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关于圣物的闲聊
下午的菜园露台上，梅尔菲娜、玛丽亚和柯内莉亚围坐在桌旁。
两名护卫骑士则在露台旁房子的玄关处待命。
菜园的视野非常好，稍远的地方，专职的农夫今天也一如既往地在劳作。
“夏天的盛景，也快要结束了吧。”
徐徐吹来的微凉之风，让稍早些时候强烈的阳光也开始变得柔和，使人感受到夏日的余韵。
那感觉，仿佛暑假即将结束一般，让人心头不由得掠过一丝寂寥。
“今天想闲聊的同时，把我们知道的和不知道的事情整理一下。只有我和玛丽亚两个人的话，即使互相核对已知的信息，也很难确认是否正确。所以柯内莉亚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说到底，不知道的事情堆积如山呢。”
“让我来向圣女大人说明神殿的教义和恢复魔法之类的.......有点紧张呢。”
虽然这么说，但柯内莉亚的声音依旧如往常般温吞，表情也很柔和。
与话语相反，看不出她有丝毫紧张的样子。
“如果是卡特琳娜的话，她很优秀，如果能帮到圣女大人，大概会欣喜若狂呢。”
“不，我觉得像柯内莉亚小姐这样更好。听说您曾是神官时，我还有点戒备呢，结果发现您是位沉稳的人，说实话真是太好了。”
玛丽亚的声音里透着些许苦涩，或许是回想起了在王都度过的日子。
听说她在王都期间，曾因被过度尊奉为圣女而相当困扰。
———记得她说过被人五体投地的膜拜过。
确实，被一个大活人这样跪拜的话，会觉得很可怕吧。
而柯内莉亚这边，即使听说了玛丽亚是圣女，反应也只是“哦，是这样啊。
初次见面，我叫柯内莉亚”，显得十分淡然。
她说过自己原本就不怎么虔诚，这样反而与玛丽亚更合拍。
“柯内莉亚，在神殿里，‘圣女’是怎样的存在呢？”
“是由女神大人从神之国迎接而来的神圣女性。是纯洁的少女，能治愈一切伤病，会在此世获得伴侣，并为所治理的土地广降福祉———是这样说的。”
这方面的说法和前阵子从亚历克西斯那里听到的一样。
与【心之国的玛丽亚】（“玛丽亚”）的身份设定也并不矛盾。
“那么，圣女在神殿中的地位.......这种情况是说位阶吗？这方面是怎么样的呢？”
“神殿的顶点是大神官大人，但圣女是在那之上的、与女神大人同等的存在吧。”
虽然早有预料，但被直接说成“与神同列”，这地位高得反而让人觉得难以衡量。
玛丽亚的脸上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这样啊。那么，大神官大人在神殿中拥有多大的权限呢？”
对于这个问题，柯内莉亚“嗯........”地沉吟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般停顿了片刻。
“对于像我这样的小神官来说，大神官大人几乎是难得一见、高不可攀的大人物。神殿的所有方针最终都由大神官大人裁定，所以如果用俗一点的说法来比喻的话，如果把神殿和修道院比作一个国家，那么大神官大人就相当于国王了———可以这么说吧。”
“假设教会也基本遵循同样的体系，在王宫，圣女的待遇也等同于王族或在其之上。也就是说，在人类之中，圣女是被定位为最尊贵的存在，这样理解应该没错吧？”
梅尔菲娜轻轻拍了拍玛丽亚正揉着胃部的手背。
“被如此尊崇，而且过去似乎也出现过圣女，相关的资料却几乎没有正式流传下来，这也真是件怪事呢。”
一个国家的起源成为神话，这在那个世界也算不上特别罕见。
很多国家的初代国王要么是流着神的血脉，要么是从迎娶或嫁给了神的使者开始的。
即使没有神或类似存在血脉的注入，例如通过宣称王权是神所赋予的权利来确立权威的情况也是有的。
既然玛丽亚被定位为女神的使徒，那她完全配得上这份尊崇。
但无论如何，如果弗朗切斯卡王国的国史———即由圣女选出初代国王、国家由此建立———是事实的话，那么这件事理应被更大肆宣扬，甚至该达到举国上下通过口耳相传或故事的形式都知晓的地步才对。
“倒也不是刻意隐瞒，但非要查过才知道的话，感觉各方面都很含糊不清呢。”
梅尔菲娜也对玛丽亚的话表示赞同。
“比如说，如果圣女会定期降临这个世界这件事，对具备一定以上身份地位的人来说是众所周知的事实，那我能理解他们想要隐瞒。但我感觉他们做得也没那么彻底。”
“也许是因为.......有余裕？”
听到柯内莉亚的话，梅尔菲娜和玛丽亚都看向她。
“余裕？”
“某种原因使得.......他们很有把握？比如说，圣女大人只会从特定的、早已定好的伴侣候选中挑选人选之类的.......会不会是这种有恃无恐的心态呢？”
“要是有余裕的话，不如大张旗鼓地宣扬出去不是更好吗？这样一来.......虽然这话有点难听，但等他们得到圣女的时候，不就能收获‘哇——好厉害！’的惊叹了吗？”
“嗯.......说得也是呢.......唔.......”
被玛丽亚这么一说，柯内莉亚也歪起了头。
“........会不会，根本没有二位想象中那么明确的理由？说不定王宫、神殿还有教会，其实对圣女的事情都只了解些片段，压根儿没想到真有圣女会降临.......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吧？”
“又或者，其中一方掌握了确切情报，却以此牵制着另外两方？”
“也可能是各自掌握的信息零零碎碎，结果反倒形成了相互牵制的局面？”
三人再次不约而同地歪起了头。
“柯内莉亚，你说你有‘鉴定’能力对吧？难道说，所有神官都拥有‘鉴定’能力吗？”
对于这个问题，柯内莉亚依旧歪着头思考。
“修道院和神殿内部，都有一条‘沉默之誓’的规矩.......就是不能随意出声。教导见习生工作时都得靠比划手势，闲聊更是绝对禁止的。所以.......我其实和其他神官也不太熟络。”
“那样.......不会觉得憋得慌吗？”
“就是啊！明明都是女孩子，却要一直沉默不语，真的太压抑了。能像这样聊天已经很开心了。”
“可不是嘛！我记得上次和朋友去快餐店，我可是从头聊到尾呢。”
听到玛丽亚充满同情的感叹，柯内莉亚也用力点了点头。
“不过被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拥有‘鉴定’能力的人似乎相当多。我以前待的修道院里也制作奶酪和麦酒，但品质管理都是交给有‘鉴定’能力的孩子们负责的。———因为那里贵族小姐挺多的，所以我倒没特别觉得奇怪。”
“【鉴定】是贵族中常见的‘才能’吗？”
“是啊。不过嘛，这能力对贵族也没太大用处就是了。听说有些没有任何‘才能’的孩子，也会谎称自己拥有‘鉴定’能力。”
看来，之前关于神殿和修道院用“鉴定”能力维持发酵食品技术的推测似乎是正确的。
“话说回来，梅尔菲娜你做的麦酒和奶酪，品质是不是比其他地方好啊？”
“那是当然！”
原本悠闲坐着的柯内莉亚猛地探出身子，吓得玛丽亚向后缩了缩下巴。
“梅尔菲娜大人酿造的艾尔酒和奶酪，真的是太出色了。说起来，艾尔酒本是一种许多家庭都会自酿的日常饮品，既用于补充水分，也用以滋养身体，但老实说，味道大多不怎么样。有的带有刺鼻得仿佛要黏在鼻子上的异味，有的则霉味很重，还有些酸味浓烈到刺痛粘膜。陈旧的艾尔酒尤其糟糕，有时甚至得装作没看见桶壁上黏糊糊的东西，硬着头皮喝完。但是领主大人酿造的艾尔酒里，完全没有那些杂味和不快的感觉。麦子的丰醇、水源的清冽，以及由此酿造出的艾尔酒的味道，是何等的柔和美妙啊。第一次品尝时的感动，至今难忘。”
“喝那种东西的话，喝水不是更好吗？”
“水的安全无法保障啊。”
“啊，对哦.......没法像那边世界那样，拧开水龙头就能喝到安全的水呢。”
玛丽亚毕竟在原来的世界还是未成年人，而且她本人似乎也对喝酒有些抵触，所以在领主府邸内补水，基本只喝放凉的白开水或玉米茶。
最近，她好像开始自制苏打水喝了。
“这么说来，神殿虽然也在使用“鉴定能力”，但精度不如梅尔菲娜吧？”
“神殿之中也有艾尔酒的好坏之分呢。关于如何运用“鉴定”，恐怕在神殿内部也没有共享信息吧。毕竟酵母和发酵这个概念，现在应该还不存在呢。”
“即便如此也能制作出奶酪和艾尔酒，很厉害呢。”
“听说在那个世界，艾尔酒也是早在三千多年前就开始酿造了呢。”
“三千年以后肯定也还在酿造吧。”
玛丽亚听着柯内莉亚悠闲的语调笑了起来。
“肯定是的呢。”
“那当然啦。”
————
感觉可以开始闲聊式地交换信息了，毕竟不是那种严肃的会议，而且玛丽亚也逐渐放松下来了。
(https://www.02shu.com/5039_5039593/11110657.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hu.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