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托季大少的福
季盛风踏入云鼎地产的会议室时，水晶吊灯的光线正落在长桌尽头那道纤细的身影上。陆惜晚一袭珍珠白套装端坐在那里，耳垂上的钻石耳钉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她正在翻阅文件，听见脚步声才抬起头，红唇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客气又疏离：“季总，好久不见。”
季盛风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也没有好久，上次拍卖会上，我们不是见过一面吗？”
上上次见到她是在王家的酒会上，她穿着深色礼服站在季盛尧身边；而现在，她坐在云鼎的会议室里，胸前的工牌上赫然印着“副总经理”的头衔。
“上次我就想问了，陆小姐什么时候跳槽了？”季盛风拉开椅子坐下，目光饱含深意，“你可是季盛尧最得力的助手，他舍得放你离开？”
陆惜晚合上文件夹，指甲上的裸粉色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我只是季氏的一个普通员工，谈不上什么得力不得力的。人往高处走，季总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
她亲自给季盛风倒茶，青瓷杯中的龙井氤氲出袅袅茶香，“云鼎的医疗综合体项目，季总感兴趣？”
季盛风摩挲着茶杯边缘，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我们公司正在策划中的晨曦广场就在附近，正好可以和云鼎的项目形成互补。”
他忽然倾身向前，袖扣上的蓝宝石折射出他眼底幽深的光，表情全无平常的不正经，“陆小姐要是愿意到新风来，我可以给你双倍年薪，外加项目分红。”
陆惜晚轻笑一声，指尖在平板电脑上轻点，调出项目资料：“季总说笑了。”
她忽略他抛出的橄榄枝，将屏幕转向他，“既然我们双方都有意合作，不如来谈谈细节？”
没得到回应，季盛风轻嗤了一声，手指随意在平板上划过，眼神却一直落在陆惜晚含笑的脸上。
越看，他心里越痒痒。
“裴少云也是放心你，竟然让你一个空降的副总经理来担任合作的负责人。”季盛风眼底藏了几分恶意，“我很好奇，陆小姐为什么这么有本领？”
他话中暗指的意味让陆惜晚心底生出几分火气，脸上却笑意愈盛。她轻声道：“能力强的人，不管到哪里都是会发光的。不然季大少为什么这么想要我去你的公司呢？”
她四两拨千斤的话语让季盛风眉梢微动，眼里的兴味却越发明显起来。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沉下心看起了合同。
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陆惜晚轻轻松了口气，嘴角的笑意差点维持不住。
季盛风虽然是个众所周知的精神病，但他久居上位，自带的气势就十分令人发寒，陆惜晚在某一瞬几乎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季盛尧的影子。
果然不愧是亲兄弟么？
合作不是一次就能谈成的，季盛风就合同上的几个点提出了异议，陆惜晚一一记下，说会和上面反映。
告辞前，季盛风站起身，西装下摆扫过桌面，漫不经心地说道：“安安那孩子，最近还好吗？”
陆惜晚的视线几乎是顿时变得锋利起来，她的手指猛地攥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面上依旧带着得体的微笑：“托季大少的福，安安很好。”
季盛风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良久，唇角扯出一抹笑来，怎么看都有着得意的意味。
陆惜晚咬着嘴里的软肉，几乎能尝到嘴里血腥的味道，笑得越发温婉。
“走了。”季盛风收回视线，摆摆手离去。
陆惜晚站起身，“季大少慢走。”
会议室的门关上后，陆惜晚才松开一直紧握的拳头，掌心已经渗出血痕，眼中的笑意瞬间消失，转而是深刻彻骨的仇恨。
她缓步走到窗前，看着季盛风的车驶出地下车库，这才拨通了裴少衍的电话：“他走了，事情很顺利。”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男声：“辛苦了。晚上我们一起去看望安安。”
陆惜晚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轻声说：“好。”
夜晚的病房里，陆惜晚抱着安安看动画片，裴少衍则站在配套的小厨房里切水果。
“吃点水果吧。”裴少衍将切好的水果放到两人面前，衬衫衣袖卷起到手肘，露出白皙有力的小臂。
“谢谢裴哥哥。”安安乖巧地说道。
陆惜晚叉起一块放到安安的小手里，“麻烦你了，少衍。你忙完工作，晚上还要来陪我们。”
裴少衍笑了笑，坐在陆惜晚身边，伸手擦去安安唇边的汁水，“惜晚，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安安这么可爱，能每天见到他，我不知道有多开心。”
陆惜晚心里愧疚，刚想说什么，就见裴少衍的神色霎时一变。
陆惜晚眼皮一跳。
下一秒，他整个人跳起来跑到一边按铃，语速很快地说道：“707患者出现昏厥反应！”
陆惜晚下意识地看向怀中的安安，发现他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双眼！
“安安！”她嘴唇颤抖着按着安安的人中，却没有一点反应。
医生很快进来对安安实施了抢救，陆惜晚和裴少衍被赶出了门外。
她趴在门外，透过玻璃看向里面，眼泪止不住地流。
许久之后，医生疲惫地出来，说道：“患者没事了。”
陆惜晚连忙进去，留下裴少衍在门口和医生交流安安的病情。
病床上的安安面色惨白，双眼紧闭，戴着呼吸罩的呼吸声清浅极了。陆惜晚坐在床边，握着她冰凉的小手，指尖微微发抖。监护仪上的数字忽高忽低，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剜着她的心。
裴少衍推开门时，看到她单薄的背影在惨白的灯光下微微发抖。他随手拿起沙发背上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什么：“惜晚，没事了。”
陆惜晚捂着嘴巴，无声地流泪，哽咽道：“少衍，我好害怕。安安他到底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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