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农奴问题

“诶？也就是说，如果没能完成规定的干活天数，家人就会被当作劳动力抓走吗？”

玛丽亚直白地表达着厌恶之情，仿佛在说“这不就是人口买卖嘛”。

梅尔菲娜一边点头认同，一边麻利地削着芜菁的皮。

领主府也差不多该开始准备收获节的宴席了。

去年和前年因为居民还少，准备起来也没费太大功夫。

但今年居民数量一下子膨胀起来，所以烹饪和布置就不得不借用士兵们的人手了。

不过，因为艾德希望至少汤一定要在领主府里做，加上菜园里的芜菁正好大丰收，于是她们三人———梅尔菲娜、柯内莉亚和玛丽亚———便一边削着试做汤所需的芜菁皮，一边兴致勃勃地聊起天来。

“在这个世界，买卖人身所有权这件事本身并不违法呢。虽然我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但农奴确实是构成社会的一个重要身份阶层。”

在一个人权意识淡薄的社会里，买卖自身可以说是生存下去的最后手段。

农奴几乎是接近奴隶的存在。

但是，虐待或者不给食物让人挨饿，这些都是被大法典明确禁止的。

如果发生太过分的事情，甚至可以处罚其所有者。

从这个意义上说，至少能保证即使自己无力负担生活也能活下去，勉强也算是一种最低限度的社会保障吧。

“也没有行动自由和选择工作的权利吧？”

“而且农奴生下的孩子，天生就是农奴。我也觉得这点真的很不合理，也尽量不想在恩卡尔地区引入农奴制度.......”

玛丽亚的否定态度，梅尔菲娜在感情上也非常理解。

即便如此，支撑着许多贵族领地和王室领地的正是这些劳动力，这一事实无法改变，也不是梅尔菲娜能左右的事情。

从各地为求一口饭吃而来到恩卡尔地区工作的人中，像这次这样由资本家介绍而来的人恐怕也不在少数。

“至少，这次的那个资本家，我们会在他把工人送来的时机差不多的时候，找个别的事由请他离开恩卡尔地区。因为他在恩卡尔地区新购置的不动产中，有几处被查出了问题。”

恩卡尔地区的土地价格会高涨，以及迄今为止在这片土地上耕作、勉强糊口的居民们没有能力对抗那些老奸巨猾的商人和资本家———这些情况都是早就预料到的。

正因如此，梅尔菲娜才推广识字教育，并在土地租赁权的买卖上设立了需要执政官或公证人介入以及本人签名的制度。

然而，依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些不识字的租赁权所有者，被花言巧语蒙蔽，对方以“代为签名”的名义，夺走了超出预想的土地和房屋。

切萨尔似乎也用过类似的手段强行获取土地和房屋，目前正在调查中。

等他以为一切都搞定的时候，就会宣布没收其财产，并剥夺其在恩卡尔地区的商业权利。

土地租赁权会暂时收回梅尔菲娜手中，至于之后如何处理，还得和执政官们商量后再决定。

“这边的社会，真的很严酷啊。一旦遇到欠收或者当家人病倒不能干活，很容易就会导致全家饿死。这种时候，如果把家里最大的孩子卖作农奴，剩下的家人就能有一年左右不会为吃饭发愁。被卖掉的孩子也能有地方干活，如果家人情况好转了，说不定还能把他赎回来。”

在这个以物物交换为理所当然交易形态的社会共同体里，想要在生活之余存下三枚金币，对大多数人来说恐怕都不现实吧。

“这次在工地窝棚的那些人，算是选择了不用放弃家人和故土的道路。不过说到底，我觉得他们原本过的就是只能被迫做出这种选择的、勉强糊口的日子。”

“这样啊.......嗯，感觉好难啊。该怎么办才好呢，我完全想不出来。”

玛丽亚一边把削好的芜菁放进碗里，一边轻轻地叹息道。

“那边世界也有农奴吗？”

“有哦。当然啦，那是很久以前就被废除的身份制度了。”

“当时是怎么废除的？”

“虽然不能说是好结果.......但发生了一场大瘟疫，近半数人口都死了。人变少了，劳动力的价值就提高了，相应地，人们的选择也变多了。因为缺乏劳动力很困扰，所以农奴变成了佃农，佃农又渐渐变成了拥有土地的自耕农，应该是这样一个逐步获得稳定身份的过程吧。”

“这不能当参考呢。”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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