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我们的感情是假的吗

以往的威胁却对季盛尧失去了作用，他轻笑一声，饱含深意道：“她不会知道的。就算你告诉了她，你觉得她会相信我，还是相信你？”

陆惜晚无话可说。

她败下阵来，季盛尧却很得意，他视线扫过她泛红的双颊，再次逼问：“你觉得你没有欠我的吗？”

“我欠你的吗？”陆惜晚反问，“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也不知道你的身份，更是没有花过你一分钱，我还给你花了不少，请问我欠你什么了？”

“这么说，你问心无愧？”季盛尧挑眉，讥讽地看着她。

“我……”话说出口，却急忙打住。

陆惜晚抿着唇，“我的确是不欠你的。我没有花过你任何一分钱。”她重申道。

“别玩文字游戏了。”季盛尧锋利的视线像是能看穿她的底色，咄咄逼人道：“你没有拿我爷爷给你的支票吗？”

像是晴天霹雳，陆惜晚呆立当场。

她颤抖着嘴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你知道？”

怎么会？季盛尧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明明都说好了，这件事情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季盛尧望着她惊惧的表情，眼底快速划过一抹悲伤，正想说些什么，身上却传来了手机铃声。

他深吸一口气，平稳住情绪，接了电话，“爷爷，是我。”

陆惜晚隐约可以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熟悉又苍老的嗓音，记忆如同洗衣机滚筒般翻动，时间回到三年前一个平常的午后。

陆惜晚收到一条短信，来到约定的地点，遇见了改变她人生轨迹的一个人。

他穿着得体的西装三件套，头发银白，面容严肃，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俊朗帅气，眉间有着深深的纹路，身上带着久处上位的优越感和威严。

见到陆惜晚之后，老人打量了她一番，眼底满是漠然。

陆惜晚有些不自在地坐在老人对面，他审视探究的目光让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块案板上待价而沽的猪肉。

“季董您好。”她硬着头皮问道。

老人收回打量的视线，嗓音苍老却不失浑厚：“你好，陆小姐，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我是季盛尧的爷爷。”

陆惜晚惊讶地快速眨眼。季氏的董事长竟然是季盛尧的爷爷？她压住内心的疑惑和惊讶，尽量平静道：

“呃，季爷爷您好，这第一次见面，我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是我失礼了。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老人对她却没什么兴趣，从怀中掏出一张支票放在桌上压了过去，“这些钱，你拿着。”

陆惜晚愣了一下，她眼神不错，一眼就看到了支票上面数不清的零，“您这是……？”

“离开他。”老人话语间有些傲慢，“你和盛尧是不可能的。”

陆惜晚抿住了唇，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想笑。

她一直以为小说和电视剧的那些拿着支票让人走的豪门戏码都是瞎编的。

当这件事真的发生在她的身上，陆惜晚的第一反应却是自己是不是遇到了诈骗团伙。

毕竟季盛尧那么穷，怎么会有这么有钱的爷爷？

看到了她眼底的警惕和怀疑，老人竟然有几分满意，说道：“你不相信？看来盛尧的确将他的身份隐瞒得很好。”

陆惜晚心里“咯噔”一声，“他的身份？”

老人说道：“我是季氏集团的董事长，季盛尧呢，是我的孙子，你说他是什么身份？”

陆惜晚的手开始发凉，她说道：“我只知道季盛风。”

“季盛风是我的大孙子，盛尧是私生子。”老人说道。

闻言，陆惜晚的心里就像是碎了玻璃的窗户，冷风簌簌地往里面灌。这一瞬，所有季盛尧身上的违和感都有了解释。

见她明白了，老人点了点支票。

陆惜晚垂着眼，望向那张支票上数不清的零，一瞬间眼前天旋地转。

她有些无力，也并不想像小说和电视剧里的女主角那样，说什么爱是无价的傻话。

现实世界里就是这么残酷，讲究的是门当户对。

她的确配不上季氏集团未来的少东家。

“您来的时候，告诉季盛尧了吗？”陆惜晚沙哑着声音问。

老人静静地看着她，眼底满是倨傲和自负，“他不需要知道。我也希望你在拿了支票之后，也不要告诉他。”

陆惜晚苦笑，这是让她来做这个恶人。

“抱歉，这支票我不能拿。”陆惜晚正色道：“我知道我配不上季盛尧，但拿了这张支票性质就不同了。而且，我觉得季盛尧有知道这件事情的权利。”

老人眼底划过一丝赞赏，却依旧冷着脸：“你会需要的。”

陆惜晚疑惑。

“我帮你申请了斯坦福的研究生，没有钱傍身，你在国外怎么生活？”老人说道。

陆惜晚怔住了，“您什么意思？”

老人看着她：“是拿着钱去国外进修，还是留在这里一无所有，你自己选吧。”说罢，他闭上了眼假寐，等待着她的回答。

陆惜晚盯着支票，出了神。

许久之后，老人再次睁开眼，“想好了吗？”

陆惜晚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她闭了闭眼，眼底流露出伤痛之色，重重点头，“我想好了。”

她拿走了支票。

老人流露出满意的神色：“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我希望这件事情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您放心。”陆惜晚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心痛地说不出话来。

是她自私。

季盛尧打完电话回来，就见陆惜晚还怔怔地站在原地，像是受了重大的打击，整个人神色委顿。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重拾刚刚的话题：“你现在还觉得你问心无愧吗？”

陆惜晚抬起头，对上他讽刺的双眼，握紧了拳头。

“我问心无愧。”她沉声道，“季盛尧，你我的开始就是一个谎言。我如果知道你是季家的私生子，我根本就不会和你谈恋爱，因为我知道我不配。是你先骗了我的！”

季盛尧看着她，呼吸开始急促了，“是，一开始我是骗了你，但我们的感情是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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