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神国禁地，规则形成之谜
“这里就是湮灭的古老种族之一的－一目神国？”
跳下断崖之后，不知落了多久，就遇到了那一道封禁屏障。
顾长青执着羽扇，那扇中生出一股柔和温暖的力量，激荡在封禁上。
封禁立时减弱，放顾长青进来之后，自行合上。
此时，他就置身在一目神国之内，放眼望去，一座座石头或参天巨木打造的简陋房屋排排并列，整齐划一。
在屋外，还摆放着一些陶土所制的器皿。
虽然不是很名贵，却足以从中看出年代的久远。
宽阔的大街上，枯槁的落叶铺满地面，尽显荒凉与落寞。
顾长青注意到，每一座房屋的大门之上，都有一颗眼球状的标志物。
一目神国，确认无疑。
顾长青沿着道路往前走着，小金出现立在肩头，警惕的四下张望。
在这里，类于灵感一类的侦查技能，完全失去了作用。
“主人，那边，有莽荒的气息！”
小金抬起一只爪子，指了指西北方向。
“好，去那边看一看！”
一目神国的这个庄子，俨然比镇海城还要大出不少倍。
星螂甲胄兽皇中期的水准，如此脚力，也在行了近两个小时，才离开了这里，
转而来到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脚下。
“就是这里了。”
小金重新感知，再次确认。
“这里，不会就是一目神国的圣山吧。”
这时，黑魔从御兽空间出来，先是向小金讨好一笑，而后望着插天一般的巨峰，道：“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对一目神国的介绍，听说，一目神国这个种族的族民，生来便是巨人。足有百丈高，可是，他们只有一只眼睛。更可怕的是，他们的独眼，长在鼻梁之上，能够看穿虚妄，得见真实。后来因为一场变故，一目神国的神眼遭受了天谴，自此就失去了诡秘的神力。”
“但一目神国的领袖族长不甘神眼就此废掉，就在圣山之上，举行了数次惨绝人寰的族民生祀。其实，就是用特殊秘法，将族民的血脉提纯，然后返祖，让神眼重开。”
黑魔说着，啧啧称叹，“本以为，那只是传说，没想到是真的。”
“神眼吗？”
顾长青并无好奇之心，所谓神眼，知晓的就有两位。
一位是普化天尊闻仲闻太师，一只神眼纵横于世，保人皇江山。
另一位则是三大反骨仔的老大，二郎真君。
神眼，只是一种传承血脉所演化的技能。
至于一目神国是强是弱，顾长青更关心的是扇中之灵。
他手握着羽扇，能够感觉到扇中之灵的波动，却无法将其引导出来。
或者说，他现在披着星螂圣子的外衣，与扇中之灵是矛盾的。
顾长青与小金、黑魔一同登上一目神国的圣山。
忽然，一股莫名的压力自圣山上镇压下来。
顾长青兽皇中期的战力尽数爆发，也仅仅是勉强卸掉了一部分。
反观小金与黑魔，仿佛感受不到镇压。
这座圣山，是在针对自己？
还是说，针对的只是身体中有养源脉或迷雾规则的生灵？
“呼！”
顾长青不敢冒险，抬起沉重的脚，往台阶上踏进一步。
下一秒，更强的压力骤然袭来，
一个不小心，顾长青整个人都被按在台阶上。
任由小金与黑魔如何帮助，就是起不来身。
“一目神国的圣山，是为了纪念在与迷雾异族战斗中死去的神国族民。既为迷雾异族，就无法上的此山。”
忽然间，顾长青的脑海中，一个温煦和蔼的声音响起。
这……莫非是扇中之灵？
玛德，拼了！
“星螂甲胄，收！”
顾长青将星螂甲胄收了起来，大变活人一样，恢复真实的身份。
就在此时，压在身上的重压，果然凭空消失，
不仅如此，整座圣山上，流淌着一股让他格外心安的力量，不住的注入到身体中。
顾长青大惊之后，立即大喜。
深渊规则！？
顾长青没有想到，一目神国的圣山，竟会笼罩着深渊规则。
可仔细的品味后，顾长青眉头轻皱。
是深渊规则不假，却不是他所熟知的规则。
一目神国，究竟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会有规则的残留。
想到此，顾长青让小金与黑魔回到御兽空间，打量着手中的羽扇，道：“前辈，我已经暴露了真实的身份，那么您也该现出真身了吧。指引我到此地的，不是那个老狐狸，而是您吧。”
顾长青说完，也不着急，耐心的等待着。
扇中之灵显然是迟疑了很久，最终扇面清风流转，白衣纶巾，羽扇轻摇的俊朗中年男子的人相，就从扇中飘荡出来，站到了顾长青的身侧。
“人族，终究是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竟是你这般的少年儿郎，出现在迷雾世界。”
俊朗男子摇着羽扇，一副欣慰的模样。
看来，拼对了。
顾长青当即向人相抱拳施礼，道：“晚辈顾长青，能在迷雾世界见到前辈，可谓是三生有幸。不知前辈，是迷雾世界的旧人，还是……”
“你可以猜一猜，走吧，我们登顶圣山。”
“好。”
顾长青与人相踏着台阶徒步上山。
关于他的身份，顾长青心中已有了大胆的猜测。
在最后一节台阶踏上后，山顶的景象浮现于眼前。
那里，只有一个祭坛。
祭坛上，飘荡着昏黄色的光雾。
正是顾长青所感受到的，深渊规则。
“前辈，老狐狸说过，一目神国鼎盛时期，曾与人族交好。三皇之一的天皇，派遣了一支神秘的队伍，与一目神国深度交流。您，应该就是其中之一吧。”
俊朗男子笑着点头，“不错，我就是昔年天皇座下，圣相周亮。”
周……亮？
顾长青听到这个名字，嘴角不由得咧了咧。
为什么不是叫周瑜，或者诸葛亮呢？
周亮，
好家伙，正史野史两位白衣纶巾大佬，合体了呀。
更让顾长青震惊的是，是周亮的身份。
圣相！
杨家老祖杨崭说过，
以前的人族，三皇五王为大，
而三皇五王之下，又有圣相、战神之职位辅佐。
可以说，周亮的地位，已是八人之下万人之上。
最恐怖的是，他来自于最初的人族。
迷雾异族入侵御兽世界，已不知过了多少岁月，
都湮没在了战争之中。
只能凭借着一些简短的碎片，来拼凑时间线。
而此刻的御兽世界，已经不知历经了多少代人族奋斗后的全新世界。
“来！”
周亮带着顾长青，走到了祭坛之上。
他素手一挥，就见祭坛上飘荡着的深渊规则光雾，聚集于手掌之间，浓缩成一个球体。
周亮将顾长青招致身旁，将规则球体，按进了他的脑袋里。
随着御兽空间的一阵剧烈波动，那熟悉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深渊规则已激活！】
【由于所处世界规则不同，深渊规则只能开启部分能力。】
【你的唯一天赋已开启，可以随时抽取金词条。】
【你的职衔等级已开启，击杀迷雾生灵，可获取经验升级。】
【你的职衔进阶已开启，达到进化条件，可寻找深渊祭坛晋升。】
“前辈，这……”
周亮摇着羽扇，道：“是不是很奇怪。”
顾长青点头。
“许久之前，人族乃是这片大陆的主宰，尽管当时部落林立，国度纵横。人族在三皇五王的带领下，已站在了大陆之巅。”
“可是，当时的大星官却占卜预料到大陆将会陷入大乱，有未知的强大生灵降临。三皇五王在商议之后，在一位神秘人的帮助下，以人族气运为基，凝聚深渊规则。”
“一目神国的领袖族长，在得知之后，以圣山为根基，设立了此深渊祭坛，以备不时之需。”
“可惜，大乱来的实在是太快。尽管提前布局，还是错估了形势。一目神国以全族为代价，献祭给了深渊规则，才保下了这一丝火种。”
“迷雾世界的其他地方，也保留着几座深渊祭坛。时间以漫过如此久远的长河，不知还有几座能正常运行。”
顾长青默默听着，眉头紧皱。
“当年的迷雾异族，就如此强大吗？连三皇五王，都保不下？”
周亮叹了口气，“不是保不下，而是根本无法去保。那是不同的力量等级阶层，尽管在顶尖战力上，人族不虚，可架不住，内部出现了问题。”
“那位神秘人所留下的保障，被人泄露出去。导致迷雾异族疯狂，不惜代价开战。那一战，整个大陆都震动，三皇五王集体出手，与迷雾异族最强大的一批至尊开战。本来是平分秋色，在人族气运的加持下，三皇五王屡屡突破极境，盖压边境，让迷雾异族至尊一位都踏不进人族领土。”
“可是，在内部空虚的情况下，有人与异族勾结，偷偷的将神秘人留下来的保障偷走了。仅仅数年的时间，迷雾异族高端战力暴增。三皇五王挥尽人族气运，仍旧无法挽回颓势。后，丧命于边境战场。”
“此战之后，迷雾异族虽有重创，却崛起迅速，趁此机会夺走了不少的疆土。而人族，一战之后历史断层，很多传承也都湮灭。最后，深渊规则只能保护人族希望，囚困于一隅，断臂求生。”
顾长青只是听着，就觉得热血澎湃。
三皇五王，历战迷雾至尊，屡屡破境，让异族进退不得。
上位以身作则，奈何鼠辈乱族。
“呼！”
深感惋惜的他，叹了口气，旋即咬牙切齿道：“那帮人族叛徒，清除了没有？”
周亮同样叹息，摇了摇头。
顾长青一愣，讶道：“难不成，迷雾世界中的旧人，指的就是当时背叛人族的后裔？”
“是的。”
周亮深感无奈，“大战过后，我本想着要清理门户。可是，迷雾异族对于旧人的态度，十分的微妙。甚至，有些异族上赶着要与他们联姻，生出混血后代。我带着仅有数十位的精锐，在清理他们的时候，遭受到了异族的围攻。有至尊出手，为了不暴露此地，只能舍弃肉身，寄宿在我的神器之中。”
“迷雾异族，会对旧人感兴趣。”
顾长青也不解，这波操作很是迷惑。
“也许，我知道。”
黑魔的声音，传进顾长青的大脑。
“迷雾异族对于自人族得到的东西，以及能够让三皇五王连续破境的气运十分热衷。祂们是不懂气运为何物的，就以旧人为突破口，慢慢的打造出了迷雾规则。”
顾长青闻言，双掌一拍，
一切，闭环了。
但是迷雾异族抄作业都没有抄明白。
人族气运能够如此强大，
是因为人族为一个整体，汇聚着每一个人的信仰之道。
迷雾异族的做法，却是用蛊惑的手段，加以养源脉与规则，强行收割信仰气运。
都是在争夺气运，差距却是皓月与米光。
“前辈，您在此蛰伏，等待后世人族天骄到来。我代表人族，向您致敬。”
周亮羽扇托举，道：“败军之将，何以言勇。人族的未来，不是三皇五王拼出来的，也不是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撑起来的，是你们年轻人、新生代一步一步举着希望走出来的。我让老狐狸引你到此，就是觉得你与迷雾异族格格不入，一番试探下，果不其然。”
“现在，我可以放心的，将这里交给你了。至于怎么用，如何用，全看你自己。并且，还有它！”
周亮说完，羽扇向着祭坛一挥，
登时，整座圣山都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祭坛的中央，有一块石砖凹陷下去，紧接着，缓缓的升出一个精美的盒子。
“启！”
周亮连续打出数道灵力气流，盒子上的锁，被灵力一激，应声而开。
而后飘起来，飞到了周亮的手中。
“这是一目神国，为了保留此处的规则气运，全族在献祭之前，所留下的最后存在过的证明。”
周亮将宝盒，郑重的交到了顾长青的手里。
顾长青双手接过，宝盒虽轻，压在心头的重量却是重如泰山。
“打开吧！”
“是。”
顾长青掀开宝盒的盖子，盒子的中央，摆放着的是一枚化石的眼睛。
“一目神国的神眼？”
周亮点了点头，“虽然接触时间过短，可对于你的兽宠，大体有所了解。可以说，你真的是受上天的眷顾，为我人族带来新的生机。”
“只不过，御兽体系虽然完整，想要达到与迷雾至尊同等的境界，无疑是痴人说梦。再怎么说，御兽师的根本，是借助兽宠的力量来完成自身的升华。”
“你的兽宠中，像那只金乌神，成长到如今这般境地，你从它身上借助的力量，是不是感觉已经很吃力了。”
顾长青点头，道：“是的，请前辈赐教。”
小金的跨越式成长，对于顾长青自身来说，并未得到实际性的好处。
御兽体系，要求的是兽宠与御兽师共同成长，双方之间的差距，最好不能超过一。
否则，兽宠的力量过于强大，对于御兽师自身只有坏处没有益处。
“赐教谈不上，只是我个人的一些短见。你如果将兽宠当做变强的工具，可以用最原始的共生之法。以契约之力，强行吸纳兽宠的所有。”
顾长青闻言皱眉，道：“它们都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姐妹，是我的家人。”
周亮满意一笑，“那我就着重讲第二种，迷雾至尊的境界，相当于人族世界中提及的神级。唯有入神，方能至尊。它们，在你的奇遇下，都有成神的可能。但因为与你签订契约，让它们的神路，被迫砍了一刀。”
“前辈的意思是，契约之力，会影响它们的未来？”
周亮叹了口气，“三皇五王与那位神秘人，所共商出来的深渊规则，一切是以人族利益优先。如果不掐断它们的成神之路，你觉得，人族的肉身，能承受住吗？”
顾长青哑然，他想到了第一代御兽之神王云天。
按照周亮所提及，那他就是最佳的反例。
违背了契约之力，从而导致人族肉身无法与兽宠相匹配，进而被同化。
那时的镇海城，各家族将兽宠之力纳入己身，最后也是因为体不配力而失败。
“所以，我有一法，你可选择一试。将气运集于自身，再以兽宠根基化作托手，成就自身独一无二的血脉同时，气运也会对兽宠进行反哺，补全被契约之力砍去的那一部分。”
“呼！”
顾长青听着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周亮说的，尽管都是用智慧构建起来的体系，但与香火成神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黑魔与小花，也有意无意的提及，尽早将体脉提升上去。
显然，到了它们这样的战力境界，明显比顾长青本身对于未来的规划要看的清楚，缜密的多。
所以周亮的提议很不错，也只是作为参考。
“多谢前辈，晚辈会仔细斟酌研究的。”
“好好好。”
周亮说着，步行到山顶的崖边，望着早已没有生命迹象的一目神国，叹道：“故人皆已去，亮已为故友们寻到了新的希望，躲躲藏藏的一生，也该结束了。”
“前辈！”
顾长青伸手喊了一声，却无力的垂荡下来。
此时的周亮，与那时的杨崭如出一辙。
心中的执念已消，想要的，无非就是带着一个结果，回到专属于他的那个时代记忆里。
“孩子，好好走吧。你的未来，不仅限于此，不止局限在人族与迷雾之中。兴许，会像那位神秘人一样，勘破一些我们穷极一生都无法猜透看破的东西。”
周亮的人相，开始变得虚淡起来。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道：“曾经，那位神秘人给三皇五王留下了最后的保障，很可惜，都被迷雾至尊抢夺了去。但他在临走之时，给予了天皇一张地图，现在那地图就在老狐狸手中。神秘人曾说，如果遭遇了不可逆的危险，可去红点标记处寻求帮助。”
“好了，前人之托，后人之兴，皆已看到听到。好好对待老狐狸，它非迷雾生灵，而是来自于……”
周亮的声音未说完，便戛然而止。
化作一道清风，在一目神国的上方游荡，转而消散的无影无踪。
“后辈顾长青，恭送前辈！”
很难想象，他们那个时代究竟经历了什么，
能让不甘化作时间长河，流淌到不知多少年的后世。
他们，无愧为人族的皇、王、相……
“这颗神眼，应该怎么用呢？”
周亮已去，顾长青的注意力，放在了他留下的神眼上。
他拿起来，往额头上挤，挤的通红生疼，也不见神眼有所动静。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把黑魔召唤出来，将神眼递了过去。
“老黑，用你的灵魂之力扫一扫，看看神眼中有没有灵魂意志的残留。”
“好。”
黑魔接过神眼，体脉法相的角盔之下，属于黑魔一族的第三只眼睛，缓缓的睁开。
就在磅礴的灵魂之力，即将照耀在神眼上时，
忽的，黑魔手里的神眼消失不见了。
不知何时，神眼已经飞到了角盔之前，似在好奇的打量着那只灵魂之眼。
“卧槽！它想干什么！”
黑魔吓了一跳，该不会是，看上我的眼的了吧。
他忙抬起手，去抓神眼。
神眼有所意识，在体脉法相的大手即将抓住时，神眼照着黑魔的灵魂之眼，就撞了上去。
“哎哟！”
黑魔一声痛呼，只觉得灵魂飘忽，身体乏力，
还未来得及说句话，就昏昏沉沉的回到了御兽空间。
【恭喜你的兽宠异变型黑魔法相，灵魂之眼与一目神眼融合，融合结束，将生成新的眼眸！】
深渊规则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顾长青愕然的眨着眼睛，
一目神眼，与黑魔的第三只眼睛融合了？
这……误打误撞，让他得了便宜。
算了，谁得都一样，只要不糟践了就好。
接着，顾长青学着周亮的方式，走上祭坛，伸手捕捉着飘荡的气运光雾，道：“我要走了，套上迷雾生灵的皮，会不会阻断与你的联系？”
【不会，我会隐没在你的身体中，不被迷雾规则察觉。】
“那就好，等我下次回来，就是你征服迷雾规则的时候。”
【好，再见！】
顾长青啧啧称奇，深渊规则，竟也是有意识的。
瞬间，他就惊了一下。
既然深渊规则都有意识，
那么复制品的迷雾规则，岂不是也有意识。
深渊规则的形成，是由一族所撑起。
那迷雾规则呢？
背后撑起的，是生灵之信仰，还是祂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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