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生物与魔物的区别
然后，他依旧用仿佛事不关己的语气开始说道：
“女士，您认为人类与——不，该说普通的动物与魔物之间的区别是什么呢？”
“我不清楚。顶多就是作为生物有所不同这种程度吧。”
虽然从亚历克西斯那里听说过讨伐和魔物存在的事情，但魔物究竟“是什么”这种问题，她从来不曾思考过。
就像野外有凶暴的熊存在一样，魔物这种存在也是存在的。
这里是一个魔法切实存在的世界。
那么，即使有前世不存在的魔物，应该也不足为奇吧。
她最多只有这种程度的认识。
尤利乌斯并不试图将视线转向这边。
他的话语，与其说是对着梅尔菲娜说的，看起来更像是向着远方的天空喃喃自语。
“虽然原理尚未完全明了，但自然存在的魔力越往南越弱，越往北则越强。卢克森王国会出现非常强大的魔物，相反，在罗曼纳或斯潘尼什帝国，则几乎不出魔物，就算出现也仅有非常弱小的个体。即便是四星级魔物，也是南部的最弱，北部的最强。而且，强大的魔法师也倾向于更多地出生在北方国家。”
尤利乌斯平淡地继续说道：被魔力污染的动物会发生变异。血肉会逐渐被魔力所取代，最终心脏会变成魔石。变成那种介于生物体与半魔法生命体状态的存在，就被称为魔物。
其中既有因膨胀的欲望而迷失自我、袭击猎物的存在；另一方面，魔力不强的魔物则保留着生物的部分特征，表现得既聪明又狡猾。
“‘生物’与‘魔物’的区别，仅仅在于构成其身体的物质是血肉还是魔力。虽然‘仅仅’这个词，对于如此巨大的差异来说略显轻描淡写。——‘魔力会污染生物，使之异变’，这是象牙塔历经多年研究得出的核心假说。事实上，通过持续暴露于高浓度魔力之下，他们成功地将昆虫和老鼠等小型动物转化为了魔物。当然，绝大多数的实验动物无法承受这种变化而死亡了。”
这恐怕是象牙塔的重大秘密之一，然而尤利乌斯却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绝大多数的魔物，在很大程度上保留了它们原型生物的外形。普鲁伊纳和萨斯里卡是猿猴形态，南部常见的普拉米亚则显现为巨鸟。北部则多见狼形或狐形的魔物。心脏化为石头，血肉被魔力取代的魔物，本质上已不能称之为生物了。那么，为何会出现与动物形态相同的魔物？或许魔物的本源就是动物吧。如此思考，实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呵，”尤利乌斯的嘴角忽然浮现出一丝笑意。
“理所当然的，象牙塔的人们便想到了：那么，那些偶尔出现的魔力异常强大的人类，会不会就是正在向魔物转化的个体呢？魔力过强的婴儿，在母体内绝大多数便会夭折，即使侥幸出生，也大多活不长久。象牙塔认为：虽然大部分人类在承受住这种力量之前就已被过强的魔力摧毁至死，但既然魔物真实存在，那么只要拥有强大的魔力和足以与之对抗的耐受力，人类也有可能蜕变为魔物吧？”
“尤利乌斯大人！”他的话语被 梅尔菲娜打断。
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促使梅尔菲娜呼唤他的名字，试图阻止接下来的话。
然而这呼唤如同石沉大海，被尤利乌斯彻底无视了。
“象牙之塔的人啊，包括我在内，脑子多少都有些‘不正常’。曾经身为象牙之塔首席魔法师的家父，认为若与魔力强大的女性结合，便能诞下拥有更强魔力的子嗣，并且......他付诸实践了。”
“.......可是，生下魔力强大孩子的女性，她们.......”
“母亲也是自愿同意的哦。我说过了吧，我们都有点‘不正常’。虽说魔力强大者之间通常极难孕育后代，不过嘛，只要样本基数够大，总有命中的机会。家父，这位当时象牙之塔魔力最强者，与塔内所有的女性都发生了关系，并将那些成功受孕的女性娶为妻子。嗯哼，说起来顺序有点颠倒了呢。”
象牙之塔，是在弗朗切斯卡王国主导下建立的、汇聚魔法研究精华的顶级机构。
那些受过高等教育的魔法师们，按理说几乎都应出自贵族阶级。
梅尔菲娜根本无法想象，塔内所有的女性竟然都参与到那所谓的“研究”之中。
“她、她们所有人.......都同意了吗？那个.......”
“是的，为了孕育我这头‘怪物’的实验，她们全体都投了赞成票。看吧，是不是疯了？但托此之福，我出生后即使连像样的啼哭都没有，只是持续陷入沉睡，也没有被‘处理’掉，而是被精心照料、培养着。真正第一次睁开眼睛，大概是五岁的时候吧。不过我倒没觉得有什么不便。学习语言、认识文字，对我来说都轻而易举。何况象牙之塔的人，向来偏爱优秀的人才。最初那段时日，我一天连半天都清醒不了，即便如此，塔里所有人都对我‘疼爱有加’。”
梅尔菲娜无法确定，那是否真的能称之为“疼爱”。
至少，那绝不像是她对艾德或塞尔雷涅所怀抱的情感，她也不愿那样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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