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鉴定与分离【下】

随着对魔力之"层"的掌控逐渐熟练，扩大规模已非难事。

但超过某个临界点后，窒息般的压迫感突然袭来。

起初以为只是初次尝试的紧张所致，但粘腻冷汗不断渗出，体温如血液流失般持续下降。

"刚开始请注意别把术式层级扩展太大。若本身魔力储量不高倒不必太担心，但生疏时容易被魔力反噬——"

"——这种事该早点说明呀"

"抱歉！谁能想到您初次尝试就能完成「分离」，连我都始料未及呢！"

尤利乌斯欢快的声音让梅尔菲娜猛然低头，只见指尖正浮现出微小的完美圆环。

那圆环徐徐扩张的同时，冬日苹果的表面却如同脱水般开始泛起细密褶皱。

"玛丽，杯子！"

"来了！"

玛丽敏捷递出空杯的刹那，梅尔菲娜手腕轻翻将圆环悬于杯口。

随着她如释重负的吐息，水珠迸裂坠入杯中。

不过区区之量。

至多一茶匙罢了。

接过杯子倾斜察看——

".......啊，是清水呢。"

本以为会带些苹果清香，却只是寻常净水。

但这确实是借由梅尔菲娜魔力从冬日苹果中抽取的造物。

"哈哈，小姐真是妙人！竟真会尝上一口！"

"哎呀，失礼了么？"

"哪里，这份求知欲实在精彩！精彩至极！"

尤利乌斯笑得前仰后合，活像发现新玩具的孩童。

"梅尔菲娜大人，可有感觉到不适？"

"不妨事，「分离」时虽稍有晕眩，现已无碍。——不过这「分离」当真神奇，也算是魔法么？"

身负属性却魔力稀薄的梅尔菲娜素来难以施展魔法。

此刻竟能如此轻易引发超常现象，欣喜中不免掺着几分惶惑。

"「分离」虽消耗魔力，却非魔法。但凡持有「鉴定」天赋者皆可施为，与属性无关。更重要的是——"

尤利乌斯晃动着水杯，象牙塔法师袍袖翻飞，"它远比魔法讲理。由我等魔法使说这话虽显荒谬，但魔法实乃最蛮不讲理之力。无中生火，平地涌泉，裂地呼风，冻土封疆.......相较之下，从既有之物分离提取的「分离」何其谦逊。此乃运用魔力的炼金技艺——若非要命名，称作区别于魔法的『魔术』倒更恰当。"

"魔.......术？"

"临时起意的称呼倒不坏吧？象牙塔那帮人总标榜魔法才是再现神迹，视炼金术为末流，愚不可及。正如小姐所言，定义『何物』方为理解与解析之始。魔法过于荒诞，于我看来始终突兀得令人不安。"

他忽然压低声音，"自然，正因如此才值得钻研。只是穷尽手段仍不得要领时，难免生出无枝可依的颓唐。"

尤利乌斯滔滔不绝间已用分离出的清水润喉，随即绽开天真笑颜。

"在象牙塔实在闷得发慌。纵使掀个底朝天也翻不出新花样了，我总想着该做些更趣味横生的实践。看来强行出走真是走对了！"

"能合您心意就好。"

玛丽娜救他性命事小，恐怕这位法师已将梅尔菲娜视为突破魔法瓶颈的全新契机。

照此情形，对恩卡尔地区的兴趣怕会顷刻消散，多半又要如当初逃离象牙塔般，唐突折返王都去了。

领主宅邸内，限定期间获得炼金术师的力量——这般展开或许意外地理想。

虽然尤利乌斯那过于旺盛的好奇心与冲动确实危险，但即便拒绝雇佣，这位怕也不会老老实实离开恩卡尔地区。

既然如此，与其让他在暗处擅自行动，倒不如暂时同行更为稳妥。

——看来选项实在有限呢。

"尤利乌斯大人，那么.......在您认为合适的期限前，可否请您在恩卡尔地区助我们一臂之力？"

"啊哈，当然可以，我的女士！我确信——在这里度过的时光，必将成为极具意义的宝贵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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