的日子吧。

“谢煜王殿下大恩！”老侧妃起身跪地行礼，随后起身缓缓道出当年的实情。

“我本是大理寺丞府上的庶女，一直不得宠。当年偷溜出府游玩，谁知碰上劫匪，最后幸得从边关回京的靖王所救。当年的靖王英姿勃发，犹如天神一般降下，将我从劫匪手中救出，从此我的心中便有了他！”老侧妃回忆起当年的过往。

“可一个五品官家的庶女想要进入靖王府后院，谈何容易？我密谋良久，终于有了机会，让我对靖王妃有了相救之恩。靖王妃要答谢我，我婉拒了！

而后我不着痕迹的向靖王妃透露起我在府上的处境，那时我时常被嫡母与嫡姐欺辱，靖王妃得知后为给我撑腰，时长邀我前去靖王府做客。当然那时候靖王常年不在京中，我时常前去陪伴，也让靖王妃寂寞的日子，得到了一丝宽慰。

后来有一次，我得知靖王即将回京，便日日往靖王府去。那日门房通报，靖王回府，王妃欣喜不已，立即朝府门跑去。我起身相随，嘱咐靖王妃注意安全，却在她路过荷花池时，让身边丫鬟将她撞进了水中。

我不顾危险，立即跳入水中相救。靖王闻声赶来，我奋力将王妃托起，王妃得救了，但夏衣单薄，我一身湿衣毁了名节。

但我并未挟恩图报，并坚决拒绝入靖王府为妾，祝福王妃与王爷恩爱白头，而后匆匆换下衣裙回了府。回府后父亲与嫡母得知我在外已毁了名节，又不愿入靖王府为妾，大发雷霆，我被逼无奈，喝下毒酒，以死明节！

当我醒来时，靖王妃坐在我的床边，府上是靖王府送来的聘礼，我终于如愿嫁入了靖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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