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理所当然的权利
“这个作品的完成品，我以塞德里克的名义献给了国王。陛下对它是砂糖所制一事大为惊讶呢。”
亚历克西斯说着，难得明显可见地扬起了嘴角，笑了起来。
“既然要在北方正式开始制糖产业，总得找机会向某处汇报。这就算是顺便办妥了。”
“阁下，您说这是以我的名义......这究竟是.......？”
面对流露着强烈困惑的塞德里克，亚历克西斯以一贯冷静的语气回答道。
“制糖业的一成份额已经登记为塞德里克的收益，另外一成登记为玛丽的收益。我打算借此机会，正式将玛丽作为公爵千金迎入奥尔多兰公爵家。对于持有北部巨大利益———制糖业份额的女儿，应该不会有人反对吧。”
“请等一下！为什么我也......！？”
也许是觉得这祸水突然溅到了自己身上，玛丽慌忙地说道。
“我听说砂糖的开发是梅尔菲娜、玛丽和塞德里克三人共同进行的。作为开发者获得利益，是理所当然的权利吧。”
“我只是洗了洗白萝卜，切了切而已！”
“我也只是把溶液倒进容器里罢了。”
“即便如此，如果没有你们两人，我绝对做不出砂糖。事实上，自从塞德里克去了王都，就再也没能做出新的砂糖。”
在领主宅邸里，砂糖已是日常用品，似乎理所当然地存在。
但在这个世界里，砂糖原本是从罗曼纳少量输入、如同滋补强身药一般的存在。
现在摆在桌子上的这个量，恐怕都能在王都建一栋大宅邸了。
它就是这样珍贵而稀有的东西。
梅尔菲娜认为，既然开发了这项甚至可能颠覆北部经济的重大事业的核心技术，获得这种程度的恩惠是理所当然的，她也成功说服了亚历克西斯同意。
“那只是因为少了出力干活的人而已.......”
“是因为少了绝对可靠的人。无论少了玛丽还是少了塞德里克，这事都办不成。而且，时机也挺合适的。”
“制糖业的利益将是巨大的。即使只是一成的份额，其财富恐怕也足以压倒现有的贵族总和。更重要的是，掌握了集中于中央的砂糖流通渠道，对王家来说应该是求之不得的东西吧。”
恐怕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至少十年以上，砂糖将超越嗜好品的范畴，成为王侯贵族权威的象征。
而眼前这座雕像，将成为这一象征的开端。
想必在不久的将来，王城举办的活动中就会大肆装饰这座雕像吧。
用如此大量的砂糖雕刻而成的塑像，必将吸引贵族们的目光，成为热议的话题———比如能否做出类似的东西？是怎么弄到的？
然后，使用更大、更白的砂糖，并且奢侈地用其款待宾客，这种事将成为身份地位的象征。
今后，为了维持王家的颜面，他们将持续需要比任何有力贵族都更庞大的砂糖供应。
在这样的情况下，像卡莱尔伯爵这样的直臣，若能获得北部制糖业一成利益的供奉，其厚待将是他们绝不会放手的东西。
“因为有协定允许玛丽亚自由行动，所以表面上无法处罚塞德里克。至于因此被王家盯上的部分，可以通过向王宫供应塞德里克持有的那份砂糖来清算。”
“接下来，就是立下遗嘱，声明死后尽量将这部分权利留给远离王家的人，并公开它。也可以采取奥尔多兰家从卡莱尔家购买的形式。”
“不——”
塞德里克站起身，走到梅尔菲娜身旁，屈下单膝跪下。
“塞德里克？”
这位一丝不苟的骑士，似乎还没能完全理解事态的发展。
他抬起布满极度紧张情绪的脸庞，真挚地凝视着梅尔菲娜。
“――我认为，接受这样的权利委实过于厚待，应当辞退才是。但是，阁下和梅尔菲娜大人为我做到如此地步的这番心意，我不能不领受。―—―恳请允许我，在我死后，将这份权利无偿转让给恩卡尔地区的领主家。”
“我觉得这会带来非常巨大的利益呢？我自己也已经约好要拿分红的，那份权利的对价，没必要还给卡莱尔家吧？”
“我原本打算，在将卡莱尔家交给侄子之后，就脱离卡莱尔家的户籍，重新做回梅尔菲娜大人的骑士。所以，并不需要庞大的财产。”
“我.......也是如此。”
瘫坐在沙发上的玛丽，用压抑着各种情感的声音说道。
“我.......！现在这样就是最幸福的了。虽然没有权利但也没有义务，能在梅尔菲娜大人身边工作，偶尔还能见到兄长大人和威廉......这样不行吗？”
“玛丽.......”
“事到如今，要我作为公爵千金，带着巨额嫁妆嫁到某个地方去.......这种事，我根本无法想象.......！”
公爵千金，是足以与王室联姻的身份。
依然年轻貌美、又持有制糖业一成权利的玛丽，会成为任何国家的王公贵族都趋之若鹜的对象吧。
“事到如今，我怎么可能放手让玛丽离开呢？”
梅尔菲娜示意塞德里克站起来，绕过桌子，在玛丽身旁坐下。
握住她的手，那手已经冰冷如霜。
“那些冲着嫁妆来的男人，我绝对不会把你交给他们的。你就保持现在这样，待在我身边就好。”
“但是.......”
“钱这种东西，有了也不会碍事。交给亚历克西斯去运作，我们只管拿分红就好了。我娘家的嫁妆也是这么处理的。至于恢复公爵千金身份这事.......或许应该先好好跟玛丽确认一下才对呢。”
关于给两人制糖业分红的事，梅尔菲娜是事先说过的，也听说亚历克西斯是为了巩固塞德里克在王都的地位才这样安排。
但关于玛丽身份的事，梅尔菲娜也是第一次听说。
在亚历克西斯看来，身份这种东西有了总比没有好，他可能认为玛丽只是拿回了本就应属于她的头衔而已。
但这太突然了，本应更尊重她本人的意愿才对。
梅尔菲娜瞥了一眼亚历克西斯，只见他“嗯唔”地小声嘟囔了一声，视线游离不定。
比起以前确实好了不少，但他那过于冒进的毛病似乎一点没变。
“趁这个势头，虽然有点难以开口……梅尔菲娜。我想把霍内克伯爵爵位——公爵家持有的几个爵位之一，——连同霍内克领地一并转让给你。”
“.......真是的，就是这点啊。”
“兄长大人，说的就是这点啊。”
两人同时吐槽亚历克西斯又冒进了。
看来，刚袒护完可爱的义妹，这把火立刻就烧到自己这边来了。
同时被两位亲人指责，素有“冰之公爵”之称的亚历克西斯尴尬地将视线投向别处，结果换来了卡莱尔宫廷伯塞德里克充满怜悯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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