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分离与甜蜜之物与拜师【上】

“不过话说回来，能调制出这般甜度想必用了相当数量的砂糖吧。光是看到扩建痕迹犹新的巨大熬糖锅和领主宅邸的陈设，就知道这里相当富裕。但在北部要获取如此分量的砂糖，不仅需要巨额资金，还得有相当硬的门路不是吗？”

虽然尤利乌斯总给人超脱尘世的印象，但他似乎也清楚砂糖的昂贵程度以及在北部尤其难以入手的事实。

说来奇怪，既然存在「分离」这般便利的魔法技术，砂糖理应更普及才对——这个念头突然浮现在脑海。

虽说砂糖提炼主要依赖甘蔗与甜菜，但自然界还存在其他甜味物质。

既然砂糖本身已然存在，按理说应该有人尝试过从这些原料中提取糖分才对。

“尤利乌斯大人，用『分离』魔法无法制造砂糖吗？”

“这是众多炼金术师挑战过的领域，但目前尚未听说成功先例。究其根本，连『砂糖究竟为何物』都难以明确定义。啃食水果时，或是发酵前的麦芽汁作为艾尔啤酒原料时都能尝到甜味，由此可以推测其中含有与砂糖相同的成分。虽然浓缩麦芽汁能熬制饴糖，但无论怎样提纯都无法将其转化为砂糖，即便尝试『分离』也只会蒸发水分——完全不像盐水分离时能析出盐粒那样。”

“啊，原来饴糖是存在的啊。”

“相比砂糖甜度逊色不少，过量食用还会导致腹泻，贵族阶层向来避之不及。也就是炼金术师偶尔会少量品尝罢了。”

“原来如此.......”

麦芽糖既难消化又不易结晶。

大量摄入确实会引发腹泻。

而在这个世界，肠胃不适往往是攸关性命的大事。

——虽然饴糖引起的腹泻与食物中毒截然不同，但这里的人显然无法区分。

前世生活的国度里，饴糖——在记忆中被称作「冷饴」的甜食自古就深受喜爱。

但这个世界的水源远非安全。

由于卫生意识极度匮乏，痢疾与伤寒等疾病常通过饮水传播，平民家的孩子饮用煮沸后发酵的麦芽汁（即艾尔啤酒）代替生水早已司空见惯。

或许正是因为前世拥有丰富安全的水资源，才能孕育出这般饮食文化。

那句形容挥霍的谚语「如汤沃水」，恰是那个丰饶时代的缩影。

“即便用『鉴定』魔法也检索不到『砂糖』条目。因此炼金学界普遍认为，果实与麦芽汁的甜味成分与砂糖并非同源物质。”

果实蕴含果糖，麦芽汁——由干燥粉碎的发芽大麦熬煮而成——则含有麦芽糖，这些与俗称的蔗糖确有差异。

——但记得果糖、麦芽糖与蔗糖的分子式几乎相同吧？

倘若能对其中任意一种实现「分离」，不就能从水果或麦芽汁中提取糖分了？

“施展『分离』需要对目标物有精确的意象认知。问题在于我们仅知道砂糖产自名为甘蔗的植物。即便分离盐水时，选择分离水而非盐，也是因为水的意象比盐更易于构建。何况我还具备水魔法属性，自然更倾向此法。”

弗朗切斯卡王国内并无产糖领地。

砂糖全部依赖与南部接壤的罗曼纳共和国进口。

虽有传闻称其原料是一种叫甘蔗的植物，但亲眼见过实物的寥寥无几，说不定整个种植区都处于封锁状态。

“女士莫非对砂糖的『分离』有什么构想？”

“不，我认为凭我之力不可能实现魔法精制砂糖。就算成功，以我的魔力层级也只能提取微量。”

“只要技术确立，执行者未必非您不可。由我来尝试也未尝不可。”

虽然尤利乌斯显得兴致勃勃，但听闻他因魔力过剩需长期沉睡后，便再难提起实验的兴致。

“经历过魔力中毒后，我实在无法认同这种观点。那般痛苦的体验，自己不愿再承受，也不愿施加于人。果然我还是更想优先开发无需魔力、任何人施行都能获得相同结果的技术。”

“小姐真是慈悲心肠。若真能实现砂糖的『分离』技术，价值可远不止创造一笔财富呢。”

“雇佣魔法师成本高昂，若能确立完全不依赖魔法与魔术的技术，人力开支将大幅缩减。从长远商业布局来看，恐怕能创造更为可观的利润。这么说来，或许我的想法才更显贪婪呢？”

尤利乌斯摄取糖分后似乎平静了些，语速逐渐放缓。他轻笑着重新沏了杯热茶。

“话说回来，小姐既然因魔力中毒昏迷，说明『合成』术式即便不完整也曾发动过。您当时究竟想创造何物？”

“这个嘛......我构想的是会嘶嘶冒泡的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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