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怎么，害羞了？

开车送陶芝回了家，陆惜晚才慢悠悠地开车回自己家。

晚上九点，海城的夜生活刚刚开始，窗外的各色霓虹灯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偶尔有路人的笑闹声从窗户的缝隙中挤进来，又随着风声飘远。

陆惜晚心里乱乱的，她一会儿想到季盛尧看周甜甜时的眼神，一会儿想到季盛尧看陶芝的眼神，等到楼下的时候，脑子都要爆炸了。

离国庆还有三天，但她离职了不用调休，所以可以一口气休假十天。

今晚的事情对她来说太有冲击了，就去便利店买了几瓶啤酒，拎着上了楼，准备喝点，能睡个好觉。反正明天也不用起床上班了。

出了电梯，就听见一阵隐隐约约的歌声：“……我更无处可躲，我开始后悔不应该太聪明的卖弄，只是怕亲手将我的真心葬送……”

是一个男音，声音轻松低沉，意外的好听。

陆惜晚只以为是谁家在放音乐，毕竟公寓楼的隔音实在是感人。

走过一个拐角，声音越来越清晰，她猛地停住了脚步。

公寓的走廊灯光大亮，陆惜晚能清楚看见自己家的门前有个穿着西装的人影。

光从他的头顶打下来，在他的身上蒙了一层朦胧的晕影，勾勒出他修长的体型。他嘴里叼着烟，鼻间仍旧哼着歌：“猜的没错想得太多不会有结果……”

也许是听见了脚步声，隔着十几米，他缓缓抬头，准确地对上了陆惜晚惊愕的双眼。

下一秒，歌声顿时中断，他掐了烟，站直了身体，薄唇微勾，慵懒地开口：“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陆惜晚猛地抓紧了手中的塑料袋，在静谧的走廊中发出了“窸窣”的声响，脚下像生了根，一动不动。

心里本就是一团乱麻，现在更是乱得找不到线头，太阳穴隐隐作痛。

难道是生了幻觉？怎么会在家门口看见季盛尧？

他来干什么？

季盛尧见她不动，修长的双眉动了动，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陆惜晚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从他的动作中看出了浓浓的轻蔑，像是在唤一条小狗。

胸中顿生出一股勇气，她脑中一抽，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转身就跑，仿佛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电梯还需要等，她索性直接进了一旁的消防电梯，快速地往下跑去。

另一边，季盛尧愣了一秒，立刻抬腿追上去。

凌乱又沉重的脚步声在鲜少有人踏足的消防电梯里响起，一个跑，一个追，仿佛在进行什么追逐战。

陆惜晚一手拎着塑料袋，一手抓着扶手，下楼下的飞快。

但高跟鞋怎么也跑不过皮鞋，下了几层楼，还是被一把从后面抓住了胳膊，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扯得往后一仰。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陆惜晚双腿发软地背靠着墙面，季盛尧生怕她再跑，双手撑在她的脑袋两边，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

经过这一场追逐战，两人都头发凌乱，胸口剧烈起伏，楼道里一时间只能听得到他们急促的喘息声。

“为什么……见到我、就跑？”季盛尧额头滴着汗，眼神深邃地盯着陆惜晚，话都说的断断续续的。

陆惜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见他就跑，她平复着呼吸，随便找了个借口：“我以为你是坏人。”

“季先生，你可以起来了吧？”陆惜晚被他禁锢在墙角，两人的距离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木质香，极为不自在。

季盛尧恍若未闻，目光中带了几分审视，扫遍了她脸上的每个角落，忽而轻笑一声，笃定道：“撒谎。说实话。”

陆惜晚深呼吸了一下，镇定地反问：“季先生好像很了解我？”

季盛尧面色未变，低下头凑近了她，声音很轻：“你不必转移话题，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见到我就跑，我长得很可怕吗？”

陆惜晚偏过头，和他拉开距离，低声道：“季先生，麻烦你离我远一点好吗？”

“怎么，害羞了？”季盛尧反而凑得更近了，近到她都能感受到他湿热的鼻息扑到她的脖颈上，引起一阵酥麻的战栗。

他们之间已经突破了亲密距离，仿佛情侣般耳鬓厮磨。

陆惜晚无端地感觉到有些厌烦。

他总是这样，在深夜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自己的家门口，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暧昧举动，让她一次次地觉得他好像对自己念念不忘，心怀希望又被他的绝情刺痛到绝望。

一次又一次，就像是一个莫比乌斯环一样，看不到尽头的循环。

她累了，也厌了。

这次陆惜晚没有再躲避，而是直直地扭过头，与季盛尧四目相对。

他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瞬，眼底有着止不住的愕然。

陆惜晚的眼底藏着一抹倔强和反叛，漂亮的眼睛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两人的距离近到只差一根手指就能触碰上，连呼吸都交融在一起。

沉默蔓延，他们谁都没有动，呼吸都变得格外小心翼翼。

下一秒，头顶的感应灯突如其来地熄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顿时笼罩了他们。

当视力被剥夺时，其他的感官就变得格外灵敏。

眼睛看不见了，却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听到对方的呼吸声，闻到对方身上的香味。

就在这时，陆惜晚闭了闭眼，下定了决心，身子往前一窜，嘴唇立时触碰到了另一双嘴唇，温热、干燥，柔软如果冻。

季盛尧在黑暗中瞪大了眼，万年不变的波澜不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他猛地往后退了几步。

急促的脚步声当灵敏的感应灯再次亮起，视力恢复时，他在她的唇角处看见了一抹一闪而逝的冷笑。

季盛尧绷紧了下巴，双目眯起，眼底多了一丝危险，“陆惜晚，你什么意思？”

面对他的逼问，陆惜晚站直了身体，目光沉沉地和他对视，眼底迸发着冷意，嘴角却扯出一个无辜的笑：“什么？黑暗中，我看不见，好像是不小心碰到了你，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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